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桦很是心疼的搂紧她,轻声安抚着:“放心吧,我一定会帮她讨个公道的。”
“现在美美肚子里的孩子没了,谁来给她证明清白啊?!她以后该怎么面对大家啊。”说完,王意涵呜的一声又哭了。
唐桦抬眼看向唐泽彥,冷声说道:“唐家的男人个个光明磊落,敢作敢当,我不希望你成为例外。”
唐泽彥缄默不语,只是冷冷的看着王意涵。
从高艺那得知,八卦的狗仔们已然盯上兰沐星,并且闹上门了。此时是验证苏语公关手段的时刻了,但愿她能顺利的替兰沐星压住那些如刀似箭的舆论。
常言道:人言猛于虎,鬼有多可怕舆论就有多可怕!
短短的两天时间,舆论就像是长了翅膀的炮弹炸落于这座沿海城市的大街小巷。走到哪都能听到关于唐氏集团二少爷喜新厌旧始乱终弃虎毒食子的流言。
站在医院的走廊里,唐泽彥冷眼黑脸看着从身边走过的三对流言传道者。
“看到没?他就是那个负心的唐二少,哎,你不知道那位徐小姐现在有多可怜,整整瘦了十几斤呢?”A女一脸气愤,仿佛她亲眼见过徐永美一般。
“你还别说,这位唐二少长得还真是帅啊,本人居然比照片还耐看呢。”B女说完回头又看了他一眼。
“长得帅有什么用?你不知道他是怎么联手那位姓兰的女人一起欺负徐小姐的。哼,渣男!”A女一脸愤慨。
“我听说那位姓兰的女人才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呢,她居然都敢当着媒体的面说自己长得比徐小姐好看,这脸得有多大啊?”
“是啊,真够贱的,我最看不起……”
“你们两个是不是觉得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想来点刺激的?呃,家破人亡怎么样?”唐泽彥站在俩女身后,阴森森的问着。
俩女浑身一激灵,颤巍巍的回过头,满眼的惊惧。
“唐,唐二少,我……”
“你们若敢再在我背后嚼她的舌根,哪怕只是一句,我保证我说到做到!滚!”
俩女连连点头,仓皇逃走。
一边的唐泽凯见状叹一口气,只手遮天,却难悠悠众口。
上前轻拍着他的肩膀,“小彥,你这样做没用的,只会给自己招来更多的骂名,所谓人言可畏众口烁金你是堵不过来的。”
唐泽彥半瞌下眼,“我知道,但是当我听到她们那样说星星时,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我忍不住。”
“看开点,你可以将这件事当成是你与星星之间的一场考验,挺得过去便柳暗花明,挺……”唐泽凯吧唧下嘴,把没说完的话吞回到肚子里。
唐泽彥掏出一根烟点上,狠狠的抽着,烟雾缭绕中,他声线艰涩的说:“即便挺不过去,我也不会怪她。相反,是我之前的优柔寡断与妇人之仁害了她。其实,我从一开始就应该斩断徐永美的任何幻想。”
说完,他伸手抺了下自己的脸,手心里除了脸上那因连日过度疲倦而分泌旺盛的油脂外还有一丝湿热。
唐泽凯倚靠着墙将视线落在地面上:“小美的事也不能全怪你,其实当我第一次看到大伯领着小美走进唐家大门的时候,也并不排斥她,就连听到她改口叫大伯为爸爸时也没有一点违和感,觉得她本该就是唐家的一份子,等到我对她有意见也是听到你说她使手段气走小语时。”
吐了一口烟,他接着说:“说句心里话,你对小语确实有点薄情,怎么说你俩也是同一个摇篮里混大的,你可以不喜欢她,甚至可以当面拒绝她,但你不该借刀杀人,尤其借的还是小美的手。你这样做虽然是成功的让小语死了心,但却间接的给了小美希望,让她觉得你是在乎她的从而更加的自作多情,如果没有这份自作多情,或许她也就不会这么恨沐星。唉,怎么说呢,要怪只能怪你当初太年轻,太冲动了,当然你也可以怪兰沐星出现的太晚了。”
唐泽彥听完是既诧异又惭愧。
诧异的是,原来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见到徐永美时有那种觉得她本该就是唐家人的感觉,而这也是他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对她让步的根本所在。
惭愧的是,原来这一切都是在自己当年的一次自作聪明时埋下的祸根,他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还有补救的机会吗?
