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癌中期,肝脏移植,人体、供体、受体、器官、犯罪团伙、器官贩卖,一个个惊骇世俗的字眼从脑海中冒出来,在沉默中爆发,众人不禁面面相觑,职业使然令他们毛骨悚然。
“畜生。”杨居厚面色铁青,对着单向玻璃低吼了一声沉声吩咐道:“成宏,快去查本市倒卖人体器官的犯罪团伙,你们两个也跟着去。”
杨居厚大口喘着气,仿佛有千斤重担压身,压的他透不过气来,他扶着墙,面露复杂的阴郁之色,死死的盯着房间里的两人。审讯室里的对话仍在进行中。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崔颍偏过头去,望着特殊材质的单向玻璃,内心十分复杂,良久才收回了眼神:“查吧,如果有供体,我妈也不会……”崔颍的声音哽咽,到后面呜呜的说不出话来,也许是不想说。
韩粟的内心惊涛骇浪,面色可能因为要与人博弈而表现的非常平静,他冷笑几声,低沉的问道:“谁是庄家?”
“我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别问了。”
崔颍双手抱头,伏在椅子的隔离板上低声抽泣起来,看起来显得非常无助。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或者是……不敢说?”
韩粟凝视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犀利的目光仿佛能洞察一切。
女人快要疯掉了,韩粟一语中的,她极力的想要隐藏自己的情绪,以免因此露出破绽让他一击而散,不过显然一切都是徒劳。
她明显愣了一下,瞳孔微微一缩,弱弱的自言自语的说道:“别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韩粟的一番话引起了杨居厚的注意,他皱着眉头略微思索了一番,对着身边的其他警察说道:“汪昇呢,他在哪?”
“景山分局拘留所。”
立马有人回答道。
“带他来,立刻。”杨居厚的话不容置疑,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剩下的只有无条件执行,“把沈佑也给我叫来……开个会。”
他死死注视着审讯室内的年轻人,声音越来越低沉,“去吧,行动起来。”
杨居厚回头瞪了年轻警察一眼,后者后知后觉,愣了好半晌,这才肃然的应了声,急匆匆的离开了。
“王纠……你能和我谈谈他吗?”
韩粟轻敲着桌面,像是思考了很久,这个问题令她略微有些吃惊,似乎话题转移的太快了,而且也太不应该了。崔颍张着愕然的眼睛,眼底一沉,并没有着急回答,因为她知道这个问题现在不是回答的时候。
“你在搞什么鬼,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我要知道庄家是谁?”
杨居厚趴在单向玻璃上,奋力的抓起了一旁的话筒,冲着里面的人低声的咆哮道。
韩粟微微皱眉,耳机里传来的聒噪声让他感到有些不适,他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但是一味的逼问庄家是谁,恐怕会得不偿失,必须反其道而行之,不过想法倒是不错。
“你要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不要给我添乱。”
杨居厚突然感到头疼,用手捂着自己额头,心烦意乱的在原地转圈。一方面他想把里面的毛头小子叫出来训斥一顿,但另一方他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左右为难。
纪朴军在一旁看着干着急,却又无可奈何,他回头望了一眼,顿时肃然起敬,轻声道:“肖局。”
肖局垂着手,面色和善的走了过来,看起来非常有亲和力,他抬了抬手,示意大家都不必多礼,权当和在场警察打过招呼了。
杨居厚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诚惶诚恐道:“肖局,您怎么过来了?”
“过来瞧瞧,刚才经过你们刑警办公室,似乎又有大动作,说来听听看。”肖局朝着审讯室努了努嘴,“是那个小伙子,怎么了?”
不提还好,一说起这个他就来气,不耐烦的回答:“抓到了一条关键性的线索,这小子又突然转移了话题,您说急人不急人?”
“哦,是这么回事?”肖局顿时来了兴趣,他凑到了单向玻璃面前,里面的审问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确切的来讲,两人是在聊天。
“你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和我说说王纠,他的为人、他的故事。嗯……你要是现在想起来了庄家是谁,我们也可以聊聊他。”
“我还有的选吗?”
女人苦笑道。
“那我们直接开始吧。”韩粟正了正身子,思忖了一会儿,“需要我起个头吗?”
“王纠……怎么说好呢,不学无术?打架斗殴?他是个被人贴上标签的的混混,为了混生活而混社会的混混,他……被打怕了。”
“嗯?”
“他经常被打吗?”
“对,很久以前的事了。”崔颍仿佛陷入了回忆般,面露痛苦的忧伤之色:“我妈跟我说的。纠儿这孩子又到市里面被人给打了。”
“为什么?”
崔颍幽幽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当时我和你是一样反应。”
韩粟被她盯着看镇定多了,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高中辍学,瞒着家里人在外面学人家混社会,心里却想着锄强扶弱…”
崔颍耸了耸肩,就好像是在说,我就知道这么多。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十年前?还是八年前……记不太清楚了,反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那在当时,他有过愿望吗,或者是梦想?”
韩粟若有所思的问道。
“愿望……梦想,不知道,不过他这个人挺有想法的,某一天他碰见了我,对我说,他想……”崔颍噤声了片刻,一字一句顿道:“他想杀人…”
“这是个极端的想法。”
韩粟直视着崔颍,良久才回答。
“曾经在那一段时间里,我看见他都是绕路走的,而且不止一次的怀疑他杀人了。”崔颍凝视着眼睛,看起来非常的幽邃。
“你怀疑他杀了谁?”
崔颍直勾勾的看着韩粟,轻笑道:“同样辍学的校霸,干着坑蒙拐骗学生的勾当,最后听说将魔爪伸入了老年群体。然后突然某一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嗯…所以你怀疑王纠杀了他?”
“可能吧,我想多了。”
崔颍自嘲的笑了笑,并不打算就着这个话题继续谈下去,毕竟人都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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