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冉的无奈与无助深深地感染了我,想到长桌上的七个小婴儿,我的心也揪得疼起来:“不要再想了,这件事情还没有过去,只要这个人还在,一定会再次露出马脚的,下一次逮住他不就可以了。”
“你说得轻巧,算了,这个话题略过吧。”陶冉说道:“你和我讲过的话,每一个字我都仔细想过了,现在给你正式的回复,你,林天易的确是一个很没有品的男人,不会怜香惜玉,说话直接得像把刀子,直通通地戳到人的心里,嘴巴真的很讨人厌。”
这女人的话题也转得太快了,我有些猝不及防,她现在算是表白?我只有干笑两声,双手抱在胸前:“要吐槽?好,吐个痛快吧。”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在沙漠,你这个人粗鲁,不讲道理,这是第一印象。”陶冉的眼睛亮晶晶地:“我在想,这个人小时候一定缺少关爱,要不然对人这么冷漠?可是之后的一切让我对你的看法发生了改变,你在危机关头很果敢,敢冒险,替我们找到了生机,你还费尽心思地顾全所有人,所以,那层冷漠和无所谓只是你的伪装罢了,本质下的你爱自己和身边的人。”
“你说的人是我?”我不禁笑了:“好陌生。”
“从沙漠回来以后,林天易这三个字就在我脑子里盘旋。”陶冉说道:“以后还会,什么时候能从脑子里消失,我不知道,但请你以后不要故意来敲打我,喜欢你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请你尊重一个女人的感觉,可以吗?”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陶冉的脸,最终,我笑不出来了,陶冉却洒脱地站起来:“我要说的都说完了,先走一步,记得去找那两个家伙。”
咖啡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一转头,外面有个人影一闪而过,那人我刚刚见过,所以一眼就能认出来——华城!
喝完剩下的咖啡,正准备买单的时候才发现对面的咖啡杯下压着一张钞票,陶冉走的时候已经留下钱,我有些哑然,这个女人太自立和自尊,真让人没办法,我取出那张钞票,冲服务生招手:“买单。”
回到家,我将那两个家伙出现在古玩街的事情告诉老九,老九和我的猜想一致,那两人一定是查到了什么,在找黄花梨盒子!
“林天易,我们先按兵不动。”老九的眼睛眨了一下:“认不认识做旧的人?”
在这瞬间,我和老九的心思相通了,我马上知道他想干什么:“你想做一个一模一样的迷惑他们?”
“他们要是得手,一定会激动得很,到时候嘴一松,吐露出一点什么也不一定。”老九得意道:“我们就等着好了。”
做旧么,我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叫许大师的人,许大师是我们对他的别称,此人做旧手法一流,不管什么类型的都是信手拈来,堪称大师级的人物,他姓许,许大师由此而来,此人和我交情还不错,不过我从未光顾过他,这次终于有机会了。
我去找黄花梨盒子,拿上后载着老九去找许大师,刚坐到车上,我拍了自己的脑门一下:“老九,我们是不是多此一举了,找点东西扔到里面,直接把这个盒子摆出去不就好了吗?”
已经坐在副驾驶位上的老九哈哈大笑:“这真是绕了远路了。”
咱说做就做,不做不知道,这个黄花梨盒子根本打不开,也就是说,我想把东西塞到它的夹层里,根本不可能,除非,我毁了这个盒子,毁了以后想要修复就不容易了,横竖是要去找许大师了,老九不禁说道:“当初造这个盒子的人费了不少功夫啊,也不知道你那个许大师能不能仿出来。”
“不能仿,就算是砸了,也要能够修复才可以。”我说道:“黄花梨木倒不用真的,可以做出效果来,以假乱真,走吧,先去找他。”
许大师还住在一处平房里,去的时候我买了一盒茶叶,他平时没有别有爱好,就是喝喝茶,研究下一些古书,尤其是和做旧有关的古书,房门紧闭,入冬了,家里开了暖气,势必是不能开门的,我敲了几下门,叫道:“许大师,在不在,我是林天易。”
“进来吧,门没锁。”许大师一定在忙,肯定是头也不回。
推门进去,许大师背对着我们,坐在桌子前面,台灯亮着,他正拿着一样东西在台灯下面苦战,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直接说道:“今天是两个人来?”