微微的眯起眼,事到如今哪怕徐永美是他的亲妹妹,他也不会再心慈手软了。
唐泽彥与唐泽凯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医院的拐角处,一道高挑的身影正静静的伫立着。
戴着口罩与大沿帽的兰沐星悄悄的退出医院,漫无目的的游走于大街上。
一阵咕噜声从腹部传来,她眨了眨眼,饿了?
翻遍全身后懊恼的叹了一口气,糟糕,她又忘了带钱包,全身上下只有十五元!
买了一瓶可乐,一包薯片和两块面包后她沿街找了个拐角的位置就地坐了下来,一边塞着薯片一边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
身旁不远处是一条主干道,车辆川流不息,却没有人留意她。
看着看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觉得鼻腔内有酸涩感,蓦然发现原来自己哭了,泪水竟然顺着眼角滑落,一滴接着一滴,完全不受控制……一种名叫委屈不甘无助混合体的情绪充斥着胸口,二十二年,头一回如此难受。
短短两天时间,她竟深深的体会到了一种有生以来从未体会过的滋味: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走到哪都能听到人们用最恶毒的语言漫着那位名叫兰沐星的女孩,心机婊、势利、爱慕虚荣、小三……所有不好的形容词凑在一起,拟画出了大家自以为是的‘兰沐星’。
甚至,她还看到自己的照片被应用到街边的按摩店……
一时间,千夫所指,众矢之的。
用力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她咽下险些溢出口的哭声,从地面上站起来拍打着飘落在衣服上面的薯片屑儿,嘴里嘟嚷着:“不就是一个男人么?至于吗?又不是没见过比他更好的……以前没见过,不代表以后见不到……”
“啪、啪、啪!”一道响亮的鼓掌声从身后传来。
她急忙转过身,心底微骇,自己居然为了一个男人而如此粗心大意!抚额:那个姓唐的果然是害人精!
眼前,灯下,一个年轻男子倚墙而立,眉目俊雅如画,气质出尘。
他很高,约莫与唐泽彥不相上下,黑衣黑裤黑鞋,一身的黑。
兰沐星微微蹙眉,下意识的将他的心也一并刷上黑色。
呃,他是谁?站在她身后多久了?
在她审视他的时候,他也在用一双漂亮的眼睛打量着她。
两人就这样互相注视打量着不知过了多久,男子率先笑了,笑容很浅却很温柔,眉眼弯弯,宛若月牙,上前两步:“你好,我叫顾臻。”
顾臻?这个名字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呢?
兰沐星一边怔怔的看着他,一边在脑海中飞快的搜索着这个名字。
顾臻仿佛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般回以一笑:“我想你应该是知道我的,我就是唐泽彥的克星,顾氏侦探社的创办人。”
兰沐星一惊,怔问:“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顾老二?找我有事?”大哥,我跟你不熟吧!
顾臻眼角一跳,顾老二?!拜托,他在顾家是长子好不好!真正要称老二的人应该是唐泽彥才对!唐二少唐二少,一听就知道是个天生的二货!
将身体凑了过来,眉眼暧昧:“我注意你很久了……想不到你更适合近看。”
兰沐星抬眉,他这话说的……敢情他偷偷远视她很久了?
像是感觉到她的不满,顾臻站直身子,展露出一种名曰玉树临风的身姿,用一种润如春雨的声线轻问:“能告诉顾哥哥我你干嘛哭吗?是不是唐泽彥欺负你了?要哥哥我替你教训他吗?”
一双微微上扬略似桃花眼的清眸眨巴眨巴着。
喝,桃花眼!?这货居然长得比她还‘风骚’,兰沐星嘴角一抽,“我没有哭关你屁事啊?还有,我没有你这么有女人味的哥哥。”
顾臻俊脸微僵,这个女孩子说话是不是有那么点……粗、俗?干笑一声,他继续细语温存的诱哄着:“我刚刚说过了,我是唐泽彥的克星!唐泽彥见到我就像是……”
“就像是蚊子见王八?”兰沐星没好气的接过顾臻的话头,她本来心情就不好,这家伙竟然还一个劲的话多,烦!
