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走后我和小冷聚在了尸体旁,感到惋惜。
“致幻剂这种东西很容易受别人操控,凶手一定对她进行过心理暗示,再加上小孩子模仿能力强,所以她就真的把自己当成卖火柴的小女孩了。”
我抓起冰凉的内脏组织,填充进受害人的胸腔,“下一个会是谁?”
小冷将一本封面花哨的书放在我旁边,“如果凶手是在以童话为原型,那么下一个受害人一定在这本书里。”
脱下手套,我捧起那本书——格林童话。
“他那么喜欢童话,会不会和他小时候的事有关?”小冷自问自答,“一个生活在贫穷家庭,从小受尽凌辱,缺乏母爱的不幸儿童,他记忆里的童话世界没有欢乐,只有无尽的痛苦与黑暗。”
“他想让别人知道他的不幸。”
受害人遗体缝合完毕后我做了手部消毒,然后坐在小冷的身边,静静望着她那张娴静的侧脸,“我有件事想求你,希望你能答应我。”
她专心地写着尸检报告,“想问玲珑吧?”
“嗯。”
“她现在挺好的。”
“她在哪?”
她停下笔,看着我。
“她特意嘱咐过我,不让我告诉你她在哪。”
玲珑是在故意躲着我,或许,就是想用距离来拖垮我们的关系。
“如果你真想去看她,我帮你安排。”
“算了。”我不想为难小冷,“只要她一切都好,我都没问题。”
她的手落在我肩上,“人毕竟是在她手上死的,这件事对她的打击确实不小,别抓得太紧,多给她点时间,我会帮你开导她。”
“我只是不放心她一个人。”
“只是暂时的,别忘了她也是我徒弟,我会帮你照顾好的。”
“谢谢。”
风停雪静,这个夜格外安详。
两起案件间隔仅仅几天,谁也不敢保证,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会不会继续作案。凶手身份谜团对我们是一个巨大威胁,小冷一直为此而苦恼,如何才让凶手露出破绽?
“也不是没有办法。”
小冷看我,“你有主意?”
“给兵心办一场葬礼。”
小冷凝眸,“你想把凶手吸引出来?”
“他引以为傲的是他的下毒手法,如果他真的只是想让白雪公主永远沉睡,那么兵心的死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否定,你猜他会怎样?”
“他一定会去看个究竟,不过这种事要征求家属同意。”
这时。
陈思冲撞进来,猛喝了两口水。
他的出现阻断了我们的思路,也成功将我们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于是小冷问他,怎么样,人抓回来了吗?
陈思叹气,“连个影都没看到!”
“刚好有件事跟你商量,我们想给兵心办一场葬礼,家属方面需要你去沟通。”
“啥?”
陈思一惊,问,“人死了?那也轮不着咱们给她帮丧事啊?”
“假的。”
他拍着脑瓜,“假的?这我就更糊涂了。”
我解释。
我们是想通过这场假的葬礼把凶手给引出来,不管凶手是阿桑也好,别人也罢,只要他去了就一清二楚了。
陈思继续抓头,“他会上你们的当吗?”
小冷异常坚定,“一定会。”
可我心里没有底。
这个办法是我率先提出来的,所以我所承受的压力要大过别人。关于犯罪人的动机与想法都只是猜测,虽然有逻辑根据,但没有证据支撑,稍有纰漏,必将前功尽弃。
陈思说,“这个我得先向局里做申请,毕竟需要经费。”
“嗯。”
翌日。
陈思带着一好一坏两个消息找到我们。好消息是局里批准了这次行动,坏消息是没有经费支持。
也就是说,要想行动正常进行,我们必须自掏腰包。
小冷说,“这次的费用我出。”
我摇头,“这主意是我出的,所以费用应该我拿。”
陈思笑了,“有我这个队长在,还轮不到你们两个吧?都别争了,咱局欠我的经费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回,我现在就去联系兵心家属,你们等消息吧。”
陈思走了。
两小时后他以电话的方式带来一个好消息,受害人兵心家属同意了我们的请求。随后我们又联系了马戏团,他们也答应配合我们的行动。
那天,天晴。
葬礼现场在庄严肃穆,寂静无声。
兵心的黑白遗照放在棺柩前,参加葬礼的人全部黑衣裹身,面色沮丧,这场面,这氛围,可以以假乱真。
“注意每一个接近灵柩的人,有情况随时汇报。”
对讲耳机里传来陈思的声音,此刻他正坐在警车(指挥台)里做着调度。而我穿着便衣站在人群里,近距离监视着每一张瞻仰遗容的陌生面孔。
“有没有可疑的人?”
直立在我旁边的是马戏团的负责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男人,他摇着头和我说,“暂时来看没有,他们都是我们马戏团的人。”
“嗯。”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将我的耐性的信心消磨殆尽。直到我手心布满了汗水,失望与担忧一点点在心中团聚时,对讲耳机里传来了陈思急躁的声音。
“各单位注意,有一可疑男子进入现场,身便穿黑色格子外衣,密切监视。”
声音刚落,教堂庄严的大门就被一个穿黑色连帽衣的人推开。他一步一步向我们靠近,低着头,像是故意不让人看清他的脸一样,保持着冷漠与神秘。
在场的每一颗心都紧缩起来,所有的目光几乎同时落向了他。
我问,“这人你认识吗?”
马戏团负责人用力看去,摇头,“他一直低着头,我不太确定。”
说话间黑衣男子已经走到灵柩前,一张看不见的脸似乎正与里面的女人对视着,那一刻我的神经紧绷成了一条线。
突然。
这男人撒腿就跑,同一时间,对讲耳机里传来陈思的命令声,“行动!”
潜伏在周围的干警一拥而上,一眨眼的功夫就将嫌疑人制服。
“跑什么?!”
藏在衣帽下的是一张臃肿的男人脸,他惊慌失措地望着我们,大喊大叫,“是他让我跑的!”
“谁?”
“让我来的人!”
灵柩里跳出来的小冷在他耳朵上发现了一个对讲耳机,眉头一皱,“上当了!”
我大声问,“是谁上你来的?来这里做什么?”
他惊慌失措地回答着,“我不认识他,他逼着我这么做的,我不答应就会死!”
“答应什么?”
他回答,“替他瞻仰遗容。”
很明显这个人不是我们要抓的嫌疑人,而是一个试探虚实的替身。
同时。
有警员在他的衣服上发现了一枚还在运行偷拍纽扣,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的言行举止正被人监控着。
“妈的!”
陈思破口大骂,犯罪人实在太狡猾了。
高举起那枚偷拍纽扣,我戴上了对讲耳机。
“你到底是谁?”
片刻后,耳机里传来一个伪装后的男人声音,他说,“那天我就坐在你背面,你却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很痛心吧?”
我紧咬着牙,“你逃不掉的!”
“你们警察最爱讲大话,有命活着离开再说吧!”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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