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0248’给赵宏发的四封邮件连串成一条线的话,这一条线贯穿了对女孩的整个计划,从预谋动手到安排藏匿以及善后工作,那么毫无疑问,第四封邮件内容将至关重要。
X1F2769LPF
这一串数字与英文组成的犹如‘摩尔斯电码’的神秘代码究竟表示着什么呢,‘专家’也想不明白,但是给出了方向性的建议——某个账号的密码;另外从英文的角度去思考,这一串代码可能代表着某个地址。‘X’代表着一个英文词,‘F’代表着一个英文词,‘L’、‘P’、‘F’各代表一个英文词,合起来便组成了一个地址,就像是‘Sextoy’,警方便顺着成人用品店找到了一丝蛛丝马迹。从汉语拼音的角度去考虑,‘X、F、L、P、F’这五个字母各代表一个词,合起来也是一个地址。那么‘1、2、7、6、9’又代表着什么呢?韩粟一想到这一些阿拉伯数字、英文字母就感觉脑阔疼,他就喜欢写写画画,这也是他为什么不选择理工科的缘故。
局势变化的太快令人有些始料未及,案情上报到市局,肖局长亲自过问,市局的人了解案情以后,再次提审了案件相关人员,遗憾的是一无所获。现在有一个很大的问题摆在眼前,自从‘5·28校园网络裸高利贷强迫组织卖y特大系列案’告破以后,黄滔、薛四等人身死,警方解救了不少女孩。全市人口异常失踪案逐次递减为零,组织人体器官贩卖团伙也不知所踪,但是女孩的失踪却暴露出了一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犯罪分子手中可能留有潜在的供体。目前可以肯定的是女孩一个人,但不确定是否还有他人受困。
压抑的太久,警察们又问候了他们的祖宗十八代。
有一句话说的没错——穷,本身就是罪大恶极。
女孩失踪前种种迹象表明,星期六的早上去了某个地方兼职而误入贼窝,销声匿迹。很显然,这个介绍女孩去兼职的人成了本案最大的犯罪嫌疑人,而他不是别人,正是赵乙帆公司旗下的一个校园代理。
根据女孩的聊天软件查的,此人名叫陈枫,音乐学院大四学生,是她的学长,今年六月份已经从学校顺利毕业,因经验丰富,现任职于某传媒公司HR。陈枫大一时就自己一直在兼职,后来积累经验摸到了一些门道,做起了校园代理。两年的时间积攒了一些资金,于是在学校附近开了一家小的人力资源公司,因某种途径与赵乙帆的公司达成了某些合作,日后生意风生水起。毕业后,不知道某种原因,将股份全部转让,目前已被警方控制。
不着急审他,韩粟现在跟着沈队去见赵乙帆——赵总。
赵乙帆的公司在上封区商务区的一座普通写字楼内,写字楼五楼——盛帆人力资源有限公司。
“他的公司合法吗?”
“合法,有理有据,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
一行人进电梯上了五楼,公司前台处是一位职业装的女孩,坐在柜台后面玩着手机,见迎面来了五人,这才慢悠悠的起身,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说道:“几位您好,有什么事吗?”
“我找你们赵总。”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见我们赵总需要预约。”
“我们有预约。”
沈佑不屑一顾的笑了笑。
一听是有预约,女孩一下子就变得眉开眼笑,顿时热情了不少。
“好的先生,您方便告诉下姓名吗,我这就通知赵总的秘书。”
“警察。”
沈佑从口袋里掏出警官证,往柜台上一拍,女孩的脸色瞬变,比吃了狗屎还要难看,臭着脸冷声哼道:“稍等一下,我这就给你们通知赵总的秘书。”
女孩拿起电话小声的说了一通,然后便走出了柜台,对他们五人说道:“赵总在办公室等你们,几位请跟我来。”
从前台到赵总的秘书,他们终于在办公室见到了赵乙帆,坐在办公桌后面一动不动的年轻男子,一身黑色的西服,红色的领带,脸上总是挂着浅浅的微笑。
“警察,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沈佑再次出示了警官证表明身份,因为他们五人穿的便衣,怕他不相信,准备将警官证递给赵乙帆检查。
“不用了,我相信人民公仆。”赵乙帆从座椅上起身,笑着点了点头,伸出手来示意几位坐。
年轻人看起来干干净净的,不像严虎、赵宏他们,脸上就像是天生带着一丝煞气,看谁都不顺眼,赵乙帆就好多了,说话如沐春风。
“警察同志,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一定全力配合你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沈佑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直言不讳的问道:“赵总,目前是这样的,我们警方怀疑你旗下的公司——盛帆人力资源有限公司,涉嫌一桩人口拐卖案。”
“赵总,这个人你认识吗?”
