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有点慌了,硬拽着他的脸皮,把他的嘴都拽裂开了,看到了森白的牙齿,但是一点用都没有,这张脸,就是一张普通至极的脸,唯一不普通的地方,就是这张脸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我想起在蝎巢里自己的尸体,手就有点颤抖,再也冷静不下来了,再一次试图把这个人的面具拽下来的时候,他就道:“别他妈拽了,你到底是谁?胖子,我才是方笑,你别被蒙了!”
我看向胖子,胖子也一脸凝重地看着我,那张脸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阴森感,就算胖子扬言要弄死我的时候,都没有这般阴森。
我又看了眼仇百里,他就站在一边,面无表情,但是眼睛也眯了起来,在我和“我”我的身上来回看。
我想不到自己成天不信任这个不信任那个,有朝一日也碰到了这样不信任的眼神。我手心开始冒汗,这样不行,我不能孤立无援,得不到胖子和仇百里的信任,我无异于在走一条必死的路,我道:“死胖子,你可认清楚了!”
胖子没有松开他,又在他脸上摸了两把,看我的眼神就更冷了,但他没确定,随后道:“你是仇百里吧?我知道你和方笑这个瘪犊子认识的时间长,他们俩谁像真的?”
我转而看向仇百里,心里怀着一丝期冀。我和他认识的时间是最长的,彼此也最了解,那个人伪装成我,但毕竟不是真的我,就算仇百里当时认不出来,但如果有心的话,一定会发现我和他的不同。我立刻道:“百里,你可得好好想想,老子的命还攥在你手里呢。”
然而,仇百里却让我失望了。
他说道:“我不知道。”
我大骂道:“你他妈就知道自己裤裆里揣了几个蛋是不是?”
仇百里这句话,无异于在说,他没有看出一点端倪,我紧张兮兮地偷瞄了一眼那个人,心说他不可能是我。可是这一看,他也在看着我,忽然泛起一丝莫名其妙的笑意,随后就立刻收敛了。
他是假的!
但是胖子和仇百里没看见,我心思电转,正想着有什么事情能戳穿他的阴谋,假扮我的人就道:“胖子,我的枪和百里的枪都是三爷给的,你可以拿出来给百里坚定一下,真假立判。”
我头皮一紧,暗道坏了,王麻子为了让我在痛苦中死去,已经把我的枪带走了,没想到转了个身,这就成了我的破绽。
我忽然觉得,王麻子让我在痛苦中死去,好像另有深意似得,想起他准备离开时那种笑容,我就浑身一寒,难道我的枪,真的在他那里?
胖子没说话,直接从那个人身上摸出枪来,然后扔向仇百里。这一刻我就想半路截下那支枪,但是这个念头刚生出来,就被我硬生生的压下去了。这么做的话,无论成功不成功,我都会被当成赝品,这不是冒险,而是把自己推向死路,我不能这么干,因为我是货真价实的方笑。
仇百里接住枪,然后翻看了两下,点头道:“是这把枪。”他又扔了回去。
胖子接过枪,但还是没有放开他,把枪指向我,问道:“你的呢?”
我道:“被王麻子带走了。”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死死盯着另一个我的表情,但是他神色如常,根本不为所动。
他有点太镇定了。
胖子的眼睛当时就立了起来,我抢着话头补充道:“死胖子,咱们被住的那些天,只有咱们两个,只要你没说出去过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没人会知道。你还记得我因为药效原因差点把你上了的事儿么?你还记得我给你讲那些破事儿,你往我嘴里塞朱砂的时候么?”我讲的这些话,让胖子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估计是听不下去了,喊道:“你他妈够了,不用一件一件讲出来。”
我又看向仇百里,道:“我不能再说下去了,否则这货知道的就更多了,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问一件只有咱们俩在一起偷摸干的事儿,让我们来比对。”
仇百里看向胖子,胖子就点了点头,把那人的脖子又收紧了一些,狞笑道:“孙子诶,正主都跑来了,你觉得还能装得下去吗?”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但那人却用我的口吻道:“胖子,这些事情,我也知道,你不要被蒙骗了。”
我头一次发现,自己这张脸冷静起来是那么的可恶,难怪很多人想杀死我。但我不信邪,道:“好吧,那咱们就来对一下。小兔崽子,你当老子是这么容易被你吓到的吗?”
他忽然笑了笑,这笑容我实在太熟悉了,每次照镜子的时候都能看到,但是却头一回感到这笑容太欠踹了,我恨不得上去印个大鞋印子,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想着,我有这么可恶么?
仇百里道:“不用这么麻烦,我知道方笑的屁股上有一块疤,很容易辨认。来,脱了裤子我看看。”
我道:“去你的吧,需要这么麻烦吗?”
仇百里道:“你别说不敢,这种非常时期,只能用非常手段,问这些问题,万一你们俩都回答出来了,你让我怎么办?我可很了解你方笑,我跟这个方笑在一起好几天了,也没觉得别扭,要靠问题来分辨真假,我觉得不容易,相反身体才是最诚实的。真正的方笑,绝对不介意大庭广众露屁股,他脸皮厚,更何况这还不是大庭广众呢。”
我被仇百里说的一愣一愣的,但是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我也害怕,这个人什么都知道,他好像真的就是……真的是我一样,就算这么看着,我都很难找出端倪来,那张脸不对劲儿。
我立刻解开裤腰带,正准备脱下,假扮我的人忽然皱起眉头来,道:“别脱了,至于吗?辩个真假你要脱裤子,你想脱我还不想看呢。”
要是有可能的话,我也不想脱裤子,这可是一群大男人,见他要松口的样子,我立马把裤腰带系上,道:“你承认你是假的了?”
他道:“有时候,真的表现的过假,也变成假的了。”
(又晚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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