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说得有一定道理。

　　章逸呈沉默片刻后道：“去问问大夫我什么时候能出院，他要说还得继续躺下去，你就告诉他海山龙邀我去家中做客，看他怎么回你。”

　　董瑞珍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没说话，章逸呈性子她了解，做事不喜欢拖沓，海山龙又日理万机，也不可能任由张义成在医院耽搁下去。

　　“郎有情妾有意”，她再插手阻拦让章逸呈待在医院不太好，只得任由小胖去找医生说道，心想现在世上怎么如此多鬼怪横行，这样下去岂不要把章逸呈累死？

　　其实她想多了，并非鬼怪多，而是她接触的层面变了，跟章逸呈在一起，以后将看到更多不可思议的现象，如今只是管中窥豹。

　　胖子无功而返，医院不放人，说是章逸呈病体初愈，现在不是出院最佳时机，建议留院观察一周以上。

　　章逸呈恼了，这是不给海山龙面子还是压根不信自己的话？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于是找来黄秘书留下的名片一个电话飙了过去。

　　陌生号码，黄兴正陪海山龙回市-委大院，坐在副驾驶上掏出看了一眼，压根没想接，等将首长送到办公室后，借着上厕所时间回了个电话，才知道是谁打来的，听章逸呈说要出院，院方不放人，满满得后悔，这不是折腾腿吗...

　　挂了电话不敢怠慢，返身回去向领导汇报，海山龙点了一支烟，重重地哼了一声，“教条！”

　　黄兴知道他是说医院那些主治医师，只好站在那里等吩咐，结果老板说了句教条后就没下文了，似乎在想事儿，等抽完烟回过神儿，盯着黄兴一脸不满，“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去帮章逸呈办出院手续呀！”

　　黄秘书颠儿颠儿地走了。

　　马不停蹄赶到医院，已临近下班时间。先去章逸呈病房取了他的患者卡，赶到结算柜台时那边正准备走人，黄秘书诶诶地叫住了柜台里的小姑娘，说要办理出院。

　　小姑娘十分不耐烦，拍了拍窗口，“下班了，办出院的明天再来。”

　　黄秘书不喜，多久没人这样怼过自己了，声音不由大了几分。

　　“5:30下班，现在5:27怎么就不能办理了？”

　　“办完你的手续最少五六分钟，我还下不下班了！”

　　黄秘书冷哼，有你这么算账的？也拍了拍柜台道：“现在5:28，你要不给我办手续我就去找你们负责人说话。”

　　结算处的小妹妹瞪了他一眼，重又坐了回去。

　　“患者卡片给我！”声音透着极度不耐。

　　将卡片递上，小姑娘吧嗒吧嗒敲打键盘输出章逸呈信息，看完满满一排费用清单，撇着嘴将卡片扔回给黄兴道：“费用没结算完，不能出院！”说完起身就要走，这么着急，看年纪不像是要接孩子，是去谈恋爱吧？

　　黄秘书急忙道：“你等等，什么费用没结算完？”

　　小姑娘敲了敲电脑，将屏幕微微转向黄兴那边，“你自己看，从入院到现在半个多月，不是费用没结清，是到现在一毛钱都没交过，还想出院？开玩笑！”

　　小姑娘心里嘀咕，你这是看老娘着急故意跑来逗老娘玩儿呢！

　　黄秘书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急忙问道：“多少，我现在给补齐。”

　　姑娘厌烦地敲击两下键盘，出来一组数字。

　　“77363，系统显示患者自费，你是现在一次交清还是等着明天再过来办？”小姑娘一脸嘲弄瞧着黄兴。

　　黄秘书愣了，7万多...他身上哪儿有那么多钱。

　　大老板那边还等着呢，不结款肯定不能出院，其实这点钱他打个电话分分钟就能凑上，只是他等得了章逸呈未必等得了，章逸呈等得了自己老板肯定等不了，时间就是金钱。

　　只好陪着笑道：“这样吧小同志，我把身份证工作证钱都压你这儿，明儿一早我让人过来给你送钱顺便取回我的证件，你看成吗？

　　小姑娘乐了，在这里工作这么久，见过逃单的，见过闹事的，见过扯皮的，还真没见过打白条的...这位大叔你确定不是在逗我？

　　冷冷回了一声：“系统过不去我没办法让你们出院。”说罢拎起挎包就走。

　　黄秘书也是一根筋，手续办不办无所谓，你可以把章逸呈先接到大老板那儿，回头再办不也成吗？

　　他就是不知道怎么跟小姑娘说拧了，气不顺，一门心思想着老板是让他来帮章逸呈办出院手续，四个字一直萦绕在脑海，大脑抽风也是正常。

　　其实这事儿办得这么扯也怪钱立朝，章逸呈异地户口没社保，在校也没办学生保险，来了这边入院甚至用得都是钱力朝工作证登记的。

　　医院这边找的熟人关照，当时也没交什么押金之类，之后一系列事件发生，大人物陆续来了又走、走了又来，院方哪儿还会想着再找章逸呈收钱呀，万把块钱的事儿，自己走走帐就抹平了，还能交好不少权贵，甚至是那位神秘的患者。

　　只是你不交钱归不交钱，可系统流水是一直跟你走的，电脑没法儿给你把这玩意儿抹去，没了微机操作谁知道什么时候用什么药呀，主治大夫又不可能时时刻刻守着章逸呈。

　　因为前一阵在医院这边耽误时间比较久，大家手头事儿都多，知道章逸呈没事了都纷纷散去，这种类似医院缴费不起眼的小事咋可能有人关心，于是乎便忘了出院手续这茬。

　　“小同志你看，这是我工作证，我是咱们J市...”黄秘书正说着，小姑娘已经关了电脑挎着包包往外走了。

　　“嗨我说你，这边还没处理完呢怎么就走了！”

　　“下班了。”

　　“我是下班前来的吧？费用没结算清是我们这边失误，给你工作证也不行，那请你等上几分钟，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人送钱过来。”

　　小姑娘嗤笑一声，吹吧你还送钱过来；她烦躁得不要不要，忍不住揶揄道：“你这种患者家属我们见多了，还送钱？真逗！都不知道你跑来捣什么乱！我现在就给保卫处打电话让他们看着病患，省得你们跑路！”

　　黄秘书终于忍无可忍，抬着手指着小姑娘鼻子喝道：“你什么态度！我说了现在就让人送钱过来，你要实在不愿等可以直说，现在这种工作态度算什么？你哪个单位的...啊呸说习惯了...你领导姓什么，让他过来见我!”

　　“哎呦喂，嗑瓜子嗑出来条臭虫啥仁都有，还见我们领导，你咋不上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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