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深深地触动于那块雕饰栩栩如生的铜镜,当天晚上做梦,我甚至都梦到了自己手里拿着铜镜。梦中的景物似乎总是模模糊糊的,仿佛总是隔着一层浓浓的雾气,看得见轮廓,却看不见雾气深处的情景,听得见声音,却总是摸不到触不着。梦里的我拿着铜镜,而整块铜镜似乎有了生命一般,上面雕刻的一男一女的图案竟然缓缓地动了,像是用一张张素描纸来回翻动构成的动画一般,缓缓地,轻轻地,到了最后,两个雕画的人形图案似乎有了独立的生命,挣扎着,扭动着,就在我分不清哪是现实哪是梦境的时候,一阵闹钟的铃声把我吵醒,又是一个梦,看来这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真不假。
一番洗漱过后,还未睡醒的困顿之感全消,随之而来的是肚子的一阵咕噜声。我准备收拾钱包出去吃些东西,才发现我的钱包竟然没了,这怎么可能?我可是一晚上在宿舍里没出去啊,难不成宿舍里进了小偷?
看了一眼紧紧关上的房门和窗户,我摈弃了自己脑子里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可我钱包到底跑到哪里去了,难不成就连钱包也嫌弃我,自己长翅膀飞了?
像是捋菜叶一般仔细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事情,先是寒思雪请我吃饭,之后遇到了一个极品抢劫男,随后寒思雪玩了一把反抢劫……对了,我想起来了,我说自己的钱包怎么找不到了,在寒思雪那里,她把钱包从胡渣男那里抢回来以后根本没还给我!
尽管感慨着自己年纪轻轻记忆力却这么差,我还是随手拨出了寒思雪的电话,结果那恶心的无法接通的提示音响了好几次,我还是没能打通寒思雪的电话。我靠,不会寒思雪不想还我了吧?那里面可是我一个月的生活费啊。
想来想去我还是决定去找她,尽管对她那黑带三段的拳脚心里打怵,不过和一个月无钱可花相比,我宁可被揍一顿,再说了,那可是我的钱。
就在我准备动身前往女生宿舍的时候,包里的手机终于响了起来,正是寒思雪的号吗,我就说嘛,寒思雪肯定会还给我的。因常年握笔而压得有些扁平的食指轻轻按下接通键,一个从没听过的女人声音隔着听筒飘入耳际,听起来挺甜的,只是那开口不善的语气破坏了这一甜美如诗的意境。
“你谁呀?一遍又一遍的打电话不知道很让人烦吗?”
电话另一头的人肯定不是寒思雪,因为寒思雪的嗓音有着些许沙哑,跟周迅的声音有几分相似,八成现在这个跟我说话的是她的室友,只不过这也太没礼貌了,我一遍又一遍的打电话,怎么着,还碍她什么事了?又不是给她打的,还真能多管闲事。
尽管心里将电话那头的女生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嘴上我却没敢说什么,我还指望着让她把电话交给寒思雪呢,于是我静心说道:“我是寒思雪的朋友,麻烦你把电话给寒思雪行吗?”
“这个备注叫色狼的是思雪的朋友?我靠,有没有搞错?”听筒里传来了另外一个有些尖锐的声音,顺带着一句脏话也被我听得一清二楚,不用想也知道是寒思雪的另一个室友。我靠,这回轮到我骂人了,我突然反应过来,难不成寒思雪在手机的把我的号码备注成色狼?我说怎么打了几遍都没人接呢。
我还没来得及想自己究竟哪儿惹到寒思雪了,一阵嘈杂混带着不满的女中音隔着听筒传进了我的耳朵:“你们打电话请小声一点,这里是病房,病人需要休息!”
这下我算是彻底懵了,怎么扯到病房了呢?寒思雪这几个舍友玩的是哪一出啊?
“喂?喂?”
