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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洋特意提前十多分钟赶到学校门口,结果还是晚了,前面乌泱泱一片私家车,都是等着接孩子的,他只好把车远远的停在路边。
石洋给赵美美发了条短信,告诉她停车位置,确定消息送达了,这才不紧不慢的掏出烟盒,拽出一根,半敞着窗户抽了起来。
石洋嘴里叼着烟,打开车内灯,借着光亮,翻看母光平快递过来的商店装修图册,这些都是他从南方其他品牌借鉴过来,风格比较独特,橱柜醒目乍眼的设计。
石洋大致翻看一下,仔细收好,开始琢磨接下来该如何筹钱。
加盟费已经谈妥了,母光平做为老总,承诺货物滞销后可以返场换新款,而且石洋第一年经营没经验,母光平在所有货品原价基础上又做了进一步退让,把价格压低许多,并且免费承担装修设计以及店员培训,具体营销手段传授,外加开业后跟店销售一个月。
石洋把所有未来可能发生,又或者不一定会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考虑周全,同母光平一一谈妥后,这才回来开始正式筹钱。
他之前手头所有的钱都用来投资淘气堡了,随后又把淘气堡盈利的钱,用来买房子和还给他爸,他现在手头掐着的现金,都是近期挣的安装费,和淘气堡的盈利。
杯水车薪的一点薄利,也就够付个加盟费的零头。
钱不到位,加盟的事情就是个泡影,现在是五月中旬,连选址带装修,一整套下来,估计怎么着也得八九月份才能正式开业,好歹算是抢到了秋季新品上市,以及十一黄金周这两个销售旺季。
母光平要求的付款期限是月底之前,他还有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筹钱,时间太仓促,哪怕把公司所有盈利加一起,离目标钱数还差出一大截呢。
石洋搜肠刮肚,绞尽脑汁研究办法,拿房子抵押贷款,还是差挺多,淘气堡是租赁项目,无法参与贷款。
真是愁死个人了。
石洋闷头犯愁,两排整齐牙齿把烟嘴咬得一片狼藉,刚想随手掐灭扔掉,就听着前面闹哄哄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很多家长围上去看热闹。
石洋从车窗探出头,他停车的位置有点远,什么都看不见,索性缩回头,拿起手机又给赵美美发了条信息:还没下课啊?
他看了眼时间,都过了十多分钟了,估计是老师又压堂了,也没当回事。
又过了能有十多分钟,赵美美连跑带颠的奔过来,离老远,先扯脖子大叫:“哥!”
石洋看着赵美美笑眯眯奔过来的身影,心里像炖了一锅微火熬煮的老汤,悠悠的冒着热气,好半晌才冒个泡,直到看到赵美美的笑脸,香气才开始扑面而出,涨到满溢。
赵美美拽开副驾驶车门,蹿上来,人还没坐稳呢,先扑上来,给了石洋一个大大的拥抱。
石洋被赵美美扑得顶住身后车门,抱了一下赵美美,两人分开,他习惯性的牵住赵美美的手,笑着说道:“今天怎么这么晚,你们老师又压堂。。。。。。”
石洋最后两个字的音有点跑了,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掌心里赵美美的手指像是粘着什么东西,他举起手看了一眼,眼睛陡然瞪大:“哪来的血?你受伤了?出什么事了?”
赵美美手指上挂着沾了血的卫生纸碎片,血迹斑斑的样子,看着格外触目惊心。
赵美美眼见石洋急了,赶忙解释:“不是我的血,是仉昭的,我刚才帮着他用手纸按住伤口来着。”
“仉昭?”石洋顿了一下,才记起是仉芯的弟弟。
赵美美倒豆子似的把事情经过复述了一遍。
最后一节课是自习,班级里没有老师,同学们都各自呆在座位上,忙忙碌碌学习。
是仉昭同桌先发现不对劲儿的,仉昭一直在摆弄着一把工艺小刀,造型很独特,上面还镶了几枚亮闪闪的碎钻。
仉昭摆弄了一会儿小刀之后,开始拿小刀对着左手臂划口子,仉昭同桌发现时,他已经割出了七八条长短不一,深浅各异的血痕。
血珠子顺着伤口串了线似的往外冒,仉昭就盯着看,嘴角上扬,好像想到了什么极开心的事情,看了一会,忍不住闷笑出声。
仉昭同桌就是听到笑声,才好奇的伸脖子看了一眼,当时就见仉昭满手臂都是血,流了一桌子,偏偏仉昭还在拿刀子往下割。
仉昭同桌当时都吓懵了,尖叫出声:“啊!血!”
仉昭闻声扭头瞪视过来,脸上表情诡异极了,不像是在忍受痛哭,相反,看上去好像还挺爽。
他这种近似于癫狂的模样,彻底把他同桌吓破了胆,跟刚看了一场恐怖片似的,嚎得那叫一个声嘶力竭。
全班同学都吓了一跳,纷纷看过来,个别胆小的女生,一看满桌子血,吓得眼圈都红了。
赵美美是第一个冲过去的,随手从一旁桌子上面抢过纸巾,帮着仉昭按住伤口,她一边按,一边询问:“怎么回事?你怎么受伤了?”
仉昭没说话,被赵美美按疼了伤口,下意识想挣扎甩开,就听着赵美美暴喝一声:“别特妈哭了!到底怎么回事?”
仉昭同桌吓得直接噎着了,抽抽搭搭的直打膈。
仉昭淡淡的说道:“我自己割着玩的,伤口浅着呢,一会儿就好了。”
仉昭让赵美美看那把工艺小刀,赵美美嘴角抽了抽,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仉昭,你不会真疯了吧?”
后来郝土匪被人给叫了过来,一看仉昭这副德行,也吓坏了,郝土匪一边叫嚣着要找仉昭家长,一边赶忙亲自护送他去医院。
石洋刚才看到前面围观的事件,就是郝土匪和仉昭,主要是仉昭校服上全是血,看上去触目惊心的,他跟着郝土匪到校外打车,立马引起了众多家长的围观。
石洋听的唏嘘不已,嘱咐赵美美:“你以后离他远点,什么好事啊!你事实清楚脑袋削尖了往上冲,是不是想吓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