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凌非并不是简单的银阶的‘雏’,她是‘天瞳’。”云晔说话的时候,一重又一重的结界已经包围了他和穹夜所在的空间。
穹夜微微一愣:“她是‘天瞳’……‘天瞳’?那么是那个小鬼?”
“陛下想起来了吗?的确,凌非就是那个气息混沌、非正常诞生的幼仔。”云晔点了点头。
“我记得,她好像还不是普通的‘天瞳’,她的另一面……”穹夜皱紧了眉头。
“她的另一面是金眸。这样的‘天瞳’,如果被人吞噬的话,能让那人进阶,甚至成为‘金眸’。‘金眸’,就有资格挑战皇位。”云晔面无表情,连唇角的细纹都没有一丝牵动的痕迹。
“香蕊的野心如此之大吗?王位已经满足不了她,她想要的是皇位吗?”穹夜金色的眼睛里沉淀着化不开的暗红血色,满溢出强悍的野性与杀气。那是属于野兽的眼睛。
“不,陛下,凌非的身上有我的‘银莲印’,她的‘天瞳’应当并没有泄露。不过,如果她沉浸在杀戮中,强烈的渴求力量的时候,‘天瞳’恐怕就会突破我的封印,自然地展现。一旦她是‘天瞳’的消息暴露,恐怕凌非自此再不得安宁了。”云晔按了按太阳穴,“陛下和我,恐怕也会不得安宁了。”
“朕当初敢把她留下来,就不怕她带来的麻烦。”穹夜收敛了眼里的杀气,轩昂的眉挑起来,“倒是你,你相信那个娃娃吗?”
“她不是娃娃,她是凌非,独一无二的凌非!”云晔的目光悠悠如天际银河,璀璨夺目、神秘莫测。
凌非在黑暗中沉寂,那种没有丝毫感觉的麻木空洞并没有污染她的心灵,因为她的心里满满都是银色的光芒。银色的光,不如骄阳的耀眼,没有旭日的和煦,清清冷冷,却象征着淡淡的希冀和温暖。所以,她不怕黑暗,不怕绝望。
嘟起嘴,凌非吹着曲子。虽然她根本听不到声音,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嘟起嘴了。但是,有什么关系呢?在心的原野里,她在歌唱,她在欢笑。
香气缥缈,黑色的霓裳若隐若现,凌非听到有个声音呼唤着:“来,来,我的娃娃。”
她听到那声“娃娃”,却有些害怕了。不,她才不是娃娃呢。
“不怕,不怕哦,娃娃,到妈妈这里来,妈妈会保护你的。娃娃是属于妈妈的。”温柔的声音伴随着越发浓郁的香气,让她的心有些茫然了。
妈妈?妈妈会保护我吗?
“对,妈妈会保护娃娃的。娃娃要乖哦,过来,娃娃。”声音越发的温柔了。
她的眼睛有些呆滞,向着那伸出来的手迈开步子。
妈妈么?在黑暗里,不会哭泣,却抱着她,安慰着她,对她说“妈妈会保护你的”的妈妈?
她的手即将放到那双柔美的手掌的时候,她却退后了。
黑色的指甲!
妈妈没有黑色的指甲!
妈妈只会抱着她说“非儿不见了,妈妈的非儿不见了,妈妈害怕极了,没有了非儿妈妈会死的,没有了非儿谁来保护妈妈”,她的妈妈需要她来保护……
“娃娃讨厌妈妈了吗?我是妈妈啊……”香气似乎变淡了,却变成了熟悉的萱草清香。萱草的清香,那是妈妈的味道。
妈妈啊,她永远不会讨厌妈妈的。那个给她取名叫“凌非”,说,“非关男女,非关情爱,只是独一无二的凌非”。当她还是妈妈肚子里的一块肉,是妈妈身体内流的血的时候,妈妈就说:“孩子叫‘凌非’,无论男女。”
她叫“凌非”,一个“非”字否定一切。她是不被家族认可,不被父亲期待的存在啊。但是,顶着一个“非”字,她终究获得了承认和肯定。
妈妈啊,给了她生命,并用尽全力保护了她的生命的那个人,她怎么可能讨厌那个人。妈妈的味道哦,萱草的味道。
她陶醉在萱草的味道中,闭着眼睛,任由那双柔美却有力的手将她拉过去,抱在怀里。
这就是妈妈的怀抱吗?不像记忆里的那么荏弱呢,这个怀抱那么有力,仿佛所有的风雨都能被挡在外面呢。
“我的娃娃……”柔媚的声音带着骄傲和得意。
她仰起头,接受那样带着些冰冷的吻,却不自觉地泪流满面。
“我的娃娃,美丽的娃娃,让我骄傲的娃娃。”柔美的手轻柔地为她擦拭眼泪,柔韧的手臂抱着她,让她能偎依在她的怀抱里。
妈妈的怀抱,能让她依靠的怀抱。
不会哭泣的妈妈,能让她毫无顾忌地哭泣的妈妈。
在黑暗里,在她无助、害怕的时候,带着熟悉的萱草的味道出现的……妈妈……
“我的娃娃真漂亮。”柔美的手执着象牙的梳子为她梳理头发,挑选漂亮的衣服给她换上,温柔地吻她,“娃娃不会让我失望的,是不是?”
