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先生,要不还是算了,好意我心领了,还是让父亲好好休息吧。”称呼生硬,可见柳芸多么不满。
赵专家阴阳怪气道:“柳老这种情况撑到今天算是医学界的奇迹,我劝你不要自误,真出什么事儿谁也担不起责任!”
两人正说话,套套在众目睽睽下“自主”撑起,而后下坠,像是放了一瓢水进去的感觉,可看来又没什么分量,轻飘飘的。
事实上魂魄是有分量的,有依据,人类临死前一秒体重会比死亡一刻稍重些,而多出的那些就是灵魂的重量。
柳芸和赵教授眼睛都瞪直了。
章逸呈捧着套套走到柳老床头,咧嘴一笑:“赵医生,你那什么医学奇迹我不懂,我只知道生命是有奇迹的;来吧,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章逸呈反手将套套举起,套-子瞬间缩瘪,只有章逸呈眼镜可以看出各色魂魄正在缓缓下落。
放手双手,嘿嘿一笑:“你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魂魄向着贴起符篆的地方飘去,顺着符篆一一没入柳文德体内。
“马德我受不了了!”赵医生爆了句粗口转身向外走,他要亲自去找保安。
柳芸眉头拧成川字,也准备将这位小师弟“请”出去。
钱力朝捂着眼睛只想回避尴尬;这小子又来了,你就不能走走心?来上几句大家耳熟能详的顺口溜也行呀,什么叫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只有钱小小饶有兴致瞧着章逸呈,难得近距离观察,上次情况危急什么心思都没有,白白错过一场大戏,这回说什么也要把眼睛睁大点。
哔哔哔。
柳老床边监控仪响起,满身插着管子,也不知是那根在作怪。
柳芸大吃一惊,正要出去的赵教授也慌了神,急忙返身回病房,排开众人狠狠瞪一眼章逸呈,二话不说按响床头警报器。
“闹闹闹!柳老要是出事你小子下半辈子就在牢里过活吧!”
章逸呈云淡风轻,无所谓地送送肩,自顾蹲下身去收拾箱子。
柳芸哭成泪人儿,赵教授不停拨弄仪器,余光扫着章逸呈;收拾东西?这是想跑路!
“你哪儿也不准去!”
章逸呈不搭理。
“这事不说清楚咱就往派出所走!”
章逸呈起身,钱小小像助理一样很自觉接过皮箱。
章逸呈淡淡一笑,“谢谢,走吧。”
“走你个大头鬼!”
这家伙不能放走,赵教授就这一个心思;他冲上去阻拦,身后诡异响起一阵老年人的咳嗽声。
“小...芸...你怎么哭了?”
“爸!”柳芸以为自己在做梦,方才一瞬间认为老父亲撑不住了,自己怕是伤心过度产生幻觉。
柳老声音很小,吐字却很清晰:“傻孩子,爸问你话呢,哭什么?”
“爸你、你...”
“傻孩子,我是不是睡太久了你不习惯。”
柳芸哇一声放开嗓门,哭得更凶了。
赵教授两眼放光,激动地身子不停发抖:“奇迹!奇迹!今年诺贝尔生物学总政没跑了!”
柳文德艰难地抬起手指指门口:“我想我大概没有眼花吧,是逸呈吗?”
章逸呈微笑道:“老爷子身体康复可喜可贺,这里不是叙旧的地方,咱回见。”
柳老人精一个,笑着闭上眼睛假寐:“劳大家费心,我累了。”
除了赶来的几名医生,众人退出房外,赵教授想到什么,急吼吼也往病房外冲去。
“留步!留步!”赵教授一路小跑追上章逸呈。
章逸呈回头看一眼,眉头皱了皱,低声对钱小小道:“你先下去等我。”
钱小小点点头走了。
“赵医生叫我?”
赵教授喘着粗气:“呼、呼...章、章老师最近不知有没有空闲,总政这边下周刚好有个医学研讨会,我想请您做客席演讲,老师医术精湛,今天能碰上是荣幸。”
章逸呈好笑道:“你哪里看到我施展医术了?我只是一名普通大学生,还是哲学生,您怕是搞错了吧?”
赵教授心叫我又不瞎,你来一趟摆弄几下一个基本宣告脑死亡的患者就让你救回来了,不管你用的什么方法,人醒了你咋都解释不过去!要能得到这本事,总政这边不说别的科室,脑科方面不出两年就是全球NO.1。
不把你留下我岂不是对不起自己?扬名立万的大好机会啊!
“忘了自我介绍,鄙姓赵,赵术旗,恬为总政脑科部执行主任,章老师若不介意,咱能不能去我办公室详谈。”
“我介意...”章逸呈转身就走。
他走,他追。
“哎呀您别这样,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商量,条件随便提,总政一定尽最大...”
DUANG,赵术旗脚下一绊美美摔了一跤,起身时鼻子都红了。
“那个狗曰的伸脚绊我!”四处看去早没有章逸呈的人影了,只隐隐看到一女性背影匆匆而去。
无奈返身回病房,章逸呈抓不到这不是还有柳老吗,你既然治好了人家,总要回来复诊吧?
他似乎想多了,复诊?不存在。
电梯内章逸呈、钱小小捧腹大笑。
“下手够黑呀,不对,是下脚。”
钱小小哼了一声:“最讨厌这种前倨后恭的人,肯定是发现你有利用价值才这么恬不知耻,可别上当啊!”
章逸呈笑道:“放心,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来总政。”
钱小小“切”一声:“话可别说那么满,谁还没个坑坑坎坎。”
章逸呈忍不住打个冷颤,还真说不准...上医院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还经常在昏迷中被送去,万一哪天...
晚饭时,柳芸驱车赶到章逸呈下榻的希尔顿酒店,摆了一桌宴席隆重宴请章逸呈以表感谢,柳老居然也在两名医护人员的搀扶下跟来了。除了气色差点基本没什么问题,也是,本来就没病,魂魄归体自然身体康泰,总政的服务,昏迷期间营养不断,甚至比正常时候维持的还要均衡,就是‘睡’太久身子需要一段时间重新适应。
柳老病因他父女二人已经清楚,钱力朝将之前J市遭遇大略讲给两人,柳老即是当事人又是知情者;柳芸是自己人,今天也算半个亲历者,老钱同志便不做什么隐瞒。
柳老还好,柳芸简直像听天书,有那么一段时间她甚至觉得钱力朝是不是疯了,然而见父亲一言不发脸色少有凝重,终于明白世界原来还有另一面。
想到钱力朝的话,想到章逸呈为父亲舍命奔走,柳芸泪水止不住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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