话音刚落,邹公从公文包中拿出了陈枫的工作照,递给了赵乙帆,同是一身西装革履。
“不认识。”
赵乙帆微微一愣,脸上浮现出一丝异色,接过邹公递过来的照片深深的看了一眼,十分歉意的摇了摇头。
“嗯...他叫陈枫,刚从大学毕业,与你们公司有深度的合作关系,确定不认识吗?”
沈佑拿回照片装模作样的多看了几眼。
“哦,这样啊,这位警官怎么称呼?”
沈佑愣了一下子,严肃道:“沈佑。”
“原来是沈队呀,怎么说呢。”赵乙帆顿了顿,抬手示意了茶几上的茶杯,自己泯了口,淡淡道:“既然你们警方都查到了这层关系,我也不好推脱,但是呢我作为一个老板,手底下这么多人,总不能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吧。就像你们汪局,也总不能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让他亲自出马不是?”
沈佑眉头微皱,并没有立刻反驳。
赵乙帆笑了笑,趁着几人沉默的间隙,说道:“警察同志,都别客气,喝口水,这天气炎热的,实在是怪。”
警察没有笑,脸色甚至有些阴沉。
“那你就是承认你们公司和陈枫有关系了?”
众人沉默之际,角落里突然飘来了一个年轻人的声音,韩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赵乙帆的办公室转悠起来,他这儿看看,那儿瞧瞧,最后将注意力放在了墙面上裱起来的字,一马平川。
“我可没这么说。”赵乙帆顿了顿,顺着声音望了过去,愣了好几秒钟,淡淡的回答道:“这样吧,我让我秘书去查查。”
沈佑抬头瞧了一眼韩粟,然后缓慢的收回了眼神,正打算继续追问下去的,这时,韩粟却又开口说话了。
“赵总,您这话似乎有几分道理,您手底下人这么多,自然不可能凡事亲自亲为,但万一您授意了的呢。就像汪局长那样,自然不可能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亲力亲为,他老人家就让手底下的人去办事了。这样说我想赵总应该能明白。”
韩粟细细打量着墙上裱的字,不动声色的回答道。
赵乙帆脸色微微一变,不动声色的看着沈佑,几人脸上都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一丝古怪的笑意,内心冷笑一声,沉稳的端起了水杯。
“沈队,不知道陈枫到底犯了什么事?”
他岔开了话题,瞥了一眼商务手表。
“不好意思啊赵总,无可奉告。”
“那好吧,是我唐突了。”
赵乙帆眼底往下一沉,若有若无的又看了眼韩粟,幽幽的说道:“不知道这位警官怎么称呼,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吗?”
韩粟偏着脑袋,踱着步子移到办公桌的地方。他的目光一直就没有离开过,眉头微皱。
“赵总,赵总...您没事吧?”
沈佑轻轻叫了一声,拿着水杯敲了下桌面。
“没事,沈队你继续问吧,我一定全力配合。”
赵乙帆回过神来,笑容更盛了,牵动了每一寸肌肉。
“龚羡月,这个女孩您认识吗?”
