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军师
说来也巧,南宁张将军刚开始倒是冲劲很足,可打仗行兵之人最忌讳的坏毛病他也都有,一个是贪,第二是横,这会儿倒很不巧了,张将军原先倒是不横,他只是贪,贪黄金也贪地皮,不然也不会打起张家大旗去反军威深重的老元帅,可他在南宁把老元帅的几个姨太太都给霸占了之后,忘记了骄兵必败这个至理名言,居然又开始横了起来。论年纪,张将军也不太年轻,但比起老元帅还是比下有余,自觉还是盛年,还很力强。他觉得老元帅也不过是个上了年纪的老王八,随随便便就能让他成功搞了个偷袭,把地皮丢了不算,连几个姨太太都给丢了,这人居直接就躲回了天津,只派了底下的小人物来跟他打,连把那几个娇花般水灵的姨太太捡回去的心都没有。
要说张将军存了那么多年的反心,卯足了劲想反老元帅的水,这倒不全是因为那个游方道士的缘故,但他确实是托了那道士的口福,回去就果断地就挑了个好时候一举出击,把个半大的南宁打了下来。
虽然那个道士说算一卦要五千大洋,实在是太贵了点,但就冲他这话的分量,张将军也觉得这钱花的值,就只是花钱买安心,那也很值。
张将军在南宁过了十几天土皇帝的生活,那是越过越有滋味,越过越不想放手,可南京终究是归老元帅以前看管的地方,他就算现在是个土皇帝,那以后呢?之前那个占领北京城的袁大头不是也做大总统做腻了,脑子一抽想搞复辟,结果只做了八十来天的皇帝么?
所以说啊,做不做皇帝的还是其次,你只要有了地皮和人马,哪里都能做皇帝不是?
主要是,你得有那个做皇帝的命啊!
张将军这一得意,这一横起来,先别提从前在老元帅手底下讨生活的几个师长,百姓们头一个就不干了,本来么,铺张浪费是有钱人的通病,穷苦人也不想去计较什么,自己家里有口米就得了,可这姓张的什么将军实在太不是个玩意儿,一口米有了,自家的房子和地都给充公了!
原来张将军觉得老元帅原先在南宁的那个宅子实在是小了点,不够阔气也不够排场,非得在根基未稳的时候就强征地皮搞扩建,这一搞不要紧,张将军打老元帅派来的几个师长倒是一直很稳,可南宁里头的百姓成天给他拿家伙‘造反’,没有枪就随便找件东西,锄头也好簸箕也好,白天没什么,晚上就使了劲儿地砸他张家的大门,可把张将军气得,若不是顾念从前在军校学习过的‘马-列主义’和‘人-道精神’,不好胡乱出去杀-人,他简直恨不得把这帮闹事的百姓个个都突突死,突个片甲不留。
这就是做‘皇帝’的坏处了,底下人不造反,可百姓却动不动就造反,连个去根治本的办法都没有,从古到今都是这个样子,想想就让人头疼。
张将军气归气,但地还是照样得征,再说他又不是不给钱,在他眼里,老元帅的人马倒还是其次,大不了拼死一搏,可内患不平,始终是他心上的一个刺。张将军坐在太师椅上,思考着下一步该干什么,外头就有腿快的勤务兵‘哒哒哒’地跑进来,到底没有受过正统的军事训练,办事毛利毛躁的,连门都不敲。
张将军不同于小兵蛋子,乃是个受过训练的正经士官出身,看见底下人连门都不敲就敢来打搅他,还是很文明的问候了一句勤务兵的老母亲,说道:“去你-妈了-个X逼的,下次再不敲门,老子把你头给砍了,听见没!”
