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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茵茵跟婚车后面,子欣心头一紧,不知道茵茵要干什么。
她紧张地攥紧了自己手,感觉自己手心已经冒出了细密汗珠。
管子欣心里充满了担心,但是她依旧选择了沉默,没有告诉安然和开车安然同事刘宇,也没有告诉身旁桃子。
子欣收回了探往车窗外头,紧张地看着前面漆黑路。
她知道,茵茵一定还像刚才那样不紧不满地跟着,但是,她不敢再回头,越是不敢回头,心里就越是紧张。
安然刚才喝了一大碗米酒,喝时候不觉什么,可是,现酒劲却渐渐上来了,他开始感觉头有点晕,眼睛也有点花。
安然想,刘宇刚才也喝了酒,应该也上来酒劲了吧!米酒后劲很足,越到后面酒劲就越足。
“刘宇,你刚才也喝了那么多酒,没事吧!”安然晃了晃自己脑袋,问。
“没事,放心吧!我可是酒精考验战士。”刘宇说。
“那你可要开满点。”安然说。
“放心吧!我车上坐得可是郎和娘,自然要开慢点。”刘宇说。
确实,晚上天又黑,山间车路上还飘着薄薄雾,也只能开慢一些。
刘宇车越开越慢,渐渐和前面车子拉开了一段距离。
漆黑山路上开了一阵,刘宇发现前面车子闪着红红尾灯,好像停那儿了。
刘宇赶紧踩了刹车,也把车停下了。
刘宇从车里伸出头去,对着前面车子喊:“吴庆,你怎么把车停了。”
“我刚才好像看到一个老太婆,我想我车是不是碰到她了。可是,我下车看。又什么都没看见。”吴庆说。
“我看你是喝那碗米酒喝高了,这半夜三,哪来什么老太婆!”刘宇说,“你开慢点,雾有点大!”
“好吧!可能真是我酒喝高了花了眼了。你也慢点!”吴庆说着,又慢慢发动了车子。
这时,子欣看到,茵茵惨白手从车子后面伸了出来,伸向刘宇脖子。
眼看就要掐到刘宇脖子了,子欣倒吸一口气。喊道:“刘宇!”
刘宇把头缩回了车子,问:“娘子,怎么了?”
见刘宇缩回了脖子。关上了车窗,茵茵收回了手,站车门外依旧对着子欣鬼魅地笑,那红得发黑嘴唇咧开了,露出了血红舌头。那舌头对着子欣方向舔了舔,子欣紧张地瞪大了眼睛。
这时,子欣看到妈妈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妈妈冲到茵茵跟前,使劲推了一把茵茵,刹那间。妈妈和茵茵都不见了,消失深沉夜幕里,只看见车窗外一片漆黑。
看样子。刚才吴庆车子是撞到妈妈了。如果妈妈不是鬼,恐怕已经被他给撞死了。
看见子欣紧张地盯着车窗外面,没有回答自己问题,只顾着发呆,刘宇又问:“子欣。怎么了?”
