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船靠岸。
瑾兮坐着马车回到侯府,顾不上休息,直奔美人师父的院子。
“师父,师父!”瑾兮推开门,“怎么样了?找到下一个人了吗?”
美人师父见瑾兮面色苍白,给她倒了杯茶,“你先歇会,喘口气。”
瑾兮抓着茶杯一饮而尽,喉咙终于舒服了一些,“鬼蛊把整个皇城弄得乌烟瘴气的,已经死了第八个人了,现在人心惶惶的,我们要尽快取回鬼蛊!”
“让为师把把脉。”美人师父不会冒着损害瑾兮的危险让她强行取回鬼蛊的。
瑾兮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伸过去了,“师父,已经是第八个人白白送命了!鬼蛊食九人而——”
“住嘴!”美人师父收回手,勃然大怒,“你知道自己把身子糟蹋成什么样了吗?十几日过去了,也不见你的气血盈满!你在江南又发生了什么?”
“师父为什么不告诉我,药人血也是寒毒的解药之一?”瑾兮反问。
“你喂他喝了你的血?!”
“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你还记不记得,你答应过为师——”
“我记得!”瑾兮打断美人师父的逼问,“可是……我算尽一切,却算不准自己的心!”
“你……”
“师父,之前我没有问过,现在想问你一句为什么!”
美人师父不去看她,狠心道,“收心吧。趁你陷得不深,悬崖勒马!”
“师父做得到吗?”
美人师父被她问得说不出话来,两个人都沉默着,最终是瑾兮泄了气,软了声音,“师父,现在重要的是鬼蛊。”
美人师父叹气,“照你现在的情况来看,收服鬼蛊很难。”
“不能再让它吞噬第九个人了,否则我连强行封印它的机会都没有了。”
“如今的情况很棘手,人们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知道这么多人离奇死去是因为蛊在作祟,如今皇上也回来了,你不管是收服鬼蛊还是封印鬼蛊,只要与这件事扯上关系,都会被冠上妖蛊之名。”
“蛊者妖也。”各国对待会蛊之人一律都是用火烧死的,“如今怎么还有人认识鬼蛊呢?”
“不是启家的人。”美人师父已经确认过了,启家不会害瑾兮的。
“府上偷蛊的人找到了吗?”
“没有,没有任何破绽。鬼蛊是在我们发现之前被转移出去的,外面有接应。”
“那个接应之人,肯定认识鬼蛊,故意在皇城里掀起风浪,引我入局。”
“他们是冲着你来的,难道是知道了你的身份?”
“知道我身份的只有启家,启家不会在这个时候将我推出去。师父,我走到绝境了,鬼蛊一定要封印,也只有我能封印,这个局我不得不入!”
美人师父也无可奈何,鬼蛊若不封印会造成更多无辜的死亡,鬼蛊吞噬的生命越多,力量也就越强大,一旦到了连蛊主都无能为力的时候,就真的酿成大祸了。
“为师与你一起去吧,鬼蛊是在为师手上丢的。”
瑾兮摇头,“此去凶多吉少,师父还是留在侯府,若我出事,师父也好为我筹划。”
“也是,那你自己多加小心。去东街莲花巷的药铺,鬼蛊在第八名死者的夫人身上,那夫人还有身孕。正午时分是鬼蛊力量最薄弱的时候,现在离正午还有一个时辰。”美人师父将一个小药盒递给瑾兮,“里面有一颗还魂丹,你收着,以备不时之需。”
“谢师父。”瑾兮将还魂丹藏好,离开前还是提醒美人师父一句,“若我出事,师父可以去找瑞王,皇城之中能帮我的人只有他了。”
瑾兮走后,美人师父呢喃自语,“小瑾兮,你和他之间隔着几百条人命啊……”
……
……
宣勤殿。
“皇上,宫门外有人求见,自言是巫师,知道皇城近日作祟的是何妖物。”孙公公走到皇上身边,轻声禀告。
“让他进来。”皇上正为皇城发生的命案苦恼,和右相商讨了一上午也没有得出什么头绪,“听听那人怎么说也无妨。”
“是。”孙公公领命去将巫师带进殿来。
“那臣就先告退了。”右相道。
“王爱卿留步,陪朕一起听听那巫师说什么。”
“是。”
孙公公带着那位巫师走进来,“回皇上,巫师带到。”
“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巫师虽不知宫中礼节,但面见皇上行大礼总是没错的。
“不知巫师如何称呼啊,又从哪里而来?”
“回皇上,草民名叫青崖子,居无定所,游历各国,不知从何处来又归往何处。”
“你自言知道作乱皇城的是何妖物,说来听听。”
“回皇上,这妖物正是鬼蛊!”
“何解?”
“皇城已有八人死亡,尽是被食肉饮血而亡,只剩下白骨一具。而这鬼蛊恰恰爱食人肉,为恶蛊,用人血饲养。”
皇上将信将疑,看着青崖子,“你如何得知?”
“皇上,蛊者妖也,为祸人间,人人得而诛之,而草民一家世代以杀蛊为己任!”
“原来巫师是除魔卫道之人。”这话有多少真多少假,怕是只有皇上自己知道了,“那巫师可有杀蛊的法子?”
“这是自然。草民听闻皇城中有鬼蛊作祟,日夜兼程赶来就是为了替皇上分忧,为天下除害!”青崖子深深一拜,“鬼蛊是用蛊主的鲜血饲养长大的,当今世上只有蛊主能够收服鬼蛊。如今鬼蛊已经吞噬八条生命,再多一人,鬼蛊便能从幼虫长为成虫,施蛊之人定会在第九人死后现身取回鬼蛊以做他用。”
“为何一定是在第九人死后?”右相问。
“鬼蛊吞噬的生命越多,力量也就越强大,第九条人命是幼虫和成虫的分水岭,而第十条人命却是鬼蛊和蛊主的分水岭,一旦鬼蛊吞噬了第十条人命,便和蛊主断了联系,有了自己的意识,不再听从蛊主的命令。”
“按巫师所说,蛊主是在用人命喂养鬼蛊,而且蛊主一定会守在第九人身边,伺机取回鬼蛊。”右相心惊,“巫师方才说,只有蛊主能够收服鬼蛊,可是鬼蛊在吞噬第十条人命后就不再受蛊主控制,也就是世上再无人可以杀死鬼蛊了?”
“倒也不是无人能够杀死鬼蛊,只是代价太大,而且那个法子与天理不容。”
“朕如何能够信你?”青崖子所言超出了皇上的认知。
“皇上只要派人暗中监视第九人,那蛊主自会现身,到时候人赃俱获,皇上就知道草民所言句句属实了。”巫师道,“那第九人正是东街莲花巷一家药铺的女主人,她的丈夫是第八人。”
“右相以为如何?”皇上问。
“回皇上,巫师的法子可以一试。”
“那好,孙公公传朕口谕,让御林军围守那间药铺,切莫打草惊蛇,一定要抓住那个施蛊之人!”
“是!”孙公公也不敢耽搁,领命而去。
“皇上,算算时日,不出一个时辰,就会有蛊主的下落了。”青崖子胜券在握,瑾兮绝不会眼睁睁看着无辜之人死去,尤其是那女人肚子里还有个成形的孩子。
且等一个时辰也无妨。
“来人,赐座上茶。”
“谢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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