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叹了口气。

　　之前看着他疯掉，我都一直在怀疑，但是我怀疑的毫无理由，没有证据，所以拿不定主意。但是当沈万三拉着阿凯去看小端午的时候，那种又哭又笑的神情终于让我确信了，沈万三他根本就没疯，那是他给自己留下的后路。

　　我曾说过，如果沈万三是装疯，那么肯定会做到我们无法怀疑的地步，但是我们所有人都在怀疑，阿凯虽然嘴上不说，可我也知道，他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不怀疑？只是因为沈万三他始终都保持着那样的状态，就算怀疑，我们也没法子。

　　连胖子都在沉默，他事后知道，也是一样在怀疑，沈万三他让我们怀疑，他根本就没打算瞒着我们。

　　我道：“这么说来，一切都是三爷他安排好的？”我不惊讶，但却感到很可怕，沈万三的心机竟然深沉到了这种地步，就算是同一个阵营的战友，都不会让人安生。

　　张二道：“他在回家之前，找过我，爱新觉罗，张感，在电话里进行了一次沟通，小端午答应代替沈万三领队，带你们挖掘沈家阴宅，张感也去了，但是张感和爱新觉罗有点不对盘，那时候的事，想必你们都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小端午怎么会改变主意，还真是因为有人在他养老期间找过他了，还有张感，好几次我都试图找到在小端午和张感背后的人，我也曾想到过沈万三，而现在经过张二的确认，我更加不安，这样一个从生算计到死的人，实在太可怕了。

　　沈家阴宅所有的一切，都是沈万三一手策划的。当初小端午就说过，这不关我的事，现在看来，也不关我的事，他对我从没撒过谎。但是小端午为什么要听沈万三的呢？

　　张二继续讲述，接下来，就是他消失的这段期间所做的事情了。

　　他按照沈万三告诉他的地点去了一个地方，但是没有抢占先机，中央的人提前到达。

　　张二不动声色，装作一个路人，在那个地方附近住了很长时间，一直在观察着他们要做什么，那期间他就看到了另一个我。但是张二离开前，已经通过某种渠道得到了这个消息，他并不吃惊，反而继续观察。

　　他也是从另一个我的身份，推测出他们就是死神组织的。至于怎么发现是中央的人，还源于村官和县级领导的配合，这帮人经常出入派出所和司法机关。

　　另一个我只在那里呆了不长时间就走了，来来回回三四次。我问了确切时间，发现和他进入湿地的时间，还有沈家阴宅上一个盗墓队伍的时间错开了，说明这三处地方出现的魏玉林，都是同一个人。

　　他把这种情况报告给了沈万三，但沈万三似乎也不明白怎么会有中央的人，还跟我有关系，就没让张二离开，而是继续观察。

　　这段期间张二一直在做这种事，后来也联系不上沈万三了。就在前几天，张二再次探视完回住所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桌子下面有一个窃听器，也不知道多久之前就放在那了。他怀疑是因为这条腿引起了魏玉林的注意，因为少一条腿的人并不多，否则张二这样的人，很难让人注意到他。不过张二平时就很闷，独自一人的时候不会说任何话，他不担心泄露什么问题，但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过了一天就收拾东西走人。

　　可是，张二发现他这一走，却跟上来不少人，竟然怎么躲都躲不掉。无奈他买了两张飞机票，然后找了一个外形相似的人飞向两个方向，他就来到了东北。

　　他到了东北后立刻藏起来，安静地呆了两天，发现中央的人似乎阴魂不散，这才准备找我商量。实际上，也真是阴魂不散。张二每一次出去，都会感觉被盯上，他甚至怀疑整个城市的摄像头之类的都被人控制了，便服到处都在，无奈他用过很多种方式摆脱，又找了好几个住所，万幸的是没有人找到过他的住处。

　　张二对中央的人唯一的了解，就是他们只观察，不动手，否则张二早就不知道蹲多少天号子了，被枪决了也说不定。

　　现在想想，我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幼稚，他们是中央的人，那么权力一定大到没边，沈万三肯定比不上。我自以为我们做的事情跟政府跟中央没有任何牵扯，所以也没有想过自己蹲号子的一天，可现在我知道了，恐怕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根本就没有秘密一说。

　　他们之所以放掉王振义的儿子，是因为他们是正义的，对他们、对所有中国人来说，他们都是正义的，而我们才是恶人。

　　我们是贼。

　　魏玉林的确有资格，说我会一直按照他进行的路走下去，因为我没法反抗。

　　他们何止是一个庞然大物那么简单？

　　我有些绝望，中央的人到底对我干了什么？他们盯上了蝎巢，绝对是这样的，否则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那种神秘的地方，最后由国家掌握，是必然性，没有偶然。国家的力量始终大于个人。

　　但是转念一想，我又觉得有点不对。经历了这么多，我已经不会轻易说不可能，那种放弃对谁都是必将后悔的事情，所以每当遇到事情，我会迅速冷静下来思考对策，最简单的，就是从对方的目的出手。

　　他们知道蝎巢，也够理由隐蔽做事，但是，他们为什么选择了我？无论我哪个身份都不会和中央有关系。

　　沈万三买下蝎巢进行挖掘，他们为什么没有组织？要知道那是国家的地盘，想要买下来也得通过国家地域长官的同意，沈万三是利用官员的腐败思想买下来的，但是他们为什么不阻止？也不搀和？只是一味的盯着我呢？

　　因为我是死后活过来的人吗？那为什么不是仇百里？不是王武？

　　我觉得这里有很大问题，他们是中央的人，但是未必做中央的事。

　　我定了定心神，道：“二哥，那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张二的话里一直没有提过。

　　不过他没隐瞒，回道：“这要从你们手里那张从沈家带出来的墓葬结构图纸来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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