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细细品味徐征的话,也很想知道,这所谓的惊喜,到底是什么?
徐征却没往下说,而且他也没急着往外走。
这样过了一刻钟,整个仓库内只剩他俩了。这期间柳青青还隐隐听到了警笛声,一定是警方有行动了。
柳青青发现,徐征的表情很怪,脸色并不怎么好看。
柳青青问,“你不舒服么?”
徐征叹道,“这个‘地下拳’,就这么被抓了,也有些可惜!”
柳青青很不解,反问,“什么意思?”
徐征掏出烟,默默点了一根,之后递给柳青青。
柳青青摇头,而且她从来都不抽烟,徐征应该知道。
柳青青好奇的看着徐征。
徐征问,“高材生,你看烟盒!”徐征举着烟盒,又强调,“上面明确写着,吸烟有害健康,你更应该清楚,吸烟会具体有什么害处!但为什么咱们华夏国还生产它?这不矛盾么?”
柳青青突然有点卡壳。
徐征一笑,继续说,“烟税很高的,华夏国需要这笔钱,而且知道国家用这笔钱做什么么?养咱们的军队。所以少了三亿多烟民的支持,保家卫国的军人怎么办?”
柳青青有些明白了,她试探的问,“你之所以感叹地下拳被抓,难道……”
徐征:“破案往往会遇到棘手的问题,而有些问题其实不是问题,在类似于地下拳场的地方,只好肯花钱,问一些大家眼里的人渣,或许会轻而易举的找到答案。”
徐征又特意一耸肩。柳青青点了点头。
徐征只是意思一下的吸几口,很快他把还剩多半截的香烟随手丢掉了。
他跟柳青青一起往外走。赶巧来到门口时,有两个北安市的民警走进来。
这俩民警看到徐征和柳青青时,脸色一沉,其中一人还喊了一句,“让徐征和柳青青跟他们回去,配合调查。”
徐征和柳青青都有同一举动,把警官证掏了出来。
但不同的是,徐征掏出来两个,又迅速把其中一个放了回去。
他和柳青青跟这两个民警亮明了身份,柳青青多留意一眼。她发现,徐征亮出来的,是重案九组探长的身份。
柳青青很想知道,被徐征揣起来的,到底是什么身份的警官证,但她目前还没这个机会。
这俩民警也因此没再“刁难”。
离开仓库后,柳青青问,“接下来咱们是不是要找蝎虎了?”
徐征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强调说,“你答应过我,要稳住。所以……”
柳青青示意,我不问啦。
徐征带着柳青青,一起坐回雅马哈R6上。
徐征开着摩托,迅速从这个工厂离开。
但他也没走远。离工厂不远处,有一片小树林,徐征把摩托停在小树林前面。
他还把摩托都让给了柳青青,那意思,让柳青青坐起来能更加的舒服,他自己则下了摩托,走到一棵小树旁,懒懒的靠在上面。
柳青青猜他是在等人。
这么沉默了一小会儿,徐征突然说,“高材生,你在心里一定很想知道,蝎虎为什么从原来的突击队长,变成了现在的一个小小的警察,对么?”
柳青青点头。
徐征笑了,笑的很耐人寻味。
徐征突然抬起头,还让柳青青学他。
今晚很晴朗,满天星斗。
徐征一转话题问,“高材生,你说说,天上有多少颗星星?”
柳青青特想吐槽,心说这问题,往往都是小孩子还会问出来的。而且这么“高深”的问题,柳青青没法回答。
她索性来个不言不语。她更想听徐征直接说出答案。
徐征沉默稍许,又说,“其实等一等,等天亮了再数星星就可以了,现在天是黑的,咱们看不清。”
柳青青微微皱眉,她总觉得,徐征这话里有话!
不久后,远处出现了两束光。
柳青青隔远打量了一眼。这两束光很有特点,应该是奇瑞qq这种大眼灯发出来的。
徐征看到车灯光后,也不再靠树了。他催促柳青青,“蝎虎来了,咱们准备走!”