蚊子见王八……“美女,你从哪听来这种奇奇怪怪的说辞,信口雌黄可不是好习惯哦。”
兰沐星白了他一眼,颇为嫌弃:“谁信口雌黄?是你自己没常识吧!你不知道蚊子与王八是天生的宿敌?!”
顾臻嘴角一抽,他没常识?!笑话,他可是大名鼎鼎的顾神探!
不过,这个常识他还真不知道。
阴柔一笑,“哦,是吗?那你倒是说说它俩是怎么个宿敌法?”
“王八最怕蚊子叮咬,一旦被咬了,它那被叮过的部位就会溃烂难愈,最终死亡。所以那些卖王八的人都会将活甲鱼放入水中,不给蚊虫有可乘之机。相反,如果把王八那光滑的软壳磨成粉,点燃后却能马上送蚊子上路。你说,它俩是不是天生的宿敌?”
顾臻讪笑:“是吗?这么接地气的常识我确实没有听说过。”心底却想,真理来于实践,回头就让人买一只王八抓几只蚊子过来亲自实验一下!
“那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顾大少爷怎么会去关注这些。说吧,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想趁某人落井之际下块石头,没什么恶意。”顾大少爷大义凛然的回答着。
兰沐星一愣,他这种道貌岸然的神情怎么跟某人同出一辙啊?两人真的只是宿敌而不是失散多年的兄弟?
兰沐星:“你的意思是说想让我当那块石头?”
“嗯,是的。”顾大少爷回答得很坦诚。
兰沐星:“你不觉得自己比我更适合?”
顾臻:“不觉得,虽然我身体比你重,但是在那家伙的心里的分量却没有你重,所以还是你比较合适。”
兰沐星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这话她怎么听着怪怪的,有种酸溜溜的感觉,难不成……
顾臻满脸黑线,咬牙道:“智障!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的意思很清楚很明白,我想趁人之危时背后捅刀子!”
兰沐星挑眉:“你不觉得自己这么做很卑鄙?”
顾臻:“不觉得。”
兰沐星嘴角又是一抽:“你就这么恨唐泽彥?”
顾臻:“是的,很讨厌。”
“为什么?他害你家破人亡还是身败名裂了?”没听说顾家有什么血腥的往事啊。再看他,四肢健全,名牌罩身,根本就不像有什么悲惨际遇的人。
顾臻瞥嘴:“他抢了我的东西。”
兰沐星:“什么东西?”什么东西这么重要,以至于他不惜做个背后捅刀的小人,嗯,看他衣食无忧的模样,应该不是钱财被夺,难道是所爱被夺?
……他喜欢徐永美?!
顾臻一个杀气腾腾的眼神剜了过来,“我没有那么饥不择食!我讨厌唐泽彥只不过是因为他抢、我、风、头!仅此而已!”
抢我风头四个字说得格外的切齿,仿佛真的是什么不可原谅的深仇大恨。
心理阴暗!兰沐星一呆,随即鄙视,“既然这样,你就加倍努力,争取抢回去啊。”
“我现在不就在抢吗?”
兰沐星眨眼,什么意思?
顾臻勾唇一笑,笑得溢彩生辉:“他抢我的风头,我就抢他的女人,这很公平嘛。”
公平你妹啊,你是幼儿时期脑子让门给夹了吧?有病!
兰沐星白眼连连:“有没有人告诉你,你不止卑鄙无耻还很无聊很幼稚?”
顾臻不以为然的耸肩,柔声道:“不,你错了,我这不叫无耻,而是战术,一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战术。我这人不喜欢血腥与暴力,刃不见血是我的原则。”
兰沐星抚额,朋友妻不可欺,难道死敌妻就可欺?你那不叫原则,叫下流,作贱!还有,顾大少爷,你笑就笑,能不能不要笑得这么淫、荡,嘴角都快歪到天际了!
强忍住一掌拍散他脸上笑容的冲动,闷声道:“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不想跟你废话,你走吧。”别让我揣你走。
顾臻继续淫、荡的笑着:“现在天都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又长得这么漂亮,你说让我怎么放心的走呢?”
