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身上穿着的很像是件寿衣,寿衣我倒时常见到,村子里一般都叫做装老衣裳。
一般的装老衣裳都十分的宽大,可是穿在这死人身上的这件装老衣裳,却显得十分的不合常规,看起了有些紧小。
而且,这衣领处看着也是十分的别扭,不像我以前见过的装老衣裳那样,衣领开口是直上直下,这件衣服的领口是向右斜着延伸开了下去的。
在打量装老衣裳的衣领处时,我的目光也不由得落在那死人衣领处显露出的一小块皮肤之上,瞅了一眼之后,我更是禁不住的用力的吞咽起了口水。。。。。。
从衣领处显露出的皮肤,颜色呈现出一种异样的灰白色,皮肤颜色不光阴冷,借着烛光,我还能清楚的看到显露出的皮肤十分的干瘪,不出所料的根本就没有丝毫的人气儿。
眼前所看到的,已经清楚的向我们表明了,这的的确确就如刘夏说的,是一个死人,而且死在这里的日子指定也不短了。
更让我诧异的是,在这端坐的死人身前,还摆放着一张小小的炕桌,炕桌之上还摆放着一碗白饭,和一盘精致的小菜。
饭菜虽说早已冰冷,看起来也多少有些发干,但是瞅着却并没有变质腐坏,一看就是摆放在这炕桌上没有多少时日。
饭菜摆放与此,用意只有一个,当然就是给那端坐在炕上的人所享用的。只不过,从那饭菜之上没有有动用过的痕迹来看,将这饭菜摆放与此之人的一番美意那是真的被辜负了。
事实上,不难想像的出,炕桌上的这些饭菜是谁摆放上去的,这间诡异的屋子存在于张五爷的炕头下面,对于这屋子中的东西,张五爷指定是十分的清楚的,或者完全可以肯定的说,这间诡异莫名的屋子本身就是张五爷自己弄出来的。
而也就在这时,我的心中猛的闪现过了一个念头,再一稍加琢磨,我顿时明白了,不用再向刘夏询问,我已经猜到了这火炕上的这个死人是谁了。
张五爷老鳏夫一个,在我们的印象之中,就是一个活一天算一天的邋遢老汉,可从这桌上精致的饭菜,以及私人身上穿着的衣物的整洁来看,确实相当的用心。
能让张五爷如此用心的人也能是一个女人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轻声叹了一口,随即就要伸手将那盖在死人脑袋上的红盖头揭了开来。
“别打扰她。。。。。。”
只是,手指还没有触到那盖头之上,却听到一旁的刘夏轻声开口道。
“她已经够命苦了。。。。。。就让她安静的待在这里吧。。。。。。”
刘夏轻声所言,更加清楚的告诉了我,我所猜想的这个死人的身份的正确性了。
没错,这个端坐在炕上的人,正是那命苦的女人——许玲花。
之前的时候,我还担心会在那黑木板子后面见到许玲花变成的厉鬼,没想到的是,上来之后,我们的的确缺的是见到了许玲花。
只不过,此时我们见到的许玲花,却并非是个可怖的害人厉鬼,而仅仅是一具干瘪不腐的尸体。
当年的一代歌姬许玲花可是闻名上海滩的名角,容貌歌喉都是一等一的出色,单是想像一下,也不难想像的出当年叱咤上海滩的许玲花丽娜小姐那婀娜多姿的模样。
而此时头顶红盖头围着缎面被子坐在炕头,更是让这许玲花看起来如同是刚娶进门儿的新媳妇儿一般。
也正因如此,我刚才才会下意识的想着要动手将那红盖头揭起,一睹许玲花的真容。
只是,被刘夏喝止后,我顿时也反应了过来,还是相当感谢刘夏对我的阻止的。
刚才从衣领处显露出的那一小块儿灰白的皮肤我可是看的清楚,不难想像,此时红盖头下遮掩的面孔,早已不是当年名动上海滩的丽娜小姐的真容了。。。。。。
我要是真的将其盖头揭开后,还不定会看到一幅怎样可怖的模样呢。
现在虽说我们已经猜到了这具尸体就是许玲花,只是,我这心中疑问确实越来越多了。
虽说许玲花的尸体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我隐约能猜到应该就是张五爷所为的。
但是我却不明白张五爷为何又会如此行事,而且许玲花的尸体隔了这么多年了为何还能够不腐烂的端坐于炕头之上,这点着实是让我们费解的。
我正拧眉寻思,却听到我身后的毕十突然的开口叫道。
“建国,刘夏你俩赶紧的过来看看这个!”
