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雨缓缓地向我和肖建仁讲述着她的故事。
原来,她就是李树所说的那个女孩,从小在孤儿院和李树一块儿长大,每次有了好吃的零食、好玩的玩具,李树都会留给她,她虽然是一个孤儿,却享受着李树给她带来的公主一样的幸福。
后来,田雨考入了和我在一所学校的医学院,李树在工地上打工为她赚学费。原本她以为可以毕业后找到一份工作,跟李树幸福的在一起,可没想到,几个月以前的一场意外让她离幸福越来越远。
那是一天晚上,田雨照例走得最晚,在医学实验楼里继续进行着白天的实验,她刚要收拾东西回去,却发现自己的导师竟然也没走,于是跟导师道别。谁知道她的导师竟然将实验室的房门反锁了起来,脸上淫荡的笑意彻底颠覆了他平时一本正经的模样。
田雨惊恐的逃避,然而一个女孩的力气始终有限,最终还是无力的瘫倒在禽兽导师的身下,痛苦的挣扎和厮打反而令他更加兴奋,血,染红了实验室的桌子,导师在离开前还警告她,要是敢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就让她拿不到毕业证,同时将李树从他朋友开设的工地上扫地出门。
田雨受到了凌辱,却没有办法反抗,对李树的巨大愧疚感像是驱不散的阴霾一直笼罩着她,她感觉自己没有办法再次面对李树,于是绝情的跟李树分手,然后割腕自杀了。
她深爱着李树,痛恨着那个禽兽导师,爱恨交替的哀怨使得她的灵魂变成了三血煞这样的厉鬼,她发现自己的灵魂能够回到身体,于是操纵者逐渐腐朽的躯壳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意图找导师报仇,无奈他脖子里挂着一块驱邪的玉佩,几次出手都没能奏效。
听完了她的故事,我拿着黄符的右手不停地颤抖起来,我说不清是对那个衣冠楚楚却禽兽心肠的导师的愤怒,还是对田雨和李树人生悲剧的无奈,总之我感觉自己怎么也下不了手,去让这么一个原本可怜的人魂飞魄散。
“他们在那儿,就是他们闯进停尸房,里面的停尸柜全被他们弄坏了!”
我循着那粗陋的声音向远处看去,只见先前的那个满脸横肉的值班老师领着几个保安,正怒气冲冲的向我们这边跑来,还真是阴魂不散啊,再次看向他脖子里的那块玉佩,没想到这个满脸横肉的值班老师就是那个侮辱田雨的禽兽。
脑子里飞快的向着应对他们的办法,却没注意到身旁三血煞的变化,直到肖建仁厉声提醒,我才发现三血煞的整个下半身已经完全变成了红色,并且还在不断地向上身蔓延着,她的眼睛盯着远处的横肉男,凶狠的目光似乎想要把他生吞活剥一样。
“小墨,快,用黄符把她打散,要不就来不及了!”
大量的阴气从三血煞的身上散发出来,站在旁边我只感觉透骨的冷。拿着那张黄符我不停地犹豫,难道真的要让她魂飞魄散吗?身世可怜的受害者没人主持公道,穷凶极恶的人却至今逍遥法外,难道这就是现实,这就是不公的命运吗?
肖建仁看我没有动作,顿时急了,伸手就要夺我手里的黄符。
“陈墨你这种优柔寡断的性格迟早会害人害己的,你不忍心那就让我来,如果让她全部变成红色,整个学校的人都会因为你的犹豫不决而陪葬的!”
我拦住了肖建仁抢黄符的动作,深吸了一口气对他说:“让我来吧,我能行的。”
肖建仁说的没错,虽然我们都不想让田雨魂飞魄散,可一旦让她变成血红色,整个学校甚至更多的人都会被失去理智的她杀死,尽管不忍心,我也只能把她打得魂飞魄散。
“田雨,对不起了!”
眼看她的上半身也已经变得幽红,我把黄符贴在了她的额头上,喊出了踏入阴阳先生这一行以来最难的一句“急急如律令!”
田雨的身体逐渐归于透明,点点光斑消散在无月的夜晚,之前嵌入她身体的八枚铜钱也散落在地上。弯腰将那一粒女鬼泪捡起,小心翼翼的收起来,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沉重。难道我们阴阳先生就只能这样接受命运的无奈,让那些原本可怜无辜的人再度经历痛苦吗?不,我不想看到这样的事发生!
