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故意而为
唐堔冷笑着,似乎又想起了多年前那个欺软怕硬,被自己吓的尿裤子的沈岚。当初那么一个窝囊废,一个他们都不放在眼里的小角色,居然有朝一日敢和他们抗衡。
萧离将碗里的最后一口鸡汤灌进嘴里,轻车熟路的自陆之寒怀里摸出一块帕子抹了抹嘴,这才慢悠悠的开口说道:“我记得沈岚那小子之前还纠缠阿露来着,这怎么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贼心不死!唐堔,你这头号大情敌不亲手宰了他,是打算留着过年吗?”
“以前你这张嘴就说不出什么好话来,怎么现在还这样!什么好话到你嘴里都得变味儿,真不招人待见!小心有看你不顺眼的,给你拖到一边没人的地方揍你一顿!”唐堔冷幽幽的撇着他,继续说道:“再说了,萧大家主,这个名号你才是当仁不让的吧!也不知道是谁,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躲到阿翊的雾隐山上去,说是什么哀思阿露哀思了好几个月,还不让之寒往外说。让箫家那帮老头子都急疯了,送信都送到了我那,问我你的去向。阿翊在唐家没工夫管你,压根就不知道这事,要不是之寒偷着告诉我,我倒真不知道你还能干出这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来!”
“啊?阿离,你怎么……还干过这种事!”白露有些哭笑不得。
“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之前沉默的跟什么似的,现在倒稀得说话了?愿意说找你的阿露说去吧!少在这拿我开涮!”被揭了底的萧离就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将碗筷往前一推,起身拽着陆之寒就往外走去。路上碰到了拦路的老管家。
“家主,唐公子和夫人这次是不住之前的院子,照您说的安排进新修的暖阁吗?”老管家一脸谦和的问着萧离。
“暖阁?给阿露一个人住就行了。哼!他不是厉害吗,你们谁也别管他,箫家这么大让他爱睡哪睡哪!”萧离回头瞪了一眼唐堔,气呼呼的离开了。
“哎……哎~”老管家颇为无奈的应答道,似是已经习惯了他这位喜怒无常的家主,看着萧离走后,抬起袖子抹了抹额间渗出来的细汗。这两边都是不好惹的人物,哪一个都开罪不起,他这工作也委实不好做了些。
陆之寒回头对着唐堔无奈的笑了笑,既而又拍了拍老管家的肩膀,不咸不淡的安慰道:“不用担心这个,阿离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再说了,依照唐公子的神通广大,哪至于让自己这大冷天的在外吹凉风!”
“哎~多谢陆公子!”老管家对着陆之寒行了一礼后,退到一边去了。
萧离见他许久未跟上来,一眼又一眼的往这边看着,直到陆之寒赶上他,牵起他的一只手,他这才停止了相望。
白露目送着他们远去,直到二人相依的身子远的看不见了,那飘了很远的目光才收了回来,低头想要在舀起鸡汤继续喝,却被唐堔把碗从手里抢了去。
“这汤都凉透了,再喝就起不到驱寒的功效了。以前在唐家怎么没见你这么爱喝鸡汤,莫不是这塬城不光养人,这牲畜也养与别处的大为不同?”听得唐堔的一番言辞,白露想起萧离那越发滋润的一张脸,赞同的点了点头,心想着若是以后得了空一定得在箫家多住上一阵子。
天色渐暗,平地就有风打着旋从二人脚边擦过。就算是这边冷的稍晚些,这暮色时分的风还是吹的二人有些手脚冰凉。老管家引着二人向新修的暖阁走去。
