忠义侯府。
瑾兮刚回来就被季夫人抓去骂了一顿,等到瑾兮灰头土脸地从季夫人房间出来后,就碰见了李未央。
“小姐。”
“你来做什么?”
“我给夫人炖了燕窝。”
瑾兮看了一眼李未央端着的漆盘,叫来绣舒,“给夫人端进去。”
“是。”绣舒接过李未央手里的漆盘。
“那就有劳绣舒姐姐了。”李未央道,礼数周全。
“你跟我来。”瑾兮对李未央说完,就转身走了。
李未央不紧不慢地跟上去。
瑾兮在祠堂停下,进去给忠义侯上香,不言不语。李未央在门口犹豫了片刻,还是跟着瑾兮进了祠堂。
李未央见瑾兮终于上完香站起身,才开口问,“不知小姐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你不是第一次进来吧?”瑾兮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李未央神色复杂地看着瑾兮的背影,按理说她今年才到忠义侯府,又是下人,是没有资格进祠堂的,所以这应该是李未央第一次进祠堂,但是……正如瑾兮所说,这不是她第一次进祠堂。
“不回答就是默认了。”瑾兮转过身,看着李未央,“你不姓李吧,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我……”李未央立马低下头,隐藏了自己晦暗不明的眼神,“小姐说笑了,我是李未央,不是其他什么人。”
“你不是——季荣瑾吗?”瑾兮神色淡然地说出了李未央真正的名字,当着季家列祖列宗的面。
“李未央”当即愣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瑾兮,“你——你、你说什么?”
“难道我猜错了?”瑾兮笑意盈盈,她很高兴能欣赏到“李未央”精彩的表情。
“小姐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她是季荣瑾,那瑾兮的忠义侯女的身份就是假的。
“没什么,我就是想知道你的身份而已。”
“如果……我是季荣瑾,那你是谁?”
瑾兮笑了,“我是瑾兮。”她从未想过要霸占季荣瑾的名字。
“所以,你不是忠义侯女。”
“我必须是忠义侯女。”瑾兮道,神色坦荡却又不容置疑,“但是,你可以做季荣瑾。”
“为什么?我做了季荣瑾,你还能安稳地做你的忠义侯女吗?”“李未央”不知道瑾兮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能啊。反正你后肩上的红莲胎记已经被火烧毁了,你没有证据。”
“你……你怎么猜到是我?怎么能确定我肩上的伤疤是红莲胎记?”
“我聪明啊。”主要是季夫人对“李未央”的态度,血亲就是血亲,血浓于水的亲近是阻隔不断的。
“你今天和我说了这么多,就只是想确认我的身份吗?”
“是。我答应过忠义侯,为他报仇,护他妻儿。”
“你见过……忠义侯?”季荣瑾的眼里含着热泪,她还是没有承认自己的身份,称呼自己的父亲为忠义侯。
瑾兮点头,“见过,他没死在战场上,可是伤太重,没有撑太久。”
“你与我们季家非亲非故,为什么要替忠义侯报仇?”
“各取所需而已。我需要忠义侯女这个身份,为此,我也许诺忠义侯,要为他查明当年的真相。”
“当真?”
“就算我说了假,你也没有资格质问我。”瑾兮收起了脸上的笑意,“鬼蛊是你偷出去的吧,害死了那么多人,你罪孽深重啊。”
“那是你的罪孽!你会蛊,是前朝余孽!”
“我用蛊救人,你偷蛊害人。”瑾兮强硬起来,“我放你活到现在,只不过是因为你是忠义侯唯一的骨血。你收收心吧,我的耐心有限,你安安分分地待在府里,陪着季夫人,我不会要你的性命,但是,你若有其他心思,我就留不得你了。”
“我只是想拿回自己的东西。”
“你的身份,就我一人知道,我不会说出去,你也别多嘴,尤其是季夫人那里,闭紧你的嘴巴。”
“你说了,我没有证据。”
“那最好,给忠义侯上香吧,顺便忏悔。”
说完,瑾兮就离开了,只留下季荣瑾一人在蒲团上跪了许久许久。
……
……
瑾兮在府里优哉游哉地过了半个月,嗑了一地的瓜子,其间王家公子造访过、封梓卿造访过,他们都是怕瑾兮在沈疏狂的事情里走不出来,特意来找她谈心的,可他们越是这样,瑾兮就越是落寞,她总是不经意地想起沈疏狂来。
“小姐,落影来了。”绣舒道,“王爷请您过去。”
“落影啊~”瑾兮拖着长长的尾音,眉眼里终于有了笑意,“去,把未鸢找来。”
“小姐,你也太偏心了,我就在你眼前,你还要费力去找未鸢。”
“这不是落影来了嘛,我得给他们创造机会啊。”
“什么机会?”这,绣舒就不明白了。
“谈情说爱的机会。”瑾兮调皮地笑了,“你不知道啊?”
“当然不知道了。”
“哎呀呀,这你就要怪未鸢了,居然藏私,这事都不告诉你。”
“小姐,你又挑拨我和未鸢啊。”
“是啊,是啊,你们情深似海,我甚是嫉妒啊。”瑾兮摆手,“去去去,把未鸢叫来。”
半刻钟后,瑾兮就带着未鸢出府了,落影就站在门口等着,旁边停着瑞王府的马车。
瑾兮上了马车,又把未鸢赶了出去,落影现在是车夫,未鸢待在外面才有机会和落影调调情啊。
“小姐!”未鸢羞红了脸,可是又不敢和瑾兮理论,“你别这样。”
“我怎样啊?”瑾兮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啊,“马车太小,挤不下你。”
未鸢拗不过瑾兮,乖乖在落影身边坐下,落影偷笑,马鞭一扬,就回了瑞王府。
瑾兮到的时候,苍寂桐正好在研究一张信纸。
“王爷。”
“坐吧。”苍寂桐请瑾兮坐下,亲自给瑾兮斟茶,“新到的茶叶,你尝尝。”
“好。”瑾兮瞧了一眼苍寂桐手边的信纸,“王爷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苍寂桐把信纸交给瑾兮,“有人送来的。”
信纸上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鲛人泪。
瑾兮的指尖微颤,她是上古鲛人族的后裔,她自然是知道鲛人泪为何物的,是启家传世之物,“这是王爷的解药。”
“看来是有人想同我做交易。”
“送信的人怎么会知道鲛人泪是王爷寒毒的解药呢?”瑾兮做贼心虚,立马澄清,嗓门很大,“绝不是我师父传出去的。”
苍寂桐哪能不知道瑾兮的小心思啊,“这天底下能人异士很多,知道寒毒解药的人也不会只有你师父一人。”
瑾兮尴尬地赔笑,“也是也是啊,王爷明智。”
“鲛人泪是上古之物,看来是前朝的人想和我做交易。”
瑾兮试探地问,“那,他们想要从王爷身上得到什么呢?”
“既然是交易,他们的意图应该会在下一封信里提起。”
“王爷觉得他们还会送信过来啊?”
“不然,这封信就没有意义了。”
“也是,还是王爷神机妙算啊。”该阿谀奉承的时候,就不能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
瑾兮摩挲着信纸,纸张很破旧,不是市面上卖的,而是用树浆将就着做出来的,启家没落之后,躲在北牧的寒山上,大多用的是这样的纸,而且能以鲛人泪作为交换条件的,也只有启家了。
启家、启家、启家,为何她出自启家?她若不是启家嫡女,就不会和苍寂桐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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