横肉男和几个保安将我和肖建仁带到保安室询问了半天才将我俩放出来,反正我们又没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顶多算是破坏公物,赔点钱而已。只是看着那个横肉男的恶心嘴脸,我只想抽他一耳光,哪怕是为了弥补将田雨打得魂飞魄散的无奈,我也会想办法将他的罪行公之于众,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和肖建仁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我的精神怎么也打不起来,看了一眼肖建仁,他也比我强不到哪里去,脸上写满了落寞。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回到素宿舍后我倒头便睡,只有在睡梦中才能暂时忘记这些痛心的事。
第二天马克思原理课,我破例拿着书跟侯帅他们一块儿去上课,弄得他们仨都跟看外星人一样看我。去教学楼的路上不断地有女生朝我这边指指点点,看来还真是出名了,我昨晚夜闯女生宿舍的事已经被传的沸沸扬扬了。
“小墨,你说她们都看我几个干啥,是不是因为我长得特帅啊。”
说着侯帅还不忘捋了捋额前的头发,弄得我真想骂他一句自恋,这些人都是在看我好不好,虽说被人以一种看色狼的眼光看着并不舒服。
讲台上的马克思老师还在不厌其烦的给我们讲着资本论,我在下面也无心听,就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忽然之间马克思老师那有着催眠功效的声音停下来了,我还以为下课了呢,睁开眼一看却是他正在门口跟人说话。
“陈墨,谁是陈墨?”
马克思老师回来以后,在讲台上叫喊起来。我就纳闷了,我又不是课代表,叫我干什么啊,难不成发现我睡觉了?那也不对啊,睡觉的人多了去了,又不止我一个。尽管没想明白马克思老师叫我干啥,我还是应声站了起来。
刷的一下,我起身的瞬间吸引了整个课堂的目光,女生们的眼神里纷纷透露着鄙夷,男生们则以一种看偶像的眼神看着我,恨不得让我给他们当大哥似的。哎,看来还真是出名了。
被马克思老师叫出去以后,我才发现肖建仁竟然也在外面,战战兢兢地站在一个西装领带的中年人身后。我跟丈二的和尚似的摸不着头脑,只能跟着西装男一路走,路上小声的问肖建仁怎么了,结果他不知道。
直到西装男将我俩带进副校长的办公室,我才明白他是我们学校的副校长,之前没跟他打招呼挺不好意思的。不过这也不能怪我们啊,校长副校长的只在开学典礼上见过一次,还隔着几百米的距离,能认识才怪。
“陈墨,肖建仁,对吧?你们两个昨天晚上闯进女生宿舍,事件的影响是十分恶劣滴,已经引起了校领导的足够重视,现在正在研究对你们的处理意见,所以你们应该对自己的错误有个清醒的认识。”
啥,我没听错吧?就进个女生宿舍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吗,我真怀疑学校里的这帮领导是不是吃饱了没事撑得,之前又不是没男生在白天进过女生宿舍搬东西,我们也就是换了个时间,在晚上而已,换了个方式,改为强闯而已,用不着这么狠的处理吧?
“方校长,我们俩不就是去女生宿舍转了圈,有那么严重吗?”
我从办公桌上的文件知道这个副校长姓方,赶紧问他是怎么回事,而且看他的样子不像是来批评我们的,否则直接下个处理意见就行了,也用不着大费周折把我们弄到他的办公室。
“其实这本来也没多大的事,顶多挨个通报批评,只不过咱们校长最近这段时间火气特别大,你们正好撞枪口上了,怪只能怪你们时运不济。”
我一听都快哭了,就因为校长心情不好就拿我们开刀?说来我们还真是可怜啊,交着学费为他们这些领导提供下酒店的钱不说,到头来还要为他们心情不好来买单,这坑爹的大学啊。
“方校长,那有什么法子能减轻处罚不?”
虽然心里将这帮校领导问候了一万遍,我还得笑着脸向方校长求助。既然他对我说的那么直接,肯定会有挽救的法子,要不像他这样的老狐狸怎么能把校长心情不好的事情说出来呢。
“呵呵,办法嘛,倒是有的。老实告诉我,你们两个是不是会驱鬼的道士?”
喜欢阴阳先生那些事请大家收藏:(321553.xyz)阴阳先生那些事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