漂亮的眸子微微眨动着,一脸的正经。
兰沐星嘴角抽搐:靠,姓唐的,你还真能给姐挑事,竟然连树个宿敌都会选个这么不正常的!
双手环胸,隐忍道:“再我没有彻底被激怒之前,哪来回哪去吧。我这人也不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
顾臻双眼一亮:“暴力?被一个活色生香的妙龄女子使用暴力,那将是一种怎样的极致销魂享受……”
兰沐星忍无可忍,暴怒道:“你这人脑子有病啊?!姐是叫你自个识相的乖乖滚一边去!别逼得我一脚踹飞你!”
她今年到底是走了什么运?被人疑似劈腿又被变态给缠上,人生还能再狗血一点么?!
不曾想,眼前的变态在听到她的这番怒吼后,非但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畏惧,反面更加的……变态了。
只见他恶心的伸舌轻轻的舔了嘴唇一圈,两眼灼灼发光,笑得邪魅:“滚?这个词本少爷还是头一回听呢。请问,你想让我滚哪去?你的身上还是……”
兰沐星气极,“头一回听是吗?那好,姐就让你再头一回体验下!”说罢,纤腰俯下一个扫堂腿直直的扫向对方。
顾臻微惊,但很快淡定,一个优雅的转身避过她的攻击,脸上的笑容再起泛起,甚至不怕死的伸手想将她拉入怀,“来,让哥哥好好的安慰安慰一下。”
本以为他可以像电视里所演的那样潇湘倜傥,本以为他可以软香抱满怀,本以为她最终会娇羞脸红……却从没以为他会鼻青脸肿!
顾臻怎么也没有想到兰沐星方才的扫堂腿只是一个幌子,她真正的目标竟是他那张英俊非凡的脸!
借着灯光他的眼角扫到一记又快又准又狠的拳头迎面向自己挥开,心下刹时大骇,向来视脸如命的他急忙狼狈的一把推开她,同时很没出息的将脸往脖子里缩,俨然一只怕被蚊子叮咬的王八!
最终,拳头从他的脸颊险险的擦过,愤怒的别过头刚想开口咒骂,‘嘭’的一声闷响,正中鼻梁,她居然连出第二拳!
啊,他的鼻子!他那完美无缺英挺的鼻子……慌忙伸手捂住鼻子,眼底满是惊恐与愤怒。
见他如此,兰沐星心底也不由一惊,天啊,他该不会是做了假鼻吧?那自己的刚刚那一拳是不是……不敢想象他那英俊的脸上挂着一个被打歪到一边的假鼻的模样。
心虚的低下头,不敢看他的脸。
兰沐星:“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整过,我不是故意的。”
整过?顾臻两眼慢慢的眯起,凝聚一道寒光狠狠的射向她,这个死女人不仅打了他的鼻子,居然还敢置疑他的容貌!是可忍孰不可忍!
奇耻大辱!
放下捂住鼻子的手,抛弃所有的风度冲着兰沐星低咆着:“你居然敢怀疑我的容貌?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少爷整过了?”将脸凑到她的跟前,指着自己的鼻子:“看清楚,它是真的,真的!纯天然的!”
看了眼那微微泛红泛肿的鼻子,兰沐星一口气,原来是真的是真的啊。
顾臻冲着兰沐星阴森一笑,冷绝的话从他的嘴里嘣出:“女人,欲擒故纵的把戏你玩得很溜,难怪那家伙会被你迷得团团转。恭喜你,你也成功的勾起了我的兴趣,我想要你……”
话音一落,一手挑起她的下巴,迷离着双眼,薄唇凑上。
望着那两张渐渐靠近的薄唇,兰沐星眨了眨眼,他刚刚说什么来着,欲擒故纵?好耳熟的台词,好恶心的论调啊!
就差那么一点了,兰沐星一脸淡定的抬手朝着那两张薄唇的主人的脸毫不犹豫的扇去,“纯天然的是吧?那正好,抗压经打!”
双眸一眯,顾臻一个反手扣住她的手,唇角勾出一抺似有若无的笑:“女人,你在玩火!”
刚刚只是一时疏忽大意才会被她给打到了鼻子,这次她不会再有那么好的运气。
玩你妹!兰沐星瞪眼,“放手!”