我喊了几声,电话另一头没有任何答复,却也并没有挂断,过了几秒之后那最初甜美的女生再度传了过来:“原来你是思雪的朋友啊,刚才真的不好意思,那个护士太凶了,跟得了更年期综合征似的,打个电话都不行,我这刚从病房里跑出来。”
真的是在病房?可她们在病房干什么啊?还有寒思雪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一丝不好的预感在心中升起,仿佛一滴受到地球引力而从半空中坠入水杯的墨滴,把我原本光洁透明的心境染成了一团黑,心中莫名的紧张起来,可另一头的甜美女声却不给我喘息的机会,继续把浓墨泼进那起了涟漪的水面:“思雪她……摁……今天早上突然……”
“突然个啥啊?”我真佩服那个女生不吞不咽还能说的下去,只是把我这边急得团团转,恨不得坐上童话里女巫的扫把,从空中挤过那繁忙的交通去一探究竟。
“思雪她今天早上突然昏迷过去了……这么说也不对,她只是睡着了还没醒……还不对,哎呀,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了,总之她是生病了,现在在市中心医院里,你要是想知道怎么回事自己来看吧。”
我当时真是哭笑不得,这都进医院了怎么还不知道得了什么病呢?再跟电话里的女生废话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我干脆换好衣服,一路小跑到了学校门口,等跑到校门口的时候才发现了自己身上没带钱的悲剧。翻看着口袋里仅有的两枚硬币,如今我才发现钱是何等的重要,都怪寒思雪没把钱包还我,现在想打车去医院都不可能了。
望着那人满为患像是饺子馅儿一样拥挤的二路公交,我心一横,牙一咬,在公交车停下的那一刹那就插队冲了上去,身后则传来了一阵叫骂声。仿佛一台小型钻孔机,我硬是挤上了连脚都快放不下的公交。
车厢里人满为患,不过我也不在意了,挤上来就好。可悲剧就因为人太多而发生了。在到了市医院那一站,我想要从后车门走下去,可人挤人,挤了半天硬是没挤下去,眼看司机师傅就要启动了,我急忙喊道:“我还没下车呢!”
无奈车厢里人多声杂,司机师傅愣是没听见我的话就启动了,悲剧的我只好在下一站下车,小跑了几百米才到了市中心医院。他大爷的,我诅咒那些跟我挤公交的都坐过站,我心里暗暗咒骂道。
又是一路小跑,我跑到了寒思雪所在的病房,推门而入之后,只见寒思雪仿佛睡着了一般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原本白皙的脸蛋儿愈加苍白,眼睛紧闭,脸上一副安静的神色,胸口一上一下平稳的呼吸着,如果不是我亲眼看到她躺在病床上,我真的会以为她只是睡着了。
“你就是刚才给思雪打电话的……朋友吧?”寒思雪的病床前坐着三个人,看样子是她的三个舍友,刚才开口说话的就是那个在电话里声音甜美的女生,不得不说,在现实中她那甜美的嗓音效果无疑放大了许多倍,听起来有种春风拂过面颊的感觉。不过此刻我想的不是春风不春风的问题,而是刚才她对我的称呼,八成是不知道我的名字,想要叫那个备注的“色狼”,说到一半又改了口,于是我干脆对她们来了相亲似的一番介绍。
“我叫陈墨,寒思雪的朋友,不知道寒思雪这是得了什么病?”
三个女生在我说是“寒思雪朋友”的时候明显的一愣,也难怪,寒思雪这么冷冰冰的性格,有朋友才怪。一瞬间的吃惊之后,她们三个人都面面相觑,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最后还是那个声音甜美的女生开口说话:“今早上醒来之后,我本来打算叫思雪一块儿去逛街的,结果怎么叫她都没有反应。我本来以为她只是睡过头了,后来却发现不对劲,于是就把她送进医院来了。”
“那医生怎么说的?”皱眉之后,我不解的问道。
“那个主治医生说思雪是患了间歇性神经紊乱昏睡症……”甜美的声音还未落下,另一旁的短发女生就接过了话茬:“我们几个都是学医的,虽然离专业医生还有很远,可我们也从来没听说过间歇性圣经紊乱昏睡症这么一种病,我看那个医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担心丢人,所以编了个病症来糊弄咱们。”
一讨论起来,几个女生似乎又犯了专业病,就寒思雪是怎么一个情况展开了激烈的辩论,大有得不出结果不罢休的架势,听得我头都大了,于是我赶紧让她们三个打住,看着病床上的寒思雪不由得泛起愁来。
一时间气氛变得很沉闷。连医生都看不出来是什么病,这寒思雪到底怎么了?
三个女生,外加我,都是一筹莫展的坐在病床前。不安的气息仿佛流感病毒一般,从一个人身上传到另一个人身上,弄得整个病房里都十分压抑。就在我准备走出去透透气的时候,刚才她们三个之中发言最少的高个子女生莫名说了一句:“思雪昨天回来的这么晚,是不是冲着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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