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上挂满了精美的绣品丝缎,蓝色的宝石和白色的月长石装饰在屋顶,光可鉴人的地面铺着厚厚的锦垫,柔软而鲜艳。四壁嵌有无数的明珠,珠光柔和而又明亮,照得室内纤毫毕现。
“我在哪儿?”凌非的目光落在自身所处的大床上。
足足能让十数个人一起玩闹的华丽的雕花大床垂下幽紫色绣着花纹的床帐,随着微风轻摆的床帐带动着蓝宝石和月长石点缀成的紫色流苏,和室内的珠宝交相辉映,有一种奢华而梦幻的视觉吸引迷惑。
某一瞬,凌非以为自己回到了久违的家。
那个被哥哥凌霄为她一手布置的房间,风格甚至摆设与此都如出一辙。
哥哥一向崇尚的就是这种华丽的舒服享受,虽然她一向不以为然,却从来不会违背哥哥的好意。
“喜欢吗?特地为你布置的房间。”
男人对凌非恍惚迷失的神情颇有几分自得。
凌非眨巴眨巴眼睛,回过神来。
“是个美丽的地方,不过,希望不是一个美丽的笼子。”
哥哥曾对她说过,他们有那样的条件,所以,可以享受能够享受到的一切。但是,可以享受,却绝对不可以沉醉迷失。
老爷子教导过,金钱财富权势地位力量荣耀,这一切都是他们可以拥有享受的,却更是他们必须学会驾驭掌控的。
永远是用自身驾驭身外的一切,而不要让自身沦为身外之物的奴隶。
缓缓地眨了眨眼睛,凌非并不掩饰自己对这华美房间的欣赏和赞叹。
然而,仅仅是欣赏,仅仅是赞叹。
她的眼眸里没有定点儿的痴迷和陶醉。
“不喜欢么,小东西?”
男人的手指随意地在她的发丝里穿梭。
凌非淡淡一笑:“再华丽的牢笼也是牢笼,我怎么可能喜欢?”
男人金银色的眸子里戾气一闪而过。
“小东西,你就这么讨厌我?有我在的地方,在你而言,就是让你避之唯恐不及的牢笼?”
缓慢的语速,低沉的音调,沉郁的压力让凌非哑言。
讨厌这个男人么?
是的。
凌非能感觉到身体上那深刻的烙印隐隐作痛。
脑海里,那被强硬入侵的感觉依然如鲠在怀。
……这个男人带给她太多刻骨铭心的痛苦和屈辱。
然而,这个男人也有那样不容拒绝的冷酷强势地进入了她的生命。
仅仅是讨厌吗?
这个男人,在他的冷酷之外,也并不吝啬温柔。
胡萝卜与大棒,鞭子与蜜糖,鲜花与恶龙……
只要这个男人愿意,他有足够的心计和手段让人沉沦……
就像现在……
“小东西……”
一声缓慢而低沉的轻叹,吹到耳边的温热气息令她不自觉地浑身一颤。
她侧过头,避开他的身影,却发现华丽的房间,那纤毫毕现的房顶地板墙壁到处是他的影踪。
那无数的镜影,那无数的金银色眸子,似乎形成了一张铺天盖地的网。
男人金银色的眸子突然定定地跟她对视。
看着男人瞳仁里自己的倒影,凌非突然有种要被这个男人困在眼里一辈子的感觉。
几乎是惊慌失措地转开视线,男人却轻笑着从她的腮边浅浅啄吻开来。
从腮边到嘴角,再到那小巧的唇。
男人不紧不慢地细细用舌尖描绘她的唇形,反复几遍后,他用自己的唇轻轻碰触她的,慢慢的摩挲,之后,微启双唇将她小巧的嘴唇含住,轻轻吮吸舔舐,不深入,只如品酒般浅斟慢酌。
凌非僵直身子,不抗拒,不反抗。
因为,男人的指掌间漫不经心地翻弄着那墨色的――内阙令。
他的吻渐渐变得热切起来,情绪也渐渐不稳,仿佛要燃烧起来,激烈的动作几乎要把她吞噬下去。
金银异色的眸子里热望的火焰熊熊燃烧、表露无疑。
在她的心有些忐忑起来的时候,他却突然放开了她,把她紧拥在他的怀里,急促地喘息着,身上的肌肉僵硬紧绷。
紧贴的滚烫身躯蓦地流转淡蓝色的光芒,然后,就骤然冰冷了起来。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他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里面的绮念热望已经一扫而空。
“小东西,真不甘心啊。你如此乖巧的任我采撷,却只是由于这个令牌。”
男人嘴角的笑容冷冽。
即使明知她的温顺是对内阙令的服从,他却依然陶醉其中了。
差点,差点就不管不顾地和她交融贴合了。
没想到。
没想到一向纵横花丛收放自如的他,居然有抵抗力如斯脆弱的时候。
死死地捏住手里的内阙令,金银色的眸子骤然变得冷酷。
“跪下!”