自然,张将军是个文明人,也是个有实力和脑子的人,不然当初老元帅也不会慧眼识珠把他调到身边做事,还不是外派,是亲随的级别。只是老元帅年纪大了,看人看事总没有年轻时灵光,也是败在了‘横’这一字上,自以为自己的威势和手腕能够彻底把张将军给降服住,又对自己的眼光极有自信,这才给了他钻空子的机会。
勤务兵能力不强,平日里跑跑腿就够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长相必须得养颜。
张将军看这个勤务兵眉清目秀的,说话的时候就跟个小兔子似的,眼睛明明想乱飘,却又使劲压抑着不敢乱看,是个卖屁-股的好模样。张将军这人在生-理方面有点问题,不管男女,只要是漂亮的,都可以做他的副官和亲随,至于级别的等级,大部分也都是看脸长得如何。
他顿时没了脾气,也不问候人家亲娘了,瞧着外头日头也还不错,是个可以放-纵的午后,他一边把勤务兵招到自己身边,一边就大咧咧地叉-开了腿,军裤是蓝色的子弹裤子,腰带粗粗的一圈,上头别着钥匙和枪匣,走起路来淅沥哐啷的很大声,冲这个声音来看,这皮带估计取下来打人,那也肯定很疼。
张将军在太师椅上很舒服,他不光叉-开腿,还用眼神去示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干嘛。
“是、是,我这就去重新敲门,您别生气.......”那小小的勤务兵刚上任不久,白生了一张好面孔,内里正是出淤泥而不染,纯的跟张白纸差不多,还正是什么都不熟悉的时候,他冷不丁地就被张将军骂了个狗血淋头,一时间真是怕的不行,更还不敢还口。他的手被张将军捏在手里,张将军的手里汗津津黏糊糊的,捏的他很难受,也很想逃。于是这勤务兵真就挣开了张将军的手,慢慢地往后退,待退到了门边,见自己敲了三声,而张将军也冲他点了头,这才重新迈进来了一小步,唯唯诺诺道;“师座,那个新来的军师又犯病了,捂着脖子说不舒服呢.......您、您快去看看吧......”
张将军原本又要发飙,可一听这话,顿时太师椅不坐了,脚也不-叉了,他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又束紧了腰带,那个新来的军师虽然也是个男的,但完全是个苍白病弱,跟个林黛玉似的大美人,不光皮肤白,眼睛还瞎了,让张将军每每见了都好心疼,心疼这么美的人,奈何是个瞎子,居然是个瞎子。
可惜美人的眼睛瞎了,心可不瞎,张将军一见到他时,先是被这位军师的美貌给震了个神魂颠倒,之后又被人家的话给吓的七荤八素,从此再也不敢明着打人家的主意。
张将军深吸了一口气,提醒自己不能在那个美人军师面前露怯,他总觉得军师虽然一直在犯病,但手段一定很厉害,说不定比他还厉害,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留在他身边是另有所图。
至于图什么,张将军想不透,也猜不透,不过一个男人长得这么美,把老元帅家里那几个莺莺燕燕全都给比的没了正形,让他怎么都看不够。
就在张将军忙着去慰问军师的时候,顾大老板也在自己的公馆里头潜心研究,研究该如何把伍参谋长不露痕迹的往老元帅面前推,还得不伤及他和龚师长的‘表面友谊’。
要知道,龚师长从前也没少给过他好处。
正当他在思索的时候,七姨太雨燕就已经花枝招展的换了身玫瑰红的旗袍,又很快的给自己的头发上了个卷,那一头的大波浪弯的弯卷的卷,眼睛又是圆圆的杏眼,不管是哭还是笑都是水润润的,凭良心说,她虽然不是个大美人,在某些男人的眼里,也的确是别有一番韵味。
但凡这雨燕往路上走,过路人只要拿眼一看就知道不是个良家妇女,毕竟穿着打扮实在是很好认,她不说话不做表情,别人也会觉着“这一定是个姨太太”,还不是个出身良家的姨太太。
七姨太雨燕出来的时间点卡的正正好好。头发和衣裳两不误,尽管这两件都是细致的活,要是她的动作再晚一点的话,顾大老板就真打算翻脸不认人,把之前自己说过的话全盘否定,撇下她直接走了。
好在,她动作还不算是慢。
不过若是她知道今晚上她会被当个人-情推来送去,最后被老元帅的独子收成外宅时,还能不能睁着这双圆圆的大眼睛,还能不能踌躇满志地以为自己前途大好。
希望她到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我喝着虾仁粥,吃着单面熟背面半生的荷包蛋,粥已经喝了一半了,蛋也快吃完了,伍韶川才终于把自己收拾干净,一步一步的下楼来了。说来也怪,他不知从哪找了件还能凑合的衬衫,只是领口有些皱了,外边的外套倒还是没有换,依旧是个军官的打扮。
“你可下来了。”我瞧着伍韶川齐整的模样,不知为什么就觉得他这副样子太不讨人喜欢了,尤其是不讨我的喜欢,昨晚看他有多“怜爱”,现在就看他有多可恨。
至于可恨在什么地方,我也说不出来,但有一点我很清楚,只要伍韶川出门的时候不那么招蜂引蝶,我或许就不会觉得他可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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