柳青青突然很纳闷,心说他怎么知道来者是蝎虎?
但她又观察一番后,有个分析。奇瑞qq虽然是四轮车里面的便宜货,性能不咋滴,但这个qq大眼灯,车速很快,尤其在这种颠簸的道路上。
柳青青猜,或许只有让徐征了解的蝎虎,才会夜里开这种快车吧?
徐征骑上摩托后,一直耐心等着。等奇瑞qq刚刚经过,他就开着摩托,尾随在后面。
蝎虎的警惕心很高。他发现了这个可疑的摩托。等奇瑞qq又转过一个路口后,蝎虎把车停在路边。
徐征看到这一幕后,他果断的借着摩托车灯,对着奇瑞qq晃了两下。这两下还有规矩,一长一短。
蝎虎一定是想到了什么,但也犹豫了什么。足足十几秒钟过后,他踩了踩奇瑞qq的刹车。
一共踩了三次,两长一短。
柳青青知道,这一定是什么暗号,很可能是参考摩斯电码演变出来的。
徐征又用摩托车灯,射出一组暗号。接下来,奇瑞qq上路了,但并不再是奔着市里,反倒向郊区开去。
一晃二十分钟后,奇瑞qq开到了郊区某个地方,它还特意横了过来,把整个路面都挡住了。
有一名男子,从车上跳了下来。他还拦在路中央,冷冷打量着开过来的摩托。
柳青青一直观察这人,尤其等越发离近,观察的越细,她越诧异。
她知道,蝎虎方骐的跛腿是假的,但没料到,连驼背和当时很颓废的相貌都是假的。
眼前的蝎虎,看起来二十多岁吧,或许是显的年轻,其实有三十多岁了。另外整体来看,这是个棱角分明的硬汉,尤其他那强大的阳刚味,足以把人包裹住。
这时的蝎虎,还歪着脑袋,抱着双臂,拿出不屑一顾的架势。而当他认出徐征时,他笑了,说:“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老怪物。”
徐征也笑了,还是笑嘻嘻那种。他这举动,根本没了平时那种man劲儿,反倒像极了心思单纯的小青年。
他把摩托一停,又先下车。
徐征并不喜欢拥抱,上次雷队想跟他拥抱,他就不露痕迹的退了退。但这一次,他主动跟蝎虎来了一个拥抱。
柳青青这时也下了摩托,但没摘头盔,因为郊区的风太大了,还很冷。
徐征简单的介绍了一句,指着柳青青,说这是我的助理。蝎虎随意的点了点头,算是跟柳青青打招呼了。
柳青青用甜甜的笑容,回应了一下。
随后蝎虎方骐跟徐征寒暄了几句。徐征还提到了今晚的地下拳,说方骐打拳时,他跟柳青青也在台下当着观众。
方骐随意摆了摆手,而且还吐槽上了。
按他说,真是服了北安市的警方。当初想断掉这个赌窝时,警方竟然开了好几次会,做了好几个计划。但在方骐眼里,就这么赌窝,至于这么费脑子么?
他最后懒着听领导的碎碎念和婆婆妈妈了,他索性在会议上抢过话题,说了卧底这个计划,而且看其他人没什么表示,他又把卧底这个任务接了下来。
徐征边听边笑了笑。柳青青倒是觉得,这个蝎虎果然是个“刺头”。
徐征很快又一转话题,还用悄悄话的方式,跟方骐聊了起来。
刚开始,方骐还算很平静的听着,但突然间,他摇头说,“老怪,甭说了!老子不感兴趣。”
方骐又一扭头,往奇瑞qq那边走去。他头也不回的提醒说,“老怪,回吧!我喜欢现在这种生活!”
徐征站着没动,望着方骐的背影。
柳青青心说,这是没谈妥的节奏?但没谈妥不要紧,再好好谈谈,总不能就这么把方骐放走吧?
她凑到徐征身边,想建议点什么。
但徐征突然坏笑了笑,摆弄下领结。
他对柳青青耳语说,“配合我!”
柳青青很纳闷,心说什么配合?
