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要我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稍微做出点成绩就想向组织伸手，真是岂有此理！告诉他这事儿没得谈，又不是菜市场还给你讨价还价，奖金可以给他多加些，入体制这口子不能乱开，小黄，这点你一定要把好关，实在不行可以给他个合同工待遇，让他去联防队干着，咱也不能寒了人心。”

　　黄兴安竟无法插话。

　　“行了，这事儿我看就这样吧，你早点回去抓紧破案，逮住了瞿锋我给你请功。”

　　段冉杰预备结束谈话，毕竟他还有很多事要忙。

　　黄兴安都快哭了，老领导您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

　　联防队？

　　您就是给他个科所长人也未必看得上！

　　段冉杰站起身准备握手送客，黄兴安急忙起立，却对段冉杰伸来的大手视若无睹，将嘴凑到他耳旁细声道：“老首长，这个章逸呈很不一般，他能找到凶犯的线索，靠的不是推理，是那个...”

　　“嗯？”段冉杰收回手，一脸疑惑望着黄兴安，“你说哪个？”

　　黄兴安没说话，学着那些街边卦师卜字算命时掐手的动作，又指指办公室天花板，一脸神秘。

　　段冉杰笑骂道：“你这个小黄，啥时候也学会瞎扯淡了，亏你还是...唉，你怎么能相信这些无稽之谈呢，好歹你都是受过良好教育的高级干部！”

　　黄兴安有种时空轮回的错觉，几天前他就是这么对刘石川讲的，忍不住自嘲一笑。

　　“首长，我没跟您开玩笑，这个章逸呈我私下找老战友打听过，具体的他啥都没说，只说K省田炜烨、J市海山龙都与他私交甚笃！”

　　“海山龙？田炜烨？嘶！”

　　段冉杰倒抽一口凉气，略有迟疑：“确定？”

　　黄兴安重重点头。

　　段冉杰坐回椅内陷入沉思。

　　几分钟后再次翻开面前材料细细品读，而后仰脖后靠，望着屋顶，右手食指与中指呈半弯状不断敲打面前材料，发出一阵“噔噔”声响。

　　“难道世上真有这种高人？”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向黄兴安求证。

　　“这样吧兴安，我还是那个意思，别的事情都先放下，一切还是以破案为主，这个章逸呈要真能在最短时间内帮警方抓住凶手，那什么都好谈，想入体制？没问题，我给他个副主任科员！安排在你那里也可以，来我这边也行嘛，随他心意。”

　　从联防队到副主任科员，戏剧性的变化只在分分钟。

　　黄兴安点头应是，领导这是见猎心喜想培养人才，若章逸呈真能为其所用，定是段冉杰天大臂助，多的不说，单讲破解那些积年旧案...想想就让人兴奋，这般手段可为公家所用，也是好事一桩。

　　相应的，有自己两人为其护航，起点就是副主任科员的章逸呈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只可惜本书并非官文，啊呸，只可惜在黄兴安看来，章逸呈未必有兴趣，他的关系网可不一般，想入体制估计早入了，别说什么大学没毕业，20了，成人了。

　　黄兴安没想错，章逸呈的确对“这行”不感冒，有那时间精力不如精心筹划护盟未来，将盟主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好好干下去...

　　段冉杰还在细细品味，黄兴安低声道：“领导，没别的吩咐我就先回F市了。”

　　段冉杰有点心不在焉，“嗯嗯，好好，路上注意安全。”

　　正准备起身送他，忽又改变主意，“算了，别忙走，晚上来家里吃顿便饭，工作也不急于一时嘛，你来一趟不容易，咱俩也好久没叙了。”

　　刚还催促自己早点回去投入工作，这会儿又挽留自己还请到家里吃饭，黄兴安知道他是想多打听打听章逸呈的事儿，遂欣然答应，告辞一声回去酒店补个觉，敬候召唤。

　　最后一米阳光落下山头，章逸呈伸着懒腰爬起床，这趟过来干得最多一件事好像就是睡觉...

　　出门吃个晚饭，天已麻儿麻儿黑，章逸呈拍着肚子往明春路小区慢慢晃悠。

　　隔远就见阴气漂浮，高矮中魂并一干小鬼依旧跪在那里没敢动弹，除了壮鬼是站立姿势；作为监督者，它一丝不苟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章逸呈招招手，在壮鬼带领下众魂随着章逸呈一道转进一条无人经过的偏巷。

　　“不错，看来你们没偷懒。”

　　壮鬼高声：“回上师，除了烈日当头，不敢一丝懈怠。”

　　“行了，别跪了，都起来吧。”

　　众鬼拜谢起身。

　　“挺识相，还以为你两个肯定会落跑。”章逸呈指着俩中魂说道。

　　二鬼一阵尴尬，它们也想过找更高一级的统领帮忙找回场子，奈何章逸呈之前表现出的实力太过恐怖，令它们打消念头。

　　章逸呈表现什么了？

　　什么也没表现。

　　这才是最可怕的。

　　手指都没动就让两只中魂跪了，无招胜有招啊。

　　它们不确定上宪来了能不能搞定章逸呈，兴许上宪的上宪有可能，但它俩够不着，即便真能喊来帮场子，哪怕胜了也必然会损兵折将，对它俩来说仍是败了。

　　惹出这么大乱子，大鬼能绕过它们才怪，之前说过鬼魂是靠实力说话的，很不喜欢动脑子，可不代表别个没脑子，当中厉害细细一想二鬼就明了。

　　叫‘人’不如不叫，不就是跪足百日吗？堂堂人界大能当不会打诳语，说不杀它们就一定不会动手，人家不屑嘛。

　　赤波谄笑道：“天师说笑，能让您罚咱们是咱们的荣幸！”

　　“呵，你小子有前途。”

　　“让您见笑了...”

　　章逸呈掏出那沓印着瞿锋头像的照片递给赤波。

　　“给你们个将功折罪的机会，照片上的人两天内给我找出来，不管用什么方法，我只要活口！”

　　赤波接过照片扫了一眼问道：“敢问天师，此人在W省还是...？”

　　“如我所料不差，他很可能连F市都没出，通关口早已关闭，这家伙大约躲在什么私密的场所，警察一时查不到，发动你们庞大的基数，利用你们身体便捷性给我挨家挨户找！”

　　赤波郑重点头：“这不难，天师倘若确定此人还在F市，两天之内小的必有回音！”

　　“嗯，办好了，百日刑罚本天师破例改为一百个时辰。”

　　“谢天师！”众鬼齐声。

　　“找到人后第一时间通知我，蒂光（壮鬼）知道我住哪边。”

　　夜晚，在段冉杰家用完餐，微醺的黄兴安连夜乘车返回F市，亲临一线督导抓捕工作，虽然市局已布下天罗地网，黄局却不报什么信心，反倒是“单打独斗”的章逸呈他更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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