子欣回过神来,说:“没什么。我只是想让你别开得太慢,不然误了进门时辰。”
“放心吧!”刘宇也再次发动了车子。
虽然子欣什么都没说,但是,从刚才子欣紧张呼喊,刘宇已经感觉到了不正常,再联想刚才吴庆说自己好像撞到了人,刘宇觉得不正常了。
刘宇握着方向盘手开始冒出汗来,酒也醒了一大半。
车子继续弯弯曲曲山间公路上行走,雾气很浓,看不清远山黑影,只能偶尔经过一些大树时候,看到树冠上挥舞树枝,像是张牙舞爪魔鬼。
车里安静极了,没有人说话,那出奇安静让车中每个人都压抑而紧张,都渴望着能开出这山路,进入界山市。
子欣疲惫而又紧张地靠后座靠垫上,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灯光照亮路,除了那唯一有亮光地方,别地方她都不敢看。
车子开了一阵,子欣硬是感觉到就自己身旁,茵茵一直尾随着自己。
子欣紧张地用眼睛余光瞟向车窗,她看见,车窗上趴着茵茵脸,茵茵那半张平滑半张凹凸不平脸像是一块磁铁,扁扁地贴车窗玻璃上,脸上那血红眼睛里,眼珠骨碌碌地转着,不时又直勾勾地盯着子欣。
子欣不由地握紧了桃子手。
“欣姐,怎么了?”桃子感觉到了子欣掌心紧张,问到。
“没什么,我只是有点晕车。”子欣说。
子欣用余光瞟着茵茵,她能感觉到,茵茵肯定是贴着车窗随着车子一起飘。
如果不是怕惊动了车子里其他人,子欣恨不得问问茵茵,这样跟着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
子欣想乞求茵茵:你好歹也等我结完这婚吧!
“好妹妹,你别怕,你结婚总是要有亲人送亲不是,我送送你。”子欣耳朵边突然传来茵茵阴森声音,那声音轻只有子欣才能听到,那声音重像是一记重锤直击子欣灵魂深处。
子欣心里虽然已经翻江倒海,但是依旧很镇静地坐车上,她不断对自己说:“要勇敢,勇敢,以不变应万变,勇敢,别怕她,勇敢……”
子欣一路用余光悄悄瞟着车窗上趴着茵茵。
车子开了一阵,子欣发现妈妈身影再次出现车窗外面。
夜幕中,妈妈拉住茵茵手,拼命地把茵茵从车窗上拖了下来。茵茵转过脸去,抓住妈妈手,想要把妈妈推开,妈妈则拽住子欣一把黑发,使劲扯了起来,茵茵那张本来就变形脸现是被扯得扭曲了。
车窗外,两个鬼进行着几乎殊死搏斗。
不一会儿,两个鬼影都消失不见了,车窗外又只剩下沉沉黑幕了。
不知道妈妈和茵茵搏斗会怎样?子欣格外担忧,但是。她知道,不管如何,鬼打架是打不死。
终于,车子驶出了弯弯曲曲山间小路,来到了市区大路上,开了一阵,终于可以看到市区耀眼灯光。
车子上所有人都心里不约而同地舒了一口气。
子欣朝车窗外后视镜看了看,没有再发现茵茵身影,也没有再看到妈妈影子。车子后面,是市区平坦马路。和路旁耀眼街灯。
开了一阵,吴庆和刘宇都停了车,对着前面马路上停着一行车按了按喇叭。前面马路上车子都回了一声喇叭。
一下子,街上等待八辆车车主都走下车来,他们围着刘宇和吴庆,问道:“怎么样?”
“还好,就是被灌了一碗酒。”吴庆说。
“那你们俩别开了。换师傅,喝酒开车可不安全。从界山回县城还有两个小时车程呢!”
刘宇和吴庆同时点了点头,刘宇很自觉钻进吴庆车子里,后座上坐了,吴庆也钻进自己车子里,坐了副驾驶位置上。
很。两个小伙子便接替了开车任务。
现,娘子花车开了前面,花车后。浩浩荡荡地跟着九辆接亲车子,每一辆车都自己身后发出银白灯光,子欣心里觉踏实了许多。
车子很开出了灯火辉煌界山市市区,再次进入茫茫黑暗里,朝锁城方向缓慢前进。
雾气中。隐隐约约看见前面路两旁山一座一座地闪过。
这么浩浩荡荡车队,茵茵应该不会跟来了吧!子欣想:来接亲都是大男人。男人阳气重,茵茵应该不会再跟着自己车了。
管这样想,子欣还是不敢放松警惕,她时刻关注着自己车窗外动静。
车子开了一阵,子欣突然觉婚车前面不远地方,有一个白色影子始终车子前面,仿佛车子一直追随那个白影。那白色影子移动速度和车子前进速度几乎是同步,始终与车子保持那么一段不远不近距离。
那白影子欣太熟悉了,是茵茵!她又来了!这次,她没有选择跟车子后面,而是选择飘车子前面,与车队保持一定距离。
茵茵白影婚车前面移动,那飘逸乌黑长发夜风中随风飘扬,那修长白色背影孤单而又飘逸。
子欣盯着茵茵身影,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害怕她想要干什么,自己拿一个鬼有什么办法呢?
