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云子站在山脚下,回首望着身后高耸入云的青山和云中隐隐显现的庙堂。片刻之后,他转身迈步,快速离开似乎不再有一丝留恋。
他来到金县,站在天门山上望着山下小小的县城,突然他看见一处荒凉的地方,举起一只手在空中比划着,突然一拍掌道“此地甚妙,甚妙。”接着他便匆匆下山而去,来到那处荒凉的地方。
踏云子望着眼前的地方,心情大好。正要往前走去,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哪里来的臭老道,碍了我家老爷的心性。”
踏云子闻言也不理会,继续往前走着。突然身后一个大大的脚掌踹在了踏云子的屁股上,但是踏云子却一动不动,他回过头看着踹他的人,那人极其瘦小,鼻子下留着一对难看的山羊胡。踏云子又看了看此人身后不远处的中年人,此中年人体态肥硕,此时正摇着一把逍遥扇站在那里瞪着踏云子。
踏云子冲着那中年人道“贫道初来此地,不知哪里得罪了贵人。”
那中年人一听踏云子说话,气的一下子把扇子扔在地上,中年人的周围还有七八个人一下子串了出来,他们把踏云子围在中间,突然刚刚踹人的山羊胡一拳打在踏云子的面门上,踏云子没有躲闪,接着其他人或是用脚或是使拳,踏云子都没有躲闪一下,他如磐石一般站在那里,认人捶打却纹丝不动。
中年人在外看着自己手下众人打不动踏云子,气的直跺脚,突然他看见身旁有一处大石头,便叫道“乔老二,你给我过来。”乔老二就是那山羊胡,只见他一脸谄笑一路小跑过来,快到中年人面前时还差点摔倒,中年人气的一脚踢在乔老二的胸口,乔老二起身谄笑的说道“老爷真是神勇无比,只这一脚就将老二踢到在地。”
中年人怒骂道“少废话,快把这石头捡起来,给我砸死这老道。”
乔老二听后又回身喊了几句,又过来两个人,这两人看起来壮实高大的很,乔老二让二人一人捡一块大石头来砸踏云子。二人听后便捡起地上的石头高高的举过头顶向着踏云子而去。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犬吠声,乔老二浑身一抖闻声寻找,便见不远处有一少年站在一处乱石上笑呵呵的看着众人围殴踏云子,少年脚下站着一只土狗,此时土狗可能也是看得高兴,站起来不停的吠叫起来。
可是这一叫,却惊醒了中年人,中年人本来以为此处荒凉无比,自己可以胡乱而为,却不想突如其来的犬吠声惊醒了他,此处有狗出现,说明附近一定有人家存在,再一想到最近的传言说有一伙流民自北方而来,突然大叫一声不好,马上拽住身旁的乔老二说道“去把那小孩给我抓来。”
正在这时,两声巨响传来,却是两个大石头落地的声音。却看踏云子一人独立在地上,他的周围躺着几个人,这些人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身上发出诶呀诶呀的痛苦呻吟声。两个大石头一个落在中年人身前不远的地方,中年人吓的连连后退,一个落在小孩身旁,不巧的是偏偏砸中了小孩身旁的土狗,土狗当场就变成了肉饼。
中年人看了看石头又看了看踏云子,突然喊了一声“算,算你臭老道有本事,你等着,你等着。”说罢扭头就跑,刚跑没几步,就发现跑不动了,低头一看却是那小孩抱着中年人的腿不让他走,小孩口中还喃喃的说道“你还我的狗,你还我的狗。”
“去去去,哪里来的野孩子,我没看到你的狗,滚蛋滚蛋,再不滚,让你也成肉饼。”乔老二用脚踢着小孩,小孩痛的大哭起来,但是抱住中年人的手却更加用力起来。乔老二虽然瘦小,但是毕竟是成年人,力气对于小孩子来说大了很多,在乔老二不停的殴打下,小孩遍体鳞伤的松开了手,中年人与乔老二一行人匆匆离去,踏云子看着被砸成肉泥的小狗尸体,陷入了沉思。
小孩趴在地上大哭起来,踏云子摇了摇头转身离去,走了几步之后又回首看了看这片荒地自语道“如此妙哉的一处地方可惜了。”
