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激动,那是假的。”
看到陆重惊慌失措的样子,风一赶忙解释。
“假的?”陆重愣了愣,一时间感觉云里雾里的,“也就是说我父母没事?”
风一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放心吧,你父母都没事。别忘了,之前我在你们村子里设下了结界,就凭一只元气还没恢复的梦魇是破不开的。”
听他这么说,陆重的心里才稍稍安定下来。随即他苦笑一声道:“这个家伙,还真不是个东西,竟然拿我父母来哄骗我。”
“它不是人,所以人性和情感之类的东西对它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但却被它视为人类的心灵漏洞。”风一一边往屋子里走去一边说道,“尤其是你这种人,年轻,孝顺,热血,只要让你相信你父母真的在它手里,它就等于掌握了你的死穴。”
闻言陆重的心里又开始担忧:“这么说来我父母是不是很危险啊?虽然这次是假的,但下次说不定它就狗急跳墙真的对我爸妈下手了呢?”
“放心吧,它没有机会了。”
风一打量了一下屋里的情况,将扔在地上的画像捡起来放到沙发上,说道:“上一次对付它的时候没有注意,一不小心被它逃脱了,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重创了它,但实际上却没有伤到它的本源。
但这次不一样了,我在它逃走的时候往它那团本源雾气上印上了追踪的符咒,只要发现了那个神秘人的踪迹,我就立即出手。”
可陆重还是担心,他皱着眉头说道:“不行,我还是不放心,我要给我爸妈打个电话。”说着,就要去拿手机。
风一将他拦下,指了指天上,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这个时间给你爸妈打电话恐怕会吓他们一跳吧?”
陆重抬头看了看天上,夜空中的星辰清晰可见,银河流淌无声,将世间映衬得分外静谧。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暗嘲自己的冲动。
随后他的目光转向门口,撇撇嘴说道:“你看,我刚在这里住了不到两晚,房子就快被拆了,是我自己倒霉还是因为这里的风水不好啊?”
风一笑了笑,没有回答他。他将那副画卷拿起来递给陆重,说道:“你还是把这幅画挂到自己房间里吧,不要轻易取下来,只要这幅画在,这间房子就是妖邪的禁地。”
陆重点点头,将画小心地接了过来。经过这一次的事件之后,他对这幅画的威力有了一定的了解,心中震撼之余,对于那个传说中的酆都大帝也充满了好奇。
当然了,其实他最好奇的还是风一的身份,但对方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不告诉他,好像有什么秘密一样。
将倒在地上的大门扶起来,风一将之竖到一边,说道:“这门就先放在这里,明天我会找人来修。现在离天亮还早,你可以回去继续睡觉。”
“啊?”
瞅了瞅没有任何遮挡的门口,陆重有些为难地道:“可是大门这个样子会不会不安全啊,万一有人来偷东西呢?”
风一点点头:“有道理,那你可以选择不睡,或者在沙发上眯一会。”
他笑道:“就是有点冷,你小心不要冻感冒了。”
陆重哀叹一声,对于自己悲惨的境遇表示无奈。最近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好像连睡一个好觉都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
风一离开了,陆重独自留在房子里。他取来了被子,将之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躺在沙发上,虽然夜风吹在裸露在外的脸上有些凉,但因为他太困了,还是慢慢进入了酣睡中。
从那里离开之后,风一一路走回了杂货铺。站在门外他就听到店里面有窃窃私语的声音,估计是有客人正在光顾他的店,于是他便没有开门,直接纵身一跃,轻飘飘地落在了二楼的窗口。
从窗口进来后,他没有去开灯。他将窗户关上,把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的,然后和往常一样,手一翻,掌中就出现了一个陶坛。
依照往常的流程,他盘坐在那里,将蜡烛点燃,然后将陶坛放在面前。随后,他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样东西,通体散发着妖异的红光,让人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你既然已经死了,连尸体都火化掉了,何必再眷恋这个已经已经不属于你的世界呢?”风一的声音很轻淡,但于无形中却有一种极大的压迫感。
紧接着一个低沉的男声从红光中传出:“我是横死,仇还没有报,你让我怎么能安心过奈何桥?”听起来正是捉鬼大师的声音。
风一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当初就是因为你起了邪念,想要将那三只阴魂炼成丹药,才招来了杀身之祸。虽然那三只阴魂的手段残忍了一些,但你也算是死有余辜。”
“我死有余辜?”捉鬼大师的声音有些激动,风一手中的红芒也微微颤抖着,彰显着它极大的心理波动,“你也知道阴阳有别,那些厉鬼在阳间横行就是有违天理,我出手收服它们有什么不妥?倒是你,当初我惨死在鬼手之下的时候你不管,现在我要报仇你倒是出面了,这不公平!”