“要放开可以,乖乖的让哥哥我亲一下,其实你不用这么害羞的,试过之后你会发现……”
“丫的,害羞你的头啊!我看你今天真的是皮痒得难受,不揍不行了!我就你彻底体验一回什么叫做筋骨舒畅!”被扣住的手瞬间五指并拢成蛇头状的朝顾臻的手腕处戳去,气势汹汹。
蛇头扣首?!顾臻一惊,急忙松开她的手,后退一步。
兰沐星随之跟上一步,继续进攻着。
顾臻:“你会蛇拳?”
兰沐星:“还好吧。”说着同时冲着他的脸就是三连击。
顾臻狼狈的闪躲着:“我怎么不知道。”
兰沐星:“你以为你是谁啊?”
顾臻俊脸紧绷:“会蛇拳是吧?那我就来个打蛇打七寸……不对,这又是什么招式?”
兰沐星:“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打你很顺手!”
顾臻气极:“我警告你别再往我脸上戳,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靠,你还戳……你妈没告诉过你打人不打脸吗?”
“你一个大男人都可以打蛇打七寸了,我一个弱女子就不能打人打脸吗?”
“你弱?本少爷就没看出你哪门子弱了,整一个泼妇!”
“我不弱你弱,行了吧!噫,还真弱……这么简单的招术都避不了,愚不可及!”
“……”
猎猎风声,飒飒的过招声,低低的咒骂声在街尾的拐角处交汇成一段不算美妙的交响曲。
终于,有人举手投降了。
顾臻收手闪避到一边,气喘吁吁地冲着兰沐星做出一个休战的手势,“停!”
兰沐星一怔,他还真鬼啊,知道打不过自己了就鸣金收兵,那要是打得过她呢……
“咳、咳!”掩饰性的咳嗽两声,顾臻将目光瞟向别处,神情略为扭捏的笑问:“那个,你跟唐泽彥比起来谁更厉害一些?”
比起唐泽彥,即使他万般不愿意,可还是不得不含泪承认,他略逊一些,就像两人的身高一样,他真的只差那么一点点。
兰沐星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他跟你一样,都是手下败将。”
“……”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龟裂,顾臻薄唇紧抿,男性的尊严严重受创。
这个死女人,说话就不能委婉一点?
收拾起受伤的情绪,自认潇洒的拂了拂额前黄毛,他斜眼:“你确定他不是因为心疼而让着你?”
“不借外力,你觉得唐泽彥能跳上那户人家的阳台上吗?或者说,你能吗?”兰沐星伸手指向住在马路对面单元小区里的一楼住户阳台。
顾臻眼角微抽,不借外力谁跳得上去?除非猴子。
“我能!”兰沐星语气微傲。
顾臻一听,双眼微突,用一种观赏猴儿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嘴角微扯:“你能?嗬,你当自己是母猴啊。”
这女人吹起牛来比男人还没边!
兰沐星脸色几变,最后恨声道:“爱信不信。”
丫的,她要是母猴,你就是畜生不如!
见状,顾臻低头思索:“看来,我回头得让在窗户外再加一道铁门才行。”
“……什么意思?”
顾臻微笑:“不巧,我就是那户人家的主人。而它却只是我的一个众多房产中一个小个子。”
说完,微微抬头,等待着接受兰沐星贪婪膜拜的目光。快夸我有钱尊贵吧。
“有钱、装逼、等雷劈!”
顾臻愕然:“啊?”
兰沐星伸手拨开他:“让开,我要回去休息了。”
看着她倔强却又孤寂的背影,顾臻微微恍然呆滞了一刻,猛得摇头让自己清醒,蠢货,那可是唐泽彥的女人!
那家伙看上的女人能入得了自己的眼?那简直是对自己眼光的一种亵渎!
念头闪过只在瞬息,一抺算计阴险的笑容在顾臻那张俊逸的脸上缓缓荡漾开来。
早知道她的身手这么好……呃,想要报复一个人不仅要在精神上予以摧残,更应该在肉体上给予折磨!狠狠的折磨,最好揍得对方三分像人七分像鬼,揍得对方连自家亲妈都认不出来。
试问,什么情况下能让一个人毫无反抗之力默默的接受着这种非人的待遇?
