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生百物,地发千祥,衣食之源,百谷之根;其神居庙,择三尺方圆,盖三尺庙门,塑其泥身,供人拜祭,与民亲近,面目和善,遮灾避祸,平瘟降疫;食禄一方水土,安保此地太平;此名曰:土地神。——摘自《无字天书》通阴八卷。
……
士兵们正押着众人往前走,身旁突然闪过一人来。
这人中等身材,面色红润,穿了件抹了油的长袍衫,蹬着一双白底布鞋,松松的扎了根辫,走上来向士兵头子拱了拱手,声音粗嘎地说道:“敢问这位可是徐司令府上的李副官?”
李副官顿时一愣,瞧着面前这位不生,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却又一时想不起来,便急忙问道:“恕我眼拙,你是……”
“你忘了?徐司令家中姨太被人暗下降头,怀了鬼胎,还是我和师父作法平定了祸乱……李兄弟!我看着像你,可不敢认,刚在躲在巷子里看了半天了!”
“是你……和那位大师一同捉尸的?”
白世宝点头说道:“白世宝!”
李副官大喜道:“当初你和老师父帮我们徐司令除了祸乱,徐司令一直想找机会报答,满京城的找你们,结果却不见你们的踪影,没想到竟然在这里撞见了……”
林九和马魁元等人暗道:“白世宝竟然认识这位兵头子,看样子这局势有缓儿!”
这时,身旁有位士兵端着手中的通缉告示看了看,随后趴在李副官耳旁嘀咕了几句,李副官皱一皱眉,说道:“什么通缉要犯?睁开眼睛瞧清楚,这位可是徐司令的贵人!”
众位士兵相顾看了看,心里都明白,这个时候最好装作傻子,别去触这个霉头。
李副官向前近了一步,悄声向白世宝问道:“白兄弟!这里没有外人,你跟我说句实话……顺天府大牢是不是你们劫的?那将亢国师是不是你们杀的?”
白世宝想了想,轻点了点头。
李副官顿时一惊,然后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可知道,上面已经下了通缉告示,正要捉拿你们!”
白世宝一惊,急道:“怎么?你这话的意思是要捉我吗?”
李副官摇头说道:“你是徐司令的贵客,哪里敢说个‘捉’字?是‘请’!”
“请?”
李副官向周围瞧了瞧,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我们边走边说……”
白世宝问道:“去哪里?”
“徐司令的官邸!”李副官看白世宝有所顾虑,便说道:“白兄弟放心!徐司令不但不会为难你们,反而还会以礼相待!”
原来这位徐司令和袁世凯政见不合,几番惹怒过袁世凯。
袁世凯不敢动他,是因为他和军阀关系密切,迫于无奈,袁世凯只好动用‘暗手’,让边魁在他姨太身上下了降头,孕下鬼胎,并让行尸登门杀人,却不想,这场风波被白世宝和师父张瞎子平息了。
袁世凯听说他家里死了人,这事也就作罢了。
后来徐司令得知袁世凯在秘密炼制行尸部队,便派人暗中查探,探明真相后,徐司令表面沉湎于声色犬马,私底下却和各路军阀通了声息,并决心拉拢一帮奇人异士,暗中帮助自己。
袁世凯有边魁和将亢,他徐琨为何不能有自己的‘暗手’?
当徐琨得知顺天府大狱被劫,袁世凯国师将亢被杀时,心里暗自窃喜,并对李副官下令,一定要赶在袁世凯前,将这群义士请回来,另有目的……
李副官万万没想到,这群劫狱之人,竟然有这位白世宝!
真是:西瓜捂在被窝里,有熟又热乎!
白世宝听明详细后,对李副官说道:“我还有两位朋友,叫上他们一同前去!”说罢,向马五爷和燕子飞招了招手。马五爷和燕子飞见状后,便从巷子里走了出来。
马魁元向小桃红呲牙笑道:“我算的没错吧?”
小桃红也兴奋道:“师父果然料事如神!”
李副官从头到脚的打量了马五爷和燕子飞一遍,心里暗道:果然都是通缉告示里的要犯!看样子各个都有些能耐,正是徐司令渴求之人。于是向白世宝拱手道:“白兄弟!现在整个京城可不光只有我们在抓捕你们,若是在这里待得久了,和其他巡逻官兵撞上,可就不好交代了……”
白世宝想想也对,徐琨司令的宅子没人敢查,莫不如先去那里避一避风头!
李副官命令士兵给众人松绑,然后引着白世宝等人抄着小路,一走到一处气派奢华的府邸门前。这地方白世宝再熟悉不过,朱门白墙,青砖黑瓦,围墙砌的像豆腐块似的整齐。旧地重返,白世宝不由得想起师父张瞎子来,心里五感杂陈。
正厅上。
啪!