踏云子在金县又转了些许日子,只道有一天他来到一处高门大户门前,那大门上一块大大的门匾上书镶着金边的“郭府”二字,大门对面不远的地方聚集了一群人,穿着破烂,为首的一名大汉背着手在那里望着郭府,踏云子微微皱眉,走到一处角落中的茶摊处坐了下来。
那大汉也看到了踏云子,可是他并没有过多的理会,不多时,几位穿着同样破烂的妇人带着一个小孩来到大汉的身前,那小孩低着头对着大汉唤了一声“阿爹。”
那大汉点了点头,又冲着身旁一位汉子点了下头,那汉子吐了一口吐沫招呼上身边的几个人向着郭府走去。正此时,郭府大门打开,从门里跑出许多拿着棍棒的家丁,他们也不说话冲上去对着几名大汉便开打。乔老二背着手站在郭府门前恶声恶语的说道“你们这帮不知好歹的流民,前些日子是没记住痛,今日还敢上门。小子们,给我往死里打。”
为首大汉看着自己这边有些招架不住,他把手探到身后,抽出一把闪亮的匕首,几个健步冲到乔老二面前,拿着匕首的手对着乔老二的心口扎去,大汉动作很快,乔老二还没反应过来匕首已经刺入心窝,乔老二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没了呼吸。
打人的家丁看见乔老二被人刺死,吓的扔掉棍棒便往郭府中跑去。那大汉见众家丁散去,大喊一声“冲进去。”便一人快步跃入郭府当中,手中匕首快速祭出,当初便有两个家丁死在门边,其余大汉捡起地上棍棒也跃入郭府,片刻郭府中响起了混乱的声音。
没人知道郭府中发生了什么,喊杀的声音渐渐平息,郭府内走出很多拿着刀枪的家丁,又向外扔出大汉的尸体,那大汉浑身血肉模糊,已经死的不能再死,妇人和小孩见状马上扑向尸体大哭起来。
这时门内走出一名精瘦的中年人,下巴处留着长长的胡须,他背着手看着门外的妇人,眼神中充满了杀意,他指着门外的妇人们说到“都给我抓到府中。”
门外又是片刻混乱,众家丁把妇人们抓进郭府,大汉的尸体却静静的躺在门外。
踏云子看着郭府外发生的一切,他皱着眉头陷入了痛苦。
“哎,看这汉子也是一方强人,可惜惹上了郭府。”踏云子身侧传来叹息的声音。
他回过身去,却见是小摊老板在那里感叹。
小摊老板见踏云子看他,便接着说道“道长是外地人吧,看来不知这金县情况,这金县有两方豪霸,一家便是这郭家,郭家家主叫做郭宗儒,家里排行老二,要说这位郭老爷那可是好人,持家有道,乡里乡亲都念他的好,不过他还有一个哥哥,这哥哥整天游手好闲,鱼肉乡里,他父亲便是见他哥哥不成器才将郭家交给老二郭宗儒老爷的,可是虽说他哥哥恶事做尽,但是毕竟是郭家的人,郭老爷是很注重脸面的人,这些流民强入郭家,真是自寻死路啊!”
踏云子听到这些,心里自语道“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过了片刻,郭府大门打开,一个小孩被扔了出来,小孩被摔在地上,身上全是伤痕,踏云子见状起身便要过去,却被店家按住,那店家说到“道长,专心修道就好,莫要管了闲事。”
踏云子道“何为闲事,那孩子不过四五岁年纪,却伤成这般,贫道乃是出家之人,当有一颗慈悲心。”
店家道“那孩子没被打死,只是被扔了出来,郭家已经是大慈大悲了,道长过去只怕是给自己惹了麻烦。”
踏云子挣脱开店家,执意走过去,他扶起地上的小孩,那小孩看着踏云子,哭声更加大了。踏云子看着小孩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疼苦,他道“孩子,你姓什麽?”
那小孩含糊说着“我姓冯,阿娘被他们活活打死了,阿爹也死了,盘子也死了,哇。。”
踏云子一皱眉,手上一用力,抱起小孩离开了郭府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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