答曰,在其枕边安放一个比其身手矫健且脾气暴戾之人!
开水烫了一巴掌,归家时间晚了一巴掌,零花钱给少了一巴掌,偷藏私房钱一巴掌,房事表现不满意一巴掌……
透过兰沐星,他仿佛看到唐泽彥活在巴掌之下的悲惨生活场景。
想象着唐泽彥的那张比自己稍稍好看一丁点的脸在兰沐星的脚底下痛苦的扭曲时,那种敢怒敢言却打不过的哀怨眼神,他便瞬间觉得通体畅快。
兴奋的轻舔了下嘴角,他决定临时改变主意了,说什么都得将这个女人绑在唐泽彥的身边。
毕竟错了再想找一个打得过唐泽彥又能让唐泽彥乖乖束手就擒的,恐怕只有痴人说梦了。
唯有她,才能将唐泽彥尽情的凌虐!
借着风声,他扬声道:“我可以证明唐泽彥是清白的!”
兰沐星刹住脚步回过头来看他,眼底尽是怔愕,他刚刚说什么?他能证明唐泽彥是清白的?
顾臻微笑的上前:“因为我知道徐永美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兰沐星睁眼:“谁的?你的?!”要不然你怎么会知道?
顾臻咬牙:“我就真的像那么饥不择食的人吗?”
兰沐星飞了他一眼后将视线落到别处:“真话往往比假话更伤人,你何必纠结于这个问题呢。”弦外之音:不是像,而是根本就是!
不过话说回来,他就是真的看上了徐永美也不是一件不可原谅无法理解的事情,如果徐永美所针对的人不是她,凭心而论,她也觉得像徐永美这种温柔如水心灵手巧嘴比蜜甜心比蛇毒的女人,生来就是为了征服男人,让男人捧在手心里温柔呵护的。
顾臻气极反笑,“你以为我是唐泽彥啊,什么歪瓜裂枣来者不拒魑魅魍魉照单全收?”
一个十万伏电压射了过来,“你想做容颜修复手术?”
顾臻下意识的捂住脸,后退一步。
“你应该对我温柔客气一点才是,因为只有能够证明唐泽彥是清白的,能够证明你不是小三。”
兰沐星白眼:“既然你都否认那个孩子是你的了,你还能怎么证明唐泽彥的清白?”
在她看来,这个世上只有两个人可能证明唐泽彥的清白,一个是徐永美本人,另一个就是那个孩子的亲生父亲。
“我虽然不是那个孩子的父亲,但是我知道ta的妈妈在怀ta之前跟哪个男人睡过啊。”
兰沐星一怔:“你知道?哪个男人?”
顾臻咧嘴轻笑,笑得有点无赖:“就是你所收到的那段语音中口口声声喊着你的名字的那个男人啊。”
兰沐星一脚踢上,“你去死吧!”
这种事情光是想就够让她恶心的了,此时居然被一个陌生的男人当玩笑给说了出来,更是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顾臻狼狈躲过,“这就是你求人办事的态度?”
“对付你这种没品的人就应该用这种态度!”
“……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了,我可以把证据给你,但是……”顾臻冲着兰沐星勾唇一笑,阴险而卑鄙。
他浑然不知,自己的这个笑容落在兰沐星眼中是何等的变态。
兰沐星不禁暗骂:一张那么好看的脸就不能好好的笑吗?非得把嘴角歪成这样……像便秘似的,恶心死了。
“但是什么?你说话能不能一下子说完,中间断断续续的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你在拉肚子,你自己不觉得难受吗?”你不难受,我听得还难受呢!
顾臻脸色一沉,乍看起来还真有几分像便秘。
“你一个女孩子家,说话还能不能再粗俗一点。”
“能呀,就是怕你接受不了。”
“……”眼角猛抽,顾臻努力的克制着自己情绪,“我可以把证据给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以身相许就别想了,我对你没兴趣。而且我喜欢唐泽彥还没有喜欢到那种忘却自我抛弃尊严的程度。”
“放心吧,我对你也没有兴趣。我只要你做一件事……”将头凑近兰沐星,轻声说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兰沐星眨眼,再眨眼,这就是他的条件?
“你就真的这么见不得唐泽彥好?”