车子又往前开了一阵,茵茵白色身影转过身来,对着子欣车子做了一个招手动作,那缓慢招手手势像是要呼唤谁。
随着这个招手动作,子欣看到,从自己婚车车轮下,又飘出一个红色背影,那红色影子迅速朝茵茵方向移动,很便来到了茵茵身旁,拉住了茵茵苍白手。
那红色影子分明穿着结婚娘服,那是一套红色旗袍,旗袍上绣着金*凤凰,旗袍领子上飘着一圈雪白毛领。
这红色旗袍让子欣看着觉太眼熟了,好像自己哪见过。
那穿着红色旗袍影子梳着娘发髻,乌黑头发上插着两朵红色玫瑰花,那玫瑰花车灯照射下显得格外妖艳。
这红色影子为什么让自己感到如此熟悉呢?子欣低下头,她看到自己身上穿正是红色旗袍,旗袍上绣着金色凤凰,自己衣领边也是一圈雪白兔毛。
子欣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头顶,她感觉到头顶上两朵玫瑰花那柔软花瓣亲吻着自己每一寸肌肤。
子欣心几乎已经跳到了嗓子眼,难道……
这时,子欣看见,茵茵白色影子牵着那红色影子,两个影子手拉着手,就像一对亲密无间姐妹。
那个红色影子转过头来,对子欣忽闪着一双血淋淋大眼睛,那张脸让子欣感到那么熟悉――那明明是自己脸!
那红色影子一手拉着茵茵手,另一只手则缓缓抬了起来,朝着子欣缓慢地摆动,和子欣做着再见手势。
那只舞动手夜幕中轻轻地挥动,手上肌肤慢慢开始滑落。露出了五个手指上白骨。那从手上滑掉血肉变成另一只空中飞过来血手,那血手直接朝子欣婚车车头伸了过来,一把扭住了车头上那对喜娃脖子,手指插进了女娃眼睛里。
子欣看到,车头上那个红色女娃突然转过了脸盯着自己:她满脸是血,眼睛里渗着流水般血水,她对着子欣张大了嘴巴,那嘴巴里也满口鲜血,鲜血如泉水般从那张又大又圆嘴巴里面喷涌而出。
子欣只觉自己脑海里血红一片,那血红色自己脑海里无限膨胀。然后,子欣就那样晕了过去,她头重重地枕桃子肩膀上。一直紧握着拳头双手也松开了握紧拳头,无力地垂下了。
车子前面,茵茵拉着子欣红色身影,朝空中飞去,一红一白两个影子消失夜幕里蒙蒙雾气中……
出了界山市就一直打瞌睡桃子感觉到子欣头重重地靠了自己肩上。还以为子欣是累得睡着了,便继续靠坐垫上再次打着瞌睡。
因为是大雾天气,车队前进速度放满了许多,当车子开进锁城时候,已经接近早上六点钟了。
车子刚刚进城,安然就听到前面响起了噼噼啪啪炮声。这么早。是谁放炮啊?