徐征没多解释。随后他故意很大声的跟柳青青说,“高材生,你下午跟我说,局里给咱俩的重案九组调派人手了?有雷子和余探长?很好!这么一来,咱们就能组建专案组,去暹国抓妖君了。”
柳青青瞪个大眼睛,但机灵的她,也立刻啊了一声。
方骐把徐征的话都听的一清二楚,却没回头。
徐征盯着方骐的背影,又说,“听说那个妖君,是个国际通缉犯,身手高强,善用毒,而且不把各国警方放在眼里,尤其还对华夏警方放过一句话,‘华夏一群废物,能奈我何?’”
柳青青明白了,徐征是想用激将法。
柳青青立刻接话说,“头儿,咱们这次去,确实危险重重,但那又怎样?身为警务人员,把恶徒悍匪绳之于法,这是我们的职责,所以就算牺牲了,也在所不惜!”
其实柳青青还想往下说点啥,至少要彻底激起方骐的某种情绪才行。谁知道听到这,徐征就兴奋之下,用兄弟间的那种方式,搂了下柳青青的肩膀。他悄声说,“干得漂亮!”
柳青青一愣。而这一刻,方骐竟猛地一扭头。
他表情很冷,打量着柳青青。
柳青青冷不丁很不自在。
方骐说,“小丫头片子,你了解过华夏国使用枪支的法律规定么?了解过《枪支管理法》和《军警相关人员使用武器条例》么?这些法规里面,规定了十五种可以使用武器的情形!”
柳青青搞不懂,心说方骐怎么突然说起“武器条例”来了?
方骐顿了顿后,又说,“你们去暹国,去异国他乡抓要犯,这里面本身的变数就很大,要求你们单兵素质够强,团队配合上更要绝对的默契,而且到最后制定抓捕计划时,务必周全不要有漏洞,必要的话,还要用演习推理一遍。但……到时遇到突发情况了,遇到初显端倪的暴徒时,他们虽然没拿起武器呢,却很可能在下一刻酿成一场大的悲剧,你们这个抓捕小队会怎么做?对着暴徒先开枪?抱歉,你们身为警务人员,违反了武器条例,违反了在十五种情况下开枪的情形!但你不开枪,想一想后果吧!”
方骐还特意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柳青青冷不丁愣了。她想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个方骐,也不像是死心眼的一个人吧?
徐征倒是接过话来。他回答,“蝎老虎!你当我的高材生是还在警校没毕业的雏鸟么?说这种理论的东西做什么?”
随后徐征特意针对柳青青,强调说,“你要记住,身为一个警务人员,如果面对一群暴徒时,在需要开枪的时候,却连枪都不敢开,那他还是个合格的警员么?”
柳青青能感觉出来,这话更主要的,是对方骐说的。
方骐脸色有些怪,似乎联系到了什么事。
柳青青突然明白点什么了。方骐最后还是果断的转回身体,不再停留的上了奇瑞qq。
这奇瑞qq,在猛加速下,绝尘而去,但在刚起车那一刻,它车窗也被打开,方骐喊了一句,“小魔师是你的前助理,最后怎么样了?”
徐征整个脸一下子阴沉的厉害,甚至细看看,还有一丝惨白。
其实柳青青听到小魔师的字眼后,心里同样被震撼的不轻。
她看着徐征,思路也回到了罗省警校。
在罗省警校的教学楼里,有一个荣耀之墙,上面贴着历届优秀学员的照片,柳青青有幸,成为其中的一员,但她的照片,也只能贴在荣耀墙的最外围,属于优秀学员中最普通的级别。
至于这个小魔师,是整个荣耀之墙最中心的人物,只是他的照片,只有黑色底子,没有本人的名字和相貌。
而且这个小魔师,也几乎成为罗省警校历届学员经常讨论的一个人物。大家不知道他到底擅长什么,到底有什么本事,但却能成为如此的传奇。
让柳青青更惊讶的是,这么个人物,竟然还是徐征的前助理。
柳青青正要说点什么,谁知道徐征腿一软,自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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