“是的!答应不?答应了我就把证据给你,如果你不方便自己出面的话,我还可以替你把这个证据呈现到大家面前还唐泽彥一个清白。”
兰沐星垂眼,良久,抬眼:“好,我答应你!”反正要做出牺牲准备的人不是她。
“成交!”顾臻打了个响指,眼底尽是难掩的兴奋。
擅自拉起兰沐星的手,抬脚欲走:“走,我们现在就去揭穿徐永美的谎言,还你男人一个清白。”
兰沐星盯着那只紧扣着自己的大手,美目微敛,用力一拉竟将顾臻给反拉了过来,让其险些俊脸贴地。
“你干嘛啊?”稳住身形后,顾臻面露不悦。
兰沐星双手背后,面色沉凝,似乎在做着某种思想斗争:“等过两天再揭穿她吧。”
顾臻傻眼,追问:“为什么?”
兰沐星将一只手抵在唇边,用贝齿轻轻啃咬着大拇指,隐露不忍:“因为,因为她才刚流产,外加又是自杀未遂刚抢救过来,现在的身子肯定弱得很,我怕……”
“你怕现在揭穿她会让她承受不了?”
兰沐星点了下头。
“你……”顾臻撇嘴,颇为不屑的睥了她一眼,“你是在扮圣母呢还是真的头脑简单?你不知道什么叫做对敌人的宽容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不知道什么叫做棒打落水狗?”
他的话让兰沐星皱起了眉头,“现在趁一个女人身体最为虚弱的时候给予她最为致命的一击,这种胜利是不是有种胜之不武的感觉?是不是很卑鄙?”
顾臻扯唇而笑,嗤之以鼻“你们女人之间争夺男人还要讲究公平与磊落?”
“我虽然讨厌徐永美,却从来没有想过要让她死!我跟她私人之间并没有什么血海深仇,无非就是共同喜欢上了一个名叫唐泽彥的男人。只不过我比她幸运一点,喜欢的同时也被对方喜欢着。”
顾臻默了下来,定定地看着她。
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了,兰沐星咧嘴一笑:“别这样看我,我没有你所想像的那么圣母,我只不过是说宽再天再揭穿她,并没有说不揭穿她。”
顾臻:“我敢肯定,如果她是你,她不会这么做的。”他赌,如果换作徐永美是她,则一定会将对方往死里整,除之而后快!
兰沐星耸肩:“她是她,我是我,她怎么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家的家风是推行中庸之道,凡事不走极端。也许这就是各自成长的环境不同造成的各自不同的性格吧。”
顾臻:“那你不觉得委屈吗?这几天被人骂得还不够惨吗?”
“谣言止于智者,那些蠢货想怎么说是他们的事,人嘴两张皮我哪管得了那么多?反正我又没少块肉。而且等到真相大白的时候,我得到了我想要的,反正最后赢的人是我,我干嘛还要那么计较过程?”
顾臻点头,“我明白了。就按你说的,过两天吧。”
看着他,兰沐星突然想到一件事:“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那天夜晚在城北小公寓门前朝我开黑枪的人是不是你?”
顾臻的脸微微红了红,轻咳一声:“你怎么知道?”
“我想来想去,那天夜晚那个人分明可以打中我却只是打了个幌,这么让人难以捉摸的变态行径在我看到你之后就笃定了:徐了你,没有第二个人。”
嘴角一抽,顾臻闷哼道:“走吧,我开车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不想明天又上头条。”
*
在漫天的舆论中,兰沐星又死撑过了五天,早就超过了她原先答应顾臻的两天时间,弄得连顾臻都很是意见,见面就骂她怂。
这一天,徐永美终于出院了,重新回到唐家。
当唐家的大门刚被紧紧的关上后,唐泽彥就当着唐老爷子面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白纸抖到徐永美的面前,冷声的问:“你能当着大家的面解释一下吗?”
徐永美看了眼那两张白纸后,本就显得有些苍白的小脸刷得一下全白了:颤声问:“你是从哪弄来的?”
“小彥,那是什么?”唐老爷子问。
唐泽彥将纸张从徐永美的眼前掠过递到唐老爷子的手中。
“一张是医院里那名救治徐永美的护士的口供,另一张是一家药店老板的口供与视频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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