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饕和刘常升收拾着石桌上的碗碟,说:“生老病死,人世间人人都必须经历的过程,哪怕是我们也一样。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你怎么能确定,一个生物的死亡就是终结呢?而不是另外一种开始!”
胡蔚然带着心底隐约的期望和满心的伤痛,在刘常升的照顾下,安然入睡了,临睡前,他有种感觉,或许这一觉起来之后,结局会变得不同。
在阿饕和刘常升离开之后,白啸博送回白素素又回到四合院。
他回到四合院的小后院,手里提着半打啤酒,坐在石凳上慢慢地喝光,才晃悠到自己的房间里,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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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九月的京城,清晨并不太热,阳光初升!
胡蔚然听着手机的闹铃声睁开眼睛,好一阵没反应过来自己在什么地方,大概过了三分钟,他想起来这是苍凌的小后院自己的房间。
起身洗漱后,他来开|房门,正巧隔壁住的白啸博也洗漱完毕,穿上制服出门。
“早!胡局!”白啸博微微点头。
“早!白队长!”胡蔚然也点点头。
两人习惯使然地朝着饭厅走去,路上低声谈论两句工作上的事儿。
“早!苍先生,今天起这么早呢?是不是有事儿要去办啊!”胡蔚然熟门熟路地拉开苍凌左手边的红木椅子坐下。
白啸博抿着嘴唇,拉开苍凌右手边的椅子坐下。
“你们早!昨天晚上睡的还好?”苍凌放下手里的晨报,微微一笑。
桌子上已经摆上满满的早饭菜式和面点,很是丰富。
“哎呦,今儿可真丰富啊!”胡蔚然夹了汤包放到苍凌面前的小碟子里,“这边就是清净,不像环线那边,一早上各种闹腾,周末想睡个懒觉都不行。”
白啸博赶忙给苍凌添了碗清粥,又夹了苍凌喜欢吃的酸菜梗,放在清粥上,说:“先生昨天晚上睡得好?”
苍凌依次看看他俩,笑道:“我倒没什么不好,还担心你们没睡好呢!”
白啸博和胡蔚然互相对视一眼,都是一脸的懵。
“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儿了吗?”胡蔚然咬着只包子问。
白啸博同样的神态,昨天晚上他俩都在客房睡的,没道理发生事情他们俩不知道啊?
苍凌摇头,继续笑道:“没什么,不过是半夜进了小贼,幸好阿饕让常升过来看看,才没出什么乱子。”
不知道为什么,胡蔚然和白啸博听了苍凌这番解释,直觉上是完全不信的。
这小院儿不大,要是真的进来小贼,怎么可能他们俩人都完全不知道呢?别说胡蔚然这个中年人睡眠本身就浅。
就是白啸博,他到底是从战场上下来的,经过特别的专业训练,不说时刻警醒,但是这院子进小贼这种动静,他不可能还能睡得死死的醒不来。
他们俩人在彼此眼里都看到对方深深地疑惑和怀疑,只是谁都没说出来。
而苍凌虽然吃着早饭,却也在观察他们。
吃完早饭,白啸博开着带着胡蔚然离开四合院去上班。
苍凌收拾收拾,换身衣|服去了前面街角的小楼,今天正巧是常规施食的日子,这会小楼里外,楼上楼下都是过来吃早饭的救助者们。
阿饕抽空从后厨出来,见到站在一旁红枫旁边的苍凌,说:“可都吃好了?晚点让小豆丁去收拾,今天你打算去哪里?”
苍凌看看满堂都是人,道:“去看守所,双魂的事儿总得解决掉。关家两兄弟也要复位,总不能丢着双魂不管。”
阿饕皱眉,说:“那俩东西你还管它们作甚,差点没害死你,要不是白熠来得及时,你现在就……罢了,陪你走一遭。”
苍凌笑了笑,道:“莫要这样恨双魂,回头它们还有大用处的。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鱼妇的事儿么?鱼妇出现,颛顼(zhuanxu)也不会太长时间了吧!
“嘿嘿,你不觉得好玩儿了吗?蚩尤和颛顼,不知道的夸父、刑天、旱魃这些家伙是不是也都要露面了呢?
“我以为这千万年来,它们都化作尘土,不会再出现了呢!阿饕,你就不好奇吗?你就不想恢复原形吗?”
阿饕依旧皱眉。
他已经习惯这样,多出一个自己,多出一个仿佛兄弟一样可以依靠的一半儿,如果真的能恢复固然更好,那样他的力量更强大。
但是……
“如果有一天你能恢复,当面对这些家伙们的时候,你还会再输一次吗?又或者说,你不想为自己报仇?”