“嗯,不会让妈妈失望的。”她甜甜的笑。
“娃娃真乖。”柔美的手挑着银色的缎带,有着黑色郁金香徽记的女人笑得明艳,“娃娃会保护我的,是吧?”
她望着镜子,镜子里那个被打扮的精致的娃娃,被那双柔美的手在脖子上系上了银色的缎带,那个缎带打了个蝴蝶结,垂在娃娃白皙的脖子上,衬着黑色的血魂玉,有一种妖冶的圣洁。
柔美的手扯掉了那个黑色的血魂玉,柔媚的嗓音有片刻的扭曲,很快又变得温柔:“娃娃会保护我的,是吧?”
娃娃望着镜子里那个脖子上戴着银色蝴蝶结的她,弯起嘴角:“我是最棒的娃娃!”
“呵呵。我的娃娃当然是最棒的。”菡王香蕊掩着嘴笑,玫瑰红的眼眸却妖艳的像血一样。
“来,我的娃娃们要互相认识一下。”菡王香蕊牵着凌非的手,黑色的衣裙摇曳,郁金香在霓裳妖娆地绽放,芳香四溢。
“依依、双双、姗姗、丝丝,来见过你们的新伙伴,她是五……”
“我是最棒的娃娃!”黑色的眼睛明净澄澈却又深不见底。
菡王香蕊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好,以后,你就是‘零’,最小却也最大。”
“我是零。”甜美的声音传来,零拎起黑色的衣裙,微微屈膝,优雅而倨傲。
依依、双双、姗姗、丝丝同样都是黑色的衣裙,她们的额头没有徽记,却有着用针*上去的黑色的郁金香图案。
零的额头暗紫色的徽记闪着流萤,脖子上银色缎带映衬着的黑色郁金香越发的夺目。她的手掌手背上同样存在着黑色的郁金香图案。
“这就是你新的娃娃吗?”一个如酒一般醇厚的声音传来。
“真漂亮,妍丽而明净,清婉而灵动,如水清,如雪傲。尤其是她的眼睛,黑琉璃一般,那么明亮,那么晶莹。香蕊,你确信,她的确是你的娃娃了吗?”话语未落,一个人影从天而落。
刀削斧刻般的脸庞,棱角分明;剑眉如刀锋一般锐利,星目冰封在无尽的寒霜下,性感的薄唇勾出一个小小的弧度,像死神的镰刀一般,让人闻到了浓浓的血X味。银色长衫,黑色长靴,衣袖挽起,衣襟敞开,及肩的银色长发微微翻翘,随着走动的步子在空中甩出艳丽的弧线,衬得他更加张扬冷峻。
“怎么?您不相信香蕊的傀儡术吗?御水龙君。”香蕊娇笑着,靠在那人精赤的胸膛上。
“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不相信她。”被称作‘御水龙君’的男人指着零。
“零么?她的确是特别的,所以,我特意在她体内下了七道”郁金香令”呢。如果阁下还是不相信的话,那我们来试试看好了。”香蕊掩着嘴笑。
“娃娃不会违背‘香主’的命令,你给她的‘引魂香’是什么?”御水龙君的声音冰冷如刀一般。
“萱草飘香。”香蕊有些意外御水龙君的态度。
“给我一份她的‘引魂香’,把你的娃娃暂时借我用一下,不介意吧?”御水龙君将香蕊顺着他的胸膛往下摸的手捉出来,毫不在意他的大力让那白皙的手腕留下了青紫的手印指痕。
“你想干什么,我可以帮你下指令,不过,零,我不能借你。”香蕊揉着手腕。
“我要享用她。”御水龙君乖戾的冷笑。
香蕊瞪大了眼睛:“你……零,她还是个‘雏’,按照原人的年龄算,她甚至不满周岁。你就算性致勃勃,也不能拿这样的孩子来凑数吧。”
“我不管她实际几岁。我只知道,她的面庞精致美丽,身段小巧玲珑,能引起我的兴趣,我为什么不能享用她?”御水龙君的声音依然冰冷,还带着几分冷酷的笑意,那笑意没有一丝温暖。
“不行,就算你要享用依依、双双她们都可以,零不行。”香蕊拒绝。
御水龙君摩挲着香蕊的脸庞,英俊的脸上阴沉之至:“你不需要我的帮忙了?那你尽管拒绝。”
香蕊咬了咬嘴唇,转头望向零。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