虽然名叫暖阁,可这暖阁却不是只有一间屋子,而是一片不小的院落,这还是萧离前些年吩咐人,将萧瑾之前的那些杂七杂八的院子都拆了重新建的。当时还遭了不少人反对,在萧离有意无意的提起自己那实在有些不像话的小院之后,就没人在说些什么了。
里头装潢考究,层台累榭,整体风格还是按照箫家原本的亭台楼阁而走。不过是更加精致了一些,顺便把小院里的那两株伴了他多年的桃树细细的重新栽种在了门前。虽然有些煞风景,和周围的布局也不搭,可到底是多年来的念想,实在是不忍丢弃。
整个暖阁背靠着后山,自后山引下来的温泉水从地底而过,分别引入一间间房中,而后分流而入,铺满整个房内的地底,最终在内室的浴池汇聚一处。此番折腾下来,虽然颇为复杂,可房中待到初冬不点暖炉都不觉冻人。
自暖阁建成,便和唐家的沉雪园一样,成了众世家纷纷仰慕之所。
晚膳之时,萧离不计前嫌的拽着陆之寒前来和二人一同用膳,讨论着白日里没说完的那些事。并让下人搬来了几坛市面上有价无市的好酒。
萧离不由分说的打开了一坛酒,单闻味道就知道肯定不是萧瑾的自酿酒,这酒香明显比之前的更加醇厚浓郁,好像只吸一口到肺里,整个人就被这酒气熏醉了。
先前萧瑾存下的自酿酒早就让萧离今日一口,明日一杯的喝了个干净,现在这些都是从金家的酒窖里搬来的。要说最会享受的还得属金老家主,为了能喝上佳酿,不惜重金请了酿酒的师傅养在金家,如此一来,便不用在担心哪日好的那口佳酿不复世间了。
唐堔被那浓郁的酒香砸的有些昏头,他知道金家的酒算的上是极品,虽然他不是十分爱喝酒,可难得一遇的佳酿不尝上一尝还是颇有遗憾。先前金砚曾唤过他一同品酒,可他却因为忙于处理这些杂七杂八的乱事给推脱掉了,本以为还要专门跑一趟金家,没想到倒是在这里赶了个正巧。
“这金家的酒不是名贵的很吗,金砚怎么舍得让你搬来这好几坛?”唐堔知道自从金砚接任了家主之后,对这酒那是更宝贝了,一下子这么大方,不像是他能干得出来的事,故有些疑惑。
萧离没说话,一旁的陆之寒倒是呛了一口酒,咳的满面泛红的对唐堔道:“几坛!你真是小看萧离了。这连从金家运过来的一个零头都不够!五大车!整整五大车!就是上个月的事,得知你又寻到白露了,我前脚刚告诉他,他后脚就跑到金家去了,对着人家金砚的夫人容晴,好一番潸然泪下,具体说了什么我也不甚清楚,只知道他回来的时候就带了这五大车酒回来,据说金砚死命拦着都没拦住,他夫人亲自护着这小子出来的!你是不知道,他回来的时候哭的眼睛都肿了,还在那一个劲儿的傻笑,看着怪瘆人的。不过他当时那副样子是真的有些难看,我还嘀咕呢,这要是今后都是这番丑样子,那我岂不是要过一辈子洞房花烛夜了!”
说完这话,陆之寒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萧离,后者愣了片刻之后狠瞪了他几眼,不与他说话了。
一旁的白露不明所以,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转过头看着一脸意味深长的唐堔,小声的问道:“他这话什么意思啊,怎么阿离的反应这般奇怪?”
听见白露的问话,陆之寒下意识的想要接话,却不料被萧离一巴掌呼在了嘴上,没了动静。
唐堔看着面打闹成一团的两个人,压低声音凑到白露耳边说道:“之寒兄的意思是,一辈子洞房花烛,不揭盖头的那种!”
这会就连白露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也不知道萧离那脸上是一片醉色还是害羞的红。
酒过三巡,推杯换盏,也都喝的差不多了,陆之寒挑了个头说起了正事。
“慈安方丈那边我已经去了信,想必过不了三五日,便能赶过来了。只是我有件事还是想不明白,沈夜多年前魂魄就已经四散,后又被你封在了冥界,难不成这人真有有眼通天的本事?单靠着这么几个魂魄就能死而复生?”