风一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毫无征兆地,他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我心情不是很好,也没有太多时间搭理你,既然你和我谈公平,那我就给你公平!”
他的右手绽放出了黑色的光芒,如同预示着死亡的黑色莲花一般,压迫得捉鬼大师魂体上冒出的红光近乎熄灭了。
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捉鬼大师惊恐地尖叫道:“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是那个人!”
“你不用关心我是谁,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忏悔。让我帮你回忆一下你这短暂的一生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风一的声音冷得像是亘古不化的寒冰,听得捉鬼大师心里一片冰凉。
籍着昏黄摇曳的烛火,风一右手的食中两指与拇指成鹰爪状,迅如闪电地从那团红芒中取出了一缕黑气。
“啊!”
直到风一的动作结束之后,捉鬼大师才感觉到了一阵源自灵魂深处的痛苦。它觉得自己的魂魄中好像少了什么东西,三魂七魄都传来了一阵撕裂般的痛感。但同时,又有一种奇怪的畅快油然而生,好像自己一下子变得轻松了很多,真可谓是痛并快乐着。
仔细观察了一下黑气,风一摇摇头,语气中依旧没有任何温度:“你罪孽缠身,一定是做了许多有违天和的事情,看起来你死得一点都不冤。”
随后他又说道:“虽然按照惯例,我应该问一下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但是对于你这种家伙,我决定不给予你这项优待。不管你有什么话,都留到奈何桥上说给孟婆听吧!”
说着,他右手一挥,捉鬼大师那团红色的魂体就缓缓飘向了那尊不起眼的陶坛。
这时候捉鬼大师急了,它近乎于嘶吼地喊道:“不!你不能就这么审判我!我是横死的亡魂,我有冤屈,你不能放逐我!”
“我不是放逐你,只是送你去该去的地方。”风一淡淡地说道,他对于捉鬼大师的话一点都不放在心上,“还有,我不管你是横死还是寿终正寝,只要你留在阳间不走,我就有审判你的权力。”
稍稍顿了一顿,他补充道:“另外,像你这种业债累累的人,莫说送你下地狱,我就算弹指间将你灭杀掉,让你永世不得超生你又有什么颜面叫冤?”
说完,他不顾对方的挣扎怒吼,强行将之收进了陶罐内。
房间里恢复了平静,风一深呼吸一口气,身上的冷厉之气尽消,又变回了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陶坛静静地立在那里,好像什么变化都没有,只有一点点红色光芒溢出证明一个凶戾的鬼魂被收进了里面。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陆重来到了渡风杂货铺,还是一样的哈欠连天,而且脸上还带着一点点潮红,那是因为昨晚受了点凉,今天有点感冒了。
一来到这里他就告诉风一,说自己今天一醒来就给家里打电话了。
“村子里的确没什么情况,我爸妈也挺好的,看起来你布置的那个结界还挺有用的。”
闻言风一微微一笑:“所以我就说你不用担心,那个梦魇的目标根本就不是你们村子,所以不会轻易下手的。”
“可是我也没怎么招惹它啊,为什么它找上我了?”陆重觉得自己很无辜。
此时风一正坐在那里捧着一个黑漆陶坛,一边擦拭一边回答道:“虽然你和梦魇没什么过节,可是你别忘了,你可是伤到了它的主人啊。”
“它的主人?”陆重一愣,随即想起了些什么,“你是说那个神秘人?”
风一将陶罐放下,点点头道:“没错。梦魇之所以仇视我是因为我破坏了它控制石泉村村民的计划,并且当时我还伤到了它;而它仇视你就是因为你伤到了它的主人。
你别忘了,梦魇之所以会出现在你们村子里就是源于那个神秘人的报复,如今他报复的行动又被破坏了,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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