刚才,原本毕十这货还等着我将那尸体上的红盖头揭开了瞧热闹呢,但是被刘夏阻止之后,毕十一看没热闹看,顿觉无趣扭头又去屋子中其他地方寻摸去了。
此时听到他开口惊道,我和刘夏连忙扭头向他看去,只见毕十此时正爬在靠着北墙摆放着的一口大柜子上瞅着什么东西。。。。。。
我和刘夏对视一眼,二人当即从炕边起身走上前去。
“建国你瞅瞅,这。。。。。。这可真的是个美人啊。。。。。。”
毕十一边吧嗒着嘴摇头晃脑的念叨着,一边伸手向那柜子上面指去。
毕十伸手指的,是摆放在柜子上面的一个年代不近的木质相框。
这种木质相框,倒很是常见,村里基本家家户户都有,相框其中并非只放着一张照片,而是镶满了大大小小的各式照片。
这相框之中,我举着烛台粗略一扫,至少也镶插着十多张照片,这些照片之中所照的都是同一个人,一个女人。
而且,果真如毕十所说的,这照片之中的女人的的确确称得上是一个美人。
让我印象最深的是,相框正中的那张照片之上,那美人云鬓青丝,蛾眉玉首,一双美目之中流光闪现,玉面点着朱唇,身上穿着一件精致得体的紧身旗袍,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妖娆性感味道。
看到了这张照片,再一扭头看看火炕上端坐着的那具尸体,我顿时明白了过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照片上的这个女人,应该就是许玲花,而照片之上许玲花所穿着的那件精致合体的旗袍,此时依旧是穿在端坐在火炕上的许玲花的尸体上的,只不过这时的许玲花早已变作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再没有了照片之上的那等绰约风姿了。
“我说建国,这娘们儿长的再漂亮,咱也少看两眼吧,小心钻的眼睛里拔不出来的。”
毕十嘟囔着又开始胡说八道,不过听他如此一说,我倒是回过了神儿,确实如此,当着刘夏的面我这抱着相框盯着照片上的许玲花瞅的目不转睛的的确有些不妥。
万幸的是,刘夏似乎对此倒是不已为意,只见她的眼神儿并没有停留在许玲花的照片之上。刘夏蛾眉轻蹙的也不知道心中是在琢磨着什么。
“咱看看这柜子里面是什么吧。”
说着话的同时,毕十就已经伸手将相框摆放其上的那个柜子的盖子掀了起来。
这种老实的柜子,箱盖只能从上掀开一半儿,盖子掀开,顿时一股衣服特有的霉味儿从中散发了出来,我端着烛台探手向那柜中找去,只见其中整齐的摞放着一些女人的衣物。
衣物特有的霉味儿之中还夹杂着浓重的樟脑球的味道,自然是用来防虫防腐的。
只是毕竟经过了几十年了,这些曾经属于许玲花的衣物着实已经有些腐朽了,甚至于我附身向从其中取出一件丝绸的短衣时,也没如何用力,那件看似精致的短袄瞬间就被撕扯了开来。
柜子之中都是些几十年前的衣物,见其都已有些腐朽了,我也不再想着将这些衣物从柜子之中取出来,探身进入柜中,仔细的寻摸了一番,衣物之中也没有夹杂着其他的东西。
从柜中直起腰后,二人又将目标对准了旁边的另一个老式的箱柜之上。
两个柜子并排靠着北墙摆放着,形制样式完全一样,能看的出来两个柜子本就是一对儿。
将这第二个柜子打开之后,我探头一瞅,心中不免又是一阵失望,这柜中放置的是一床叠放整齐的旧铺盖,铺盖被子上面摆放着的是几件同样老旧的男人衣裳。
这些男人衣裳倒没有另一个柜子中的女人衣物那般的腐朽,其中一件青灰的褂子我还曾见到过张五爷穿着过。
不难想像,这些男人衣物以及那旧铺盖都是属于张五爷的。
事实上,看到这床旧铺盖时,我这心中不由得又是一扑腾。
铺盖在此,那就说明了一个问题,这么些年来,恐怕张五爷从来就没有在上面的那土坯房中睡过觉,估摸着每天晚上都是攀梯而下来着屋子之中陪着许玲花待着的,只是回头瞅瞅土炕上那静静坐着的尸体,不得不承认,张五爷真的是个用情至深痴情痴心之人,甚至于他这对于许玲花的感情都已达到了一个变态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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