“哼!沈夜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没想到他都到了这般田地居然还不肯老老实实的待在封印里,竟还企图着用这等邪术有朝一日能重新翻身!死而复生倒是不至于,不过前一阵子我去冥界的时候见了他,他的神识已经基本上恢复了,冥殿的幽冥也是他的人,这么多年明里暗里不知道给他偷偷搜刮了多少魂魄,供他修生养息,靠着蚕食这些魂魄来恢复自己。现在他的胃口越来越大,已经不满足于死魂了,便开始让沈岚给他收集生魂。沈岚的那身邪术应该就是他教的,不然我们不会这么长时间都抓不住他。”
“如此光明正大的在你眼皮子底下收集生魂,真是赤裸裸的挑衅呐!是沈夜觉得他自己有十成十的把握能冲破你的封印出来?还是他觉得就算你知道他的这些不耻的勾当,也一样拦不住他?”虽然萧离这活说的一如既往的让人不愿入耳,可这次他却是说的没错。沈夜若是私下里干这些事,他们说不定还真就不知道,到时候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凭着他的一身修为,重新将这锦云搅得天翻地覆也并非虚言。可他没有,他不止一次的暗示唐堔此处有疑,引得他一步步的怀疑到自己身上。可他如此做,又有什么目的呢?
唐堔低头不语,现在除了萧离的说法外,再没什么解释的通沈夜此番的举措和意图了。
“我觉得,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将沈岚这个祸害收拾了,他一直在往沈夜那里送生魂,说不准哪天沈夜就能冲破封印重新出来。他在封印里怎么也好说,可他要一但出来了,难保不会再次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你们想想,之前箫家之事,后来沈家之事,乃至白露这件事,可都是沈夜还是魂魄状态下干的,他的肉身早就死了,他也不需要什么肉身,无论是谁,随便附在其身上就能为自己所操控,为自己所用。你方才说他现在神识已经恢复,那留给我们的时日委实不多了!”陆之寒眉宇之间满是忧虑。
“说实话,就算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也难保各家现在就是清清白白的,当初他明里暗里给锦云的世家埋下了多少钉子,只怕他自己也已经数不过来了,当初一战之后是拔掉不少,可还有剩下的不知藏在何处,说不定哪天一个不小心,就被这藏在暗处的钉子给伤及命脉。”陆之寒的话戳中了几人的心思,这些年虽没再出什么事,可留着这些始终都是隐患,难保不会有一日伤及自身。
“我抽时间再去一趟冥界,那里我已经遣人守着了,万一有什么异动他们会回来禀报的。你刚才所说的我不是没有考虑过,这封印困不住他,他出来是迟早的事,可是加固封印根本就行不通,若是想要保之后数万年无忧,便只能在将他封印一次,可就怕他一旦出来,就再也控制不了局面了。”
“此事急不得,还需得从长计议,这次我们都不许在出什么差池了。”萧离看了看白露,收了嬉闹之意,说了一句正经话。
这场没始没终的谈话落下了帷幕,晚上白露躺在唐堔怀里,翻来覆去的睡不踏实。终于,在来回翻腾了不知多少回之后,她睁开了眼睛,却看到唐堔也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她。
“怎么了,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再想什么?”唐堔捏了捏她的脸,轻声的问道。
“我有些事情还是想不明白。”白露严肃的说道。
唐堔点点头,好整以暇的继续问道,:“那好,说来听听。”
“最开始我遇到的那白烟,就是成歌把我带回锦云的那次,应该就是沈岚派人干的,可你之前说过,沈岚承认过他的目的在于我,并且每次你寻到我后,他都会前来插手一番,但那次分明就是要把我们置于死地,这前后之前,会不会太矛盾了些。”
“继续说。”
“还有我在锦云遇刺的那次,沈夜确实是被你所杀,你猜测他身上随身佩戴的笛子应该是被沈岚拿走了。那么他既然在当场,却为何又能够纵容他们那些人加害于我呢。他们同为沈夜的人,而且沈岚的地位应该还要高于那些人,照理说不该放任不管才对。”
白露的这些疑惑不是没有道理,之前倒没觉得有哪里不对,现在想来确实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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