内阙令上涌动的墨色光芒将男人沉郁的脸色映衬的越发阴冷。
“遵令。”
话音刚落,凌非的双膝已落地,没有丝毫犹豫,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清澈双眸中没有屈辱不甘,只有一种淡定的顺从。
“你的殿下把你交给了我。我们现在来制定游戏规则。”
一团丝状的东西出现在龙寒暝的掌心,泛着妖冶的七彩荧光。
荧光如雾气一样地在男人的掌心升腾变幻,恍惚间,凌非看到了一片片妖娆盛开的巨大的花朵……
粉红、嫩白、娇黄、靛青、绛紫……并蒂之花妖娆绽放,绿叶藤萝炽烈缠绕,有一种禁忌而压抑的热望吸引迷惑。
凌非有些困惑的望着龙寒暝,他嘴角的笑邪恶而诡异,让她的心底不自觉地忐忑瑟缩起来。
有些想逃,却听到男人漫不经心地“内阙令……”
咬了咬牙,凌非终究没有逃避,没有抗拒。
眼睁睁地看着龙寒暝扒了她的衣服。
男人把那团仿佛虚幻的没有实质的丝质的花叶藤萝的东西用奇怪的方式系到了她的身上。
“什么玩意儿?好奇怪。”
凌非能感觉到那些丝柔软沁凉,有奇特的韧性,似实似虚,衬着她的肌肤好看的紧,然而,男人眼角眉梢的那诡谲的笑意,还有他那怪异邪恶的给她系在身上的方式……
“这是天山寒冰丝织就的贞、节、结。”
龙寒暝咬着她的耳朵低声笑。
凌非一下变了神色,双手蓄满灵力就向那花叶藤萝冰蚕丝抓了过去,只是,抓到的却是虚幻的空。
全力的攻击没有着落,就像用尽全力要举起石狮子,举起才发现是纸老虎,力气使空了,反噬的力道让凌非的胸腔里沉闷疼痛,脸色瞬间惨白一片。
“你干什么?该死!”
凌非的动作太快,龙寒暝反应过来的时候,凌非撕扯着那寒冰丝的手掌已经满是鲜血。
“在我身上弄这样的东西,你把我当什么?玩、物?禁、脔?”
凌非的双手被龙寒暝桎梏,一双眼睛却冰寒至极,满头青丝愤怒地飞舞,周围的气势狂暴起来。
龙寒暝只微微愣了一下,就反手一掌击在自己的胸口:
“抱歉,是我的错。我忘了你和我从前接触的人不一样。高傲自尊如你,是经不得这样的玩笑的。”
“我向你道歉。”
龙寒暝把右手横放左胸,躬身行了个礼,弯腰的时候,将嘴里的血不动神色的咽了下去。
凌非周身的狂暴气势慢慢平缓,飞舞的青丝也柔顺的垂了下来,眼睛却还是那样的冷若冰霜。
“天山寒冰丝贴身穿戴冬暖夏凉,你怕热,所以,我才送了你的。我弄的那个花叶藤萝并蒂结,叫‘鸳鸯盟’,的确能保护你的纯贞,不会让你稀里糊涂或者被迫失去贞元,所以,别称的确叫‘贞节结’。可是,那绝对不是因为我把你当玩物或者禁|脔,只是因为我对自己没有信心,我不是每次都能及时悬崖勒马的。”
龙寒暝的语气认真而诚恳,他知道凌非在有些方面非常的敏感,伤了她的自尊或许会让她决绝地将他排除在她的生活之外。
她是个行事果决,打定主意就绝不回头的人,他可不想两人的关系万劫不复。
“我是一个私生活放荡的人,从来不节制天性的热望本能。你是我想要的女人,我很容易对你情念勃发,可是,你还没有成年,你自己也未必就愿意和我巫山,所以,我给你保护你自己的工具,我绝对没有侮辱亵渎你的意思。”
龙寒暝小心的为凌非治好了手上的伤,然后,吻了吻她的手指。
凌非没有拒绝。
“不要生气好吗?”龙寒暝讨好的笑,顺便温柔地为她穿戴整理好衣物。
“能冬暖夏凉的东西很多,不一定要这天山寒冰丝。就算是天山寒冰丝,利用的方式也多的很,最简单的,用它给我编织件衣服就好。你非要用天山寒冰丝弄什么‘鸳鸯盟’,明显是不怀好意。还有,不能克制的是你,为什么不是你戴,要给我弄……”
凌非眼睛里的冰寒慢慢退却,原本惨白的脸泛起了羞赧窘迫的红晕。
龙寒暝发觉险情已过,顿时露出了玩世不恭的神情:“宝贝想让我为你守身吗?如果你想让我戴‘鸳鸯盟’,那亲自动手好了。我绝对甘之如饴。”
凌非满面通红的瞪了他一眼,自动忽视了他的话。
她还记得,这家伙上次在她背上弄了个什么图腾符咒的时候,就说,胡作非为也不会坏了她的性命了。
那样说来,这用天山寒冰丝弄的‘鸳鸯盟’,根本多此一举。
除非……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