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明点头说了声谢谢，马殷冲他点点头后对我们说道：“这两只鬼已经被我收走了，现在你们安全了。”

　　我看见那女子一动坐在马殷旁边的位子上，身子一动不动的耷着，在她的脚下是吃剩的薯片袋子，渣子落得满车都是。

　　她黑洞洞的眼睛就这么看着前方，脸上的血污已经凝固了。

　　“鬼差大哥，我有一件事不明白。”我看向马殷。

　　马殷没有说话，只是用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我说。

　　咽了一下口水，我说：“那个夺舍的魂魄，为什么要挖掉这女人的眼睛，这样一副不完整的身体，他拿到了也没什么意义啊？”

　　马殷也看着我，突然说了一句：“谁告诉你这是在夺舍？”

　　不是夺舍？那是什么？

　　我一愣：“刚才我明明听到她的身体里有两个声音在说话，而且你也说了，你抓到了两只鬼。”

　　“人死了之后，身体就已经枯萎了，这样的舍体拿来有什么意义？”

　　“那……”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看着倒在床上的那具尸体，如果不是夺舍的话，那刚才另外一个魂魄在她的身体里做什么呢？

　　马殷将那女人的头抬起来看了看，他盯着那两只黑洞洞的眼眶看了一会儿后，皱着眉头说道：“刚刚死掉的人，他们只是心跳停止了，在器官没有完全死亡的时候，是可以拿出来另作他用的。”

　　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就像现在的人很多，在死亡之前就决定将自己的器官捐献了，在他们刚死之后，一部分器官其实还是活着的，那么立刻将它取下来保存，用在其他人身上，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你是说，器官移植？”

　　说到这里，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太相信，这个女人的身体被扔进了山崖中，谁会在第一时间跑到山崖里去把她的眼球取了，且不说那么大的风险，单单就是时间上的把握，也需要非常精确啊。

　　“不仅是这个女人，她只是眼睛没有了，还有一些尸体，缺少的是另外的东西，每一个人都不一样，有的是手，有的是头发……就像……”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就像，是有人在刻意凭凑一个身体……”

　　听到这里，虽然用力地忍住，我的嗓子里还是啊了一声。

　　“唐小圆，我知道你的疑惑。”马殷的手指触了一下额头，他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所以，这次我亲自过来了。”

　　“那……你找到答案了吗？”我小声地问。

　　他摇摇头：“没有，我也在找答案，不过我想用不了多久，我一定能找到答案！”

　　马殷咬咬牙，盯着那女子的尸体，就像是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我看见坐在他身边的那个女子的尸体，渐渐虚化了起来。同时，她的身体在晃动着，像是波浪一样，一点点变淡，最后居然消失不见了。

　　而刚才被她吃掉的那些零食口袋，还有那落在车底的薯片渣子，也开始虚化，同样到后来消失了。

　　我又看向马殷座位的旁边，在那个女人刚刚坐着的地方，我给弟弟买的那些零食，全部完好无缺地堆在座位上，一袋也没有被拆开。

　　不仅是我，连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切的董明，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那个女人尸体呢？”

　　“什么尸体？”马殷反问。

　　“就是我们刚才看到的，那个女人……有两个魂魄覆在她身上，就是她刚才拿着刀对着董哥，让他朝你撞过去的！”

　　刚说到这里，我又想起来了，我从头到脚打量着董明，他的风衣很干净，整个人也是气定神闲的样子。

　　我又问：“对了，刚才这车子不是朝你撞过去了吗？我还看见你在车窗上打了个滚儿，你怎么会一点儿事儿也没有呢？”

　　马殷笑了一下：“唐小圆，你真的看见我刚才站在车外了？”

　　我愣了一下，点头：“是啊，当时你正站在马路中间，就这么盯着我们，也不动一下，我跟董哥都看见你了，可这有什么问题吗？”

　　说着，我看了一眼董明，他也点头，证明我们确实是看到马殷。

　　马殷看向董明，他将身子靠过来，离他很近地说道：“你说你刚才看到了我？”

　　董明不明白马殷要干什么，他嗯了一声。

　　马殷嘴角一勾：“那你刚才……不也是三次看到了那个女人吗？而且还是在三个不同的地方……”

　　这话让董明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马殷说得没错，刚才他的车子一直在往前开，却在三个不同的地方看到了那个女人。

　　我也在想，如果董明看到的真的，那个女人的尸体怎么会这么快出现在三个地方，这好像根本说不过去。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董明三次看到站在路边的女人，跟我们刚才在车子里看到的那个女鬼的身体，其实，都是一种幻觉。

　　不然，怎么解释我给弟弟买的零食，刚才我明明看见被那女鬼大口大口地吃光了，而现在居然完好的放在驾驶坐的后排。

　　想到这里，我试探性地问马殷：“刚才，你根本就没有站在路中间……是不是？”

　　马殷欠了欠身子，他又看向我：“唐小圆，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什么？”我不太明白。

　　“你再想一想。”

　　我凝神看着他，仔细回想着，突然间我脑子里闪了一下：“我记起来了，这话不仅你跟我说过，王一鹏和大强也跟我说过。你们说，很多时候，眼睛看到的不第一定是真的，真相在很多时候，要用心去感受。”

　　说到这里，我的眼睛里闪了一下：“我明白了，我跟董哥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包括刚才在车子上，那女人也不是真实的。”

　　马殷似乎有些欣慰，他点了点头“那……还有呢？”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慢慢地说道：“还有，你虽然在董哥的车子上，但是我现在怀疑你也不是真实的，或许你跟那个女鬼一样，都是是我们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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