徐琨司令用手在茶桌上猛地一拍,朗声大笑道:“几位干的漂亮!这回可叫那袁世凯吃了瘪!别说想要捉人,我叫他连个屁味儿也闻不着……”笑罢,徐琨拍了拍手,叫来几个士兵,吩咐去备下宴席,要为白世宝等人压压惊。
白世宝拱手说道:“徐司令,酒席我看就免了吧!我们现在还有一群兄弟下落不明,若不及时去找回来,恐怕会遇到什么危险!”
“这个不必犯愁!”
徐司令向李副官点了点头,李副官会意,说道:“白兄弟在这里候着,我去叫些手下把众兄弟找回来,若是被别人捉了,我就是抢,也把他们抢回来……”
白世宝瞧了瞧马五爷,又看了看燕子飞,然后点头说道:“有劳了!”
李副官领令后,抄着家伙,转身带着几位士兵走出宅子,到街上寻人去了。这边白世宝又向徐司令问道:“如今城门尽是官兵把守,不知徐司令可有办法送我们逃走?”
“走?”
徐司令一听白世宝着急要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便说道:“我徐琨的宅子没人敢查,你们莫不如在这里避上一阵,等风头过了再走不迟!”
马五爷插话说道:“若是被袁世凯知道,只怕会连累徐司令!”
徐司令摇头笑道:“几位义士颇有本事,我有心结交,谈不上连累!现在国师将亢死了,袁世凯如同断了一臂,生猛不起来了……”
这时马魁元呲牙一笑,插话道:“徐司令可不要轻敌!那将亢的本事可算不上是袁世凯的一条胳膊,袁世凯‘暗手’的劲儿可都在边魁身上,这位可是掌有巫法,炼养行尸的高手,恐怕很难对付!”
“哦?”
徐司令一听‘行尸’二字,心里就犯着忌讳,这点系在心头疙瘩怎么也解不开。
“马道长,你这话说的偏了!何苦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陈啸虎在旁插话道:“那边魁的本事可是一般!……当年我师兄陈龙风用‘焚天刀’与边魁连战三天三夜,把他的手段摸得一清二楚!”
徐司令听后惊道:“结果呢?”
陈啸虎回道:“算是个平手!”
马魁元听后惊道:“什么?你师兄陈龙风和边魁斗了个平手?”
“这话不假!”
马魁元呲牙笑道:“那就是说你师兄本事也一般喽!”
陈啸虎一愣,怒道:“你……”
马魁元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陈啸虎一怒,将三环大刀往手上一抄,向马魁元怒道:“你杀令狐道长的这笔账还没算,现在我跟你来清清账……”说罢,挥着大刀就向马魁元劈去。
马魁元侧身一躲,斜下里钻出一人,握着尖刀就响陈啸虎的胸口刺来。陈啸虎一惊,再抽刀已经来不及。就在此时,一个袖口飞过来,卷在那口尖刀上,蓄力一发,将尖刀的力气卸了去,这人身子挡在陈啸虎的面前,拱手说道:“这里地方狭窄,打烂了徐司令的东西可不好,要斗的话,我们出去如何?”
这人正是‘茅山宗师’林九。
林九是个冷静的人,他刚才听着徐司令的言语间,好像别有一番用意。正觉得有所不妥时,陈啸虎和马魁元竟然在这边动起手来了,于是急忙上前解围。
马魁元心里也明白,毕竟是被徐司令请过来的,任何时候都要顾及着主人的面子,可是别人硬将屎盆子往自己身上扣的话,如何吃得消?便说道:“令狐堂并不是我杀的!如果你们还怀疑我马魁元的话,也别怪我跟你掰掰理儿……”
说实话,白世宝还真想见识见识这两个道派大家的斗法。
一位身怀‘驱魔龙族’秘术的马魁元,另一位是号称‘茅山宗师’的林九,这两位若是争斗起来,简直比什么都好看!
只是……现在这种情况和处境,恐怕不合时宜!
白世宝沉不住气了,起身插话道:“两位前辈,可否听我白世宝说一句?”
众人把目光纷纷投到白世宝身上。
……
与此同时,徐司令的宅院外。
一个身影顿闪,将身子紧紧贴在院墙上,侧耳倾听了一阵,心中暗道:“庞狗子叫我杀的人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想罢,他从腰间掏出个血琳琳的蒲包,丢在地上,叹道:“刚才粗心了!先前杀的那个人头被掉了包,我得想办法抢回来……人头要凑够三个才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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