炮声越来越近,冬日浓雾中,安然看到一支白色队伍对面马路上和自己车队迎面相遇而过。
那浩浩荡荡队伍里。人们个个穿着白色孝服,一辆车子上放着一个棺材,棺材上盖着色彩绚丽彩布,棺材后面跟着浩浩荡荡花圈队伍,孝子孝孙跟着棺材嘤嘤地哭……
安然皱了皱眉头。车队里所有人都皱了皱眉头:这么大喜事情,居然碰到了这么大蹙眉头事。
“太不吉利了。”婚车车队里每个人心里都这么说。
六点四十多时候。婚车车队终于开进了安然家小区,来到了安然家楼下。
安然下了车,打开了后座车门,准备背娘子进屋。
子欣头还枕桃子肩上沉沉睡着,睡得那么熟。
“桃子,到家了,赶叫醒子欣。”安然说。
“欣姐,欣姐。”桃子推着肩头子欣,可是,子欣丝毫没有要醒意思。
看看表,再不进屋卯时就要过了,卯时一过,那就是辰时了,辰时进门对子欣和安然都是不利。
安然看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子欣又没醒。就说:“桃子,可能她一晚没睡,太累了,你帮我扶着她,扶到我背上来。”
桃子点点头,扶起子欣,让子欣趴到安然背上,然后,桃子也跟着下车,撑开了红伞,一只手为郎娘撑着红伞,一只手扶着安然背上子欣。
当安然把子欣背到家门口时候,聚家里亲人早已经打开了家门,人群中响起了兴奋欢呼声。
“娘子怎么跟死人似闭着眼呀!”那个派来滚床单小男孩忽然说。
“说什么呢!”小男孩母亲偷偷打了小男孩一巴掌,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娘子只是坐了一夜车,累到了吧!”
“是呀,是呀,昨天晚上我们一夜没合眼,车上可好睡觉了!”桃子打着哈欠说。
“既然是累着了,那就赶把子欣背回房间让她睡会儿吧!”婆婆说。
安然众人或欣喜或疑问眼神中,把子欣直接背进了婚房,放了婚床上,为子欣盖上了火红喜被。
看着躺火红被子里子欣,那粉红脸蛋娇艳动人,安然真想俯下身子亲吻一下自己娘,但是,门外人又太多,自己哪好意思,便走出房间,招呼客人和接亲朋友们吃早饭。
吃过早饭,大家屋里闹腾了一阵,就到了吃酒席时间了。
酒席定中午十一点整,地点就小区门口餐馆。
安然走进房间里去,想要叫醒子欣,毕竟,来宾们呆会儿是要看到郎和娘。
可是,无论安然怎么叫,子欣就是不醒。
安然伸出手,摸了摸子欣额头,温度是正常。
没有发烧,可是子欣就是不醒。
安然顿时感觉大事不妙,子欣一定是出事了!可是,从界山来路上,车子开得稳稳当当,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甚至连一个急刹车都没有,而子欣上车时候,还好好呢!
自己一直坐车子前排,桃子和子欣一直坐后排,并没有什么特别事情发生,子欣为什么会喊不醒呢?
一种不祥感觉浸透了安然每一根神经。
“安然,点,大家都门外等着了!”妈妈声音客厅响起。
为了不让妈妈担心,管安然心里已经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了,但还是对着客厅妈妈喊道:“来了,来了!”
安然走到客厅,对妈妈说:“妈妈子欣要补一下妆,你们先走。桃子,你等一下,陪子欣补妆。”
等到妈妈走出门去了,客厅里只剩下桃子和安然时候,安然问:“桃子,你昨晚和子欣一直一起吗?”
“这还用问!”桃子说。
“那可有什么特别事情发生?”
“没有啊!”桃子说,“除了他二叔没把喜事当喜事办,冷着个脸以外,没有别什么事儿。”
“可是,现子欣无论我怎么叫都不醒。”安然说,“我想请你帮个忙,我呆会儿叫若磐来,你和若磐送子欣去医院,我去喜宴上招呼一阵,能抽出身了就赶紧过来和你们会合。”
桃子已经意识到事态严重,赶紧点了点头。
半个小时以后,若磐包着一辆车来到了楼道门口,安然把子欣背进了车里,桃子坐一旁陪着,车子迅速朝县医院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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