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鱼一般就是野生的鲫鱼,小黑鱼,还有昂刺鱼之类的,而小龙虾,也不是外面饭馆说的小龙虾,而是真正的小小的龙虾,青皮薄壳,口感又鲜又嫩,不用剥壳,直接可以连壳吃掉。
本地人烧杂鱼,都喜欢在里面放一些自家腌制的咸菜,舒简之前吃的,也是这般做的,可是菜场里的咸菜,毛藓看看也是没有买,那埋汰样,毛藓真怕把他们吃出个好歹来。
买好杂鱼,毛藓又去买了些新鲜的蔬菜瓜果什么的,这才出了菜场。
出菜场往右,走个大约一里路不到,再往左拐,就能看到一个巷口,巷子很是古老,像是九十年代建的房子,进了巷子不远,就能看到一排民房改成的店面。
店面并不多,三三两两的,而且装修也都很差,有些直接没有装修,就是开了个门脸,放上两个货架,然后摆上货物就当一个店了,卖些香烟小食,油盐酱醋什么的。
一路到头大概也就才十几家店铺,在这十几家店铺里,有一半以上都是灰暗凋零。
在众多凋零的店铺中,有一家店铺显得格外凋零不堪,若不是门口的青砖墙上,用石灰写了臧氏纸扎店,毛藓都不会觉得这是一个店面。
毛九第一次带她来这家店的时候,毛藓的脑子里只闪过一个词——风雨飘摇。
如今靠十年过去了,这个店依然是那副鬼样子,风雨飘摇,只是摇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倒掉,除了房檐上的狗尾草一年比一年高以外,毛藓没发现这店再有其它什么变化。
依然是半掩着木门,一扇开,一扇关,门口一个不知道是哪个酒厂赞助的广告灯笼,被臧老头捡回来挂在门口,上面的字被雨水的冲刷和太阳的暴晒磨嗟的只勉强看到一个酒字。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一家什么古董似的老酒馆呢,不过几乎走近以后,向门里张望过的路人,基本是不会再张望第二次。
阴暗逼仄的店内,一把已经看不清颜色的太师椅上,臧老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坐在那太师椅上,手里总是在忙活着什么。
要么是做一个纸扎的童子,要么就是剪一些裱花什么的,再要么,也可能是在糊制着一幢幢精致的洋房,这几年生活条件好了,臧老头手里糊制的东西也洋气了一些,什么手机啊,电脑啊,豪车啊,五花八门。
有时候,碰上些讲究的客人,臧老头还会给人糊上两大金链子。
排场嘛,不管在阳间还是阴间,都还是要做做的。
毛藓提着大包小包菜跨进臧老头店里的时候,臧老头手里正糊着一套纸旗袍呢。
“臧老爹,忙着呐?生意不错啊。”
将自己的东西在门旁搁下,毛藓提着两袋水果在臧老头的桌上放下,看清他手里糊着的旗袍,打趣道:“呦,老爹,你这手是越来越巧了啊,这是要改行当裁缝啦。”
“毛丫头来啦。”
听到毛藓的打趣声,臧老头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着手里的活计,吭哧着嗓子闷声说了一句,算是打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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