老九低声说道:“老人家好灵的耳朵。”
“你才老人家。”许大师转身过来,扶了扶鼻子上面的眼镜,花白的头发,苍老的面容,额头上三道深深的褶子,就算把脸板住,这三道褶子也十分清楚,他的一双眼睛在眼镜后面只露出眼白,一双手十分粗糙,上面满是老茧,所有见过许大师的人,对他的手都比脸有印象,他本人就是一个干瘦的小老头子。
老家伙还是不服老呢,我没好气地说道:“老家伙你别嘴硬了,今年快六十了吧?花甲之年了,介绍下,这是老九,老九,这位就是我和你提的许大师了。”
许大师没好气地说道:“林天易,许大师这个外号就是你最早传出来的吧?”
我立刻坏笑道:“哪有,大师是对许大师的尊称,是对您老人家技艺的肯定,是吧?”
“少耍嘴皮子了。”许大师重新转身,我看到他手里拿着一个玉蝉,他一边熟悉地操作,一边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还没有空手,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我将黄花梨盒子放在许大师的桌上:“我要把这盒子砸了,放东西进去,再修复。”
每一个做旧大师都是优秀的鉴定师,许大师也不例外,他扫了一眼盒子,马上说道:“这可是上好的黄花梨,至少五百年以上的,真要砸了?”
“要,必须要。”我强调道:“价格好说。”
“听说你的店里着了大火,落魄得很,这一阵子没有出现,变大款了啊。”许大师嘴上这么调侃着,却停了手上的工作,拿起我那个黄花梨盒子开始研究,我提醒他盒子上面有机关,他拨弄几下,表情突然凝重起来:“这盒子从哪里来的?”
“鬼市买来的。”我老实地说道:“盒子不止这一个,不过只有这一个有机关。”
看着许大师的脸,我试探地问道:“许大师知道这盒子的来历?”
许大师马上放下盒子,他一言不发,就钻进了内室,马上我和老九就听到了翻箱倒柜的声音,老九倒抽了一口气:“林天易,格老子的,你真的是八字轻?我咋觉得你是被命运女神眷顾的人?感觉这许大师知道些什么啊,关于这个黄花梨盒子。”
我的感觉也很奇妙,“等等看,许大师估计想到了什么。”
我和许大师的交集不算多,倒是以前在古玩街的时候,隔壁的曾老板巴巴地想巴结许大师,因为他的过分热情,,倒突显了我的大气,许大师对我的印象好不少,所以交集不多,但也算是许大师认同的人,交情自然也上来了,其实我仔细想了一下,能够和我走得近的人,都不太会耍花枪,骨子里是个痛快人,实话实说的类型,许大师也是如此。
许大师终于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张图纸,纸张看上去发黄,有些年头了,他将图纸铺在桌子上面:“林天易,你来看看。”
我凑过去一看,这是设计图啊,再仔细一看,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这是……”
老九抢先说道:“这是黄花梨盒子的机关设计图!”
许大师拿过黄花梨盒子:“你们看看,机关的位置一模一样,大小也是一致,这真是神奇了啊,我居然看到实物了!”
“没道理啊,盒子是明朝的制式,这说明这黄花梨盒子是明朝制出来的,可是看这图纸不像是明朝传下来的啊。”我紧张地咽下一口口水:“许大师,这图纸是从哪里找到的?”
“不是找来的,是传下来的。”许大师说道:“以前的纸张太脆弱,后来就换了新的画下来,这张图纸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传到我手里的,据说是我们家祖上在明朝做的设计,精巧地很啊,以前看到图纸就觉得神奇,可惜看不到实物,没想到我有生之年居然看到实物了,林天易,你真是我的福星啊!”
我和老九对视一眼,随即问道:“许大师,您祖上是什么人啊?”
“明朝工部有各大部门,其中与家具有关的有神木厂和山西大木厂,我们家祖上就是神木厂的木工师傅。”许大师说道:“明清两代,家具的发展最为活跃,宫廷也好,民间也好,那是一批又一批的好手啊,先祖原本是民间好手,后来被人召进宫,成了神木厂的大师傅,他最擅长红木家具,还有一些稀罕木料的制作,而且会依照上面的要求,加上机关的设计,在神木厂,仅他一人可以做到,所以倍受推崇,当时可是风头两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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