邹公接过话来,递上了女孩的生活照。
他的眼神全部凝固在了照片上,盯着看了许久,似笑非笑的的回答:“女孩挺漂亮的。”
“咳咳”
沈佑轻咳了几声,脸上一阵阴晴不定。
“抱歉。”赵乙帆还了照片,往沙发背靠了靠,正色道:“这女孩我不认识,不过龚羡月这名字似乎有点熟悉。”
只见他立马掏出手机来,点开了熟悉的聊天软件,找到了一个备注名为‘龚羡月’的人,呈给了沈佑看,头像是灰色的。
沈佑小心翼翼的接过,众人不禁相视一眼,他狐疑的看着笑容始终挂在脸上的男子,试探性的点了进去。
赵乙帆耸了耸肩,没有意见。
借着众人翻看聊天记录的间隙,他往办公桌的方向望了望,对年轻人似乎很感兴趣。
“喝杯水。”
赵乙帆端起茶几上原本属于韩粟的水杯,递到了他的面前。
韩粟没有客套,接过水杯扬了扬,礼貌性的道了声谢。
“我们是不是见过?”
他转到了办公桌后,扶着转椅上下打量着韩粟,笑容收敛了很多。
“是啊赵总,您不记得了吗?”
韩粟笑着点了点头,还不待赵乙帆反应过来,转身利落的就又回到了沙发上,颇有些无奈的看着沈佑四人。
赵乙帆一怔,瞧了眼手表上的时间,然后将目光放在了办公桌上,他不敢保证错身的时间年轻人有没有动过自己的东西,尤其是电脑。
文件夹,妻子的照片,钢笔,似乎原封不动。
“沈队,不知道你说的这个人是不是就是她?”
沈佑内心复杂,蓦然的点了点头。
“龚羡月,我记得她好像是...音乐学院的学生来着。”
赵乙帆似乎并不着急要回手机,靠在沙发上像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狡黠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对穷人的怜悯。
“你们很熟吗?”
韩粟趁机追问道。
“女孩吗,认识,倒不是很熟。”
“哦。”韩粟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沉声道:“她把你当做朋友。”
“朋友?”赵乙帆略微有丝意外,半认真半开玩笑的回答:“那关系还不错。”
“她失踪了,作为朋友您是不是要帮助一下?”
“既然是她的话...”赵乙帆正了正衣襟,微笑道:“没问题。”
“6月9日您都干了些什么?”
“问这个干什么?”
赵乙帆刚要张口回答,却迟疑了。
“没什么,随口问了一句。”
“哦...”他发出了一声重重的鼻息,思索了半晌,正色道:“让我好好想想,6月9日,两个多月前...”
“好好想,不要着急。”韩粟往前欠了欠身子,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试探性的回答“6月9日,上午七点到八点之间。”
“6月13日,下午两点到三点之间。”
“6月21日,下午一点到两点之间。”
“7月14日,早晨六点到七点之间。”
“你在哪里?”
赵乙帆亦是看着韩粟的眼睛,眼神中透着一丝压迫。
他的笑意更浓了。
“警官,这算是审问犯人吗?”
“不算,赵总不是犯人,只是嫌疑人。”
韩粟端起水杯,微微扬起嘴角,碰了一下赵乙帆的杯子,然后在他像看傻子一样的目光中泯了口水。
“那行,俗话说警民一家亲,警察同志怀疑我,自然有你们的道理,我一定要如实回答。”
赵乙帆再也不理会其他人,他端起水杯,一口就喝完了。
“那就先从第一个问题开始吧。”
“6月9日您在哪里,都干了些什么,尤其是上午七点到八点之间。”
纪朴军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两人,不动声色的将一支录音笔放在了茶几上,腼腆的笑了笑:“不用管我,你们继续。”
赵乙帆脸色微变,他又瞥了眼手表上的时间,仿佛陷入了一阵回忆中。
他轻声道:“两个月前,6月9日,h市传媒大,对不对?”
韩粟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说,示意他继续。
“不太记得了。”
赵乙帆揉了揉太阳穴,等了大半天,这才苦笑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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