苍凌轻声低语,一声声敲打在阿饕的心头。
如今连小豆丁都找回来了,说真的,如果那些家伙们也出现,他还真不觉得意外,只是有些意外而已,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它们还会再次出现。
“话说,连这些家伙们都复活的话,黄帝难道就不会自己从坟墓里跳出来?他老人家的棺材板儿还能盖得住?”阿炫突然插话进来。
他悄声站在两人身后好一会儿,两人仿佛都没发现它似的。
苍凌不可置否地一笑,道:“倒是也你在这里,当初天道安排你留在我身边的时候,其实早就有预谋了吧,我可不信你完全不知道。”
阿炫有些不自在地抬手摸摸自己的下巴,说:“天道的意思么,你迟早都会知道的,现在还不是时机。不过我不会害你,天道也不会。
“有些事儿肯定是误会,回头天道自己会跟你解释的,至于其它的事儿,天道说让你自己看着办,它完全不会插手也不会管,该怎么做你都知道的。”
苍凌走到他面前,伸手拍拍阿炫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道:“我别的不希望,只求你在关键时刻帮我护好阿饕、阿与和常升。”
阿炫有些尴尬的神色,脑子里不知道在思考什么,过一会他抬头正好看见红叶往这边看,阿炫才赶忙点头应下来。
阿饕交代阿餮和常升在后厨里忙着,他换过衣|服就跟苍凌两人去了位于京郊的看守所。
去之前先给白啸博打了个电话,白啸博安排一番才使得他们俩人一到看守所门口就直接被狱警迎了进去。
关泓睿被关押在一间独立的约十来个平方的小套间里。
狱警一直带着苍凌和阿饕两人直接进到这里,苍凌直接站在套间门口,关泓睿睁大双眼,简直不可置信。
狱警离开。
苍凌笑道:“怎么?没想到我没死是吗?”
关泓睿好像马上想到什么似的,低头一笑,摇头说:“差点就忘记阿苍是什么了呢!银钩本身就是你的,再怎么堕魔也不会伤害原本的主人啊。”
如今的银钩应该已经在苍凌的身体里了吧!
苍凌也懒得说太多废话,直接道:“我是来接你的!你们俩也应该回归本位了,佛祖那里自然有我去交代,你们只管安心和银钩一起就好。”
关泓睿没什么过于犹豫,就算不情愿又如何,它们本身就是没有生命的被捻在一起的两根灯芯,如果不是有幸被点在佛祖面前,它们也不会有生命。
或许是听过太多的佛祖的圣言,它们开始有自己的思维,有自己的想法,佛祖发现之后并没有让它们燃烧到尽头,而是给它们身体和真正的生命。
它还记得,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模样,虽然黑乎乎的但是紧紧地包裹在银钩之外的时候,它觉得万分的兴奋,掩饰不住自己的喜悦和银钩共鸣。
它能感受到共鸣里还有跟自己捻在一起的那根灯芯。
后来,佛祖把银钩赠与给苍凌,苍凌那时咬破自己的手指尖,第一滴白色的血液滴在银钩上,第二滴同样白色的血液滴在自己身上。
苍凌给它们取了新的名字,它叫离目,另外一根灯芯叫巽火,它们跟银钩一样,同时认苍凌做自己的新主人。
从那之后,苍凌带着它们仨,天南地北,天上人间地狱,没有什么地方没去过的,没有什么美景没瞧过的,没有什么食物没吃过的。
对了,还有苍凌身边的这个家伙,虽然只有一半的魂魄,只有一半的气息,离目还是觉得无比熟悉,它晓得,这家伙也是一个无所不能的神。
凶神!
还是个无所不吃的家伙,从不挑食,什么都吃,哼,每次苍凌为它准备的食物都是翻倍的计算,也没看见过这家伙有吃饱的一天。
“看什么看,没见过我啊,小灯芯!”阿饕很拽地姿势依靠在一旁。
哼!关泓睿一偏头,懒得搭理阿饕,这家伙跟它从来都是不对盘的,两人吵架,自己从来没赢过。
只要吵不过自己了,阿饕就会张嘴一口把自己吞下去,哼!每次从这家伙的肚子里出来都恨不得刷掉几层皮。
苍凌无奈。
抬手。
关泓睿把自己的额头抵在苍凌的手掌之上,苍凌开始颂唱咒文,不一会关泓睿的身体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苍凌手掌中心多了一颗白色的宝石,他放进口袋里,跟阿饕出了监房。
等在外面的狱警打开门的时候,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就带着苍凌阿饕离开了看守所。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关泓睿睁开眼睛,从地上爬起来躺到硬邦邦的床板上,那手臂盖着双眼,不一会就听到了他传出来的鼾声。
从外面返回来的狱警心头落了口气,拨通白啸博的电话,把这里发生的事儿都转述给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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