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小船,船上没有浆,坐上去后,小船轻轻一晃,离了岸,缓缓飘向大海,这是洋流的作用。
小船在海中越来越快,绕过一座座雪山开向南方,不一会就出了冰山群,进入广袤的北冰洋。直到小船开出很远,我才回头看了一眼,冰山已经不见了。
接下来,小船沿着看不见的洋流,在冰洋上一路向南飘,我心中感慨,当年的那些先民们,也如我们这般沿着洋流而下的吗?
由于是从北极过来的,无论哪个方向都是南方,所以我也不知小船会飘向哪里。
我们飘了整整一天后,依然没有看到岸,好在夏季的北冰洋并没有完全封冻,到处都是浮冰,海鸟往来穿梭,鱼儿不是跃出水面,倒也不寂寞。就在这一天中午时分,我们终于找到了久寻不见的方小梅。
船儿还在飘着,玄真子首先发现了她。
在我们的前方,方小梅顺着洋流踏水而行,身穿着厚厚的皮袍子,宛如从远古一步步走向现代。
终于看见了她,我们激动万分,站在小船上大声挥手呼喊,方小梅一怔,转回身,喜色立刻爬上脸庞。
“你们去了哪里?找不到你们,急死我了!”方小梅站在海上跳着挥手呼喊,看上去比我们还要激动,她是水之精灵,冰夷的化身,在任何海域都不会有事。
终于又到了一起,玄真子和方小梅抱在一起,又哭又笑,这两天可把我们彼此都急坏了。我在一旁看着,心中却独有一份怅然,没人能懂,也不能说给人听。
后来,我们在浮冰上找了两块兽骨当做船桨,依照方小梅的指点,开始向前划,这样速度会快一些。
又过了一天,我们依然不知道到了那里,不过浮冰渐渐看不见了,四周惟余深蓝的大海。
划着划着,方小梅忽然看向右方的大海,小声说:“水下有东西。”
她的话音刚落,我从浆上果然感觉到了一股湍流,接着小船右边百米外的海面突然破开,一艘黑洞洞的庞然大物缓缓浮出了水面。这回出来的不是鲸鱼,而是比任何鲸鱼都要大很多,一般我们管这东西叫……黑鱼!
一艘庞大的核潜艇浮出水面,和我们同向行驶,顶部的舱门打开,有个人探出脑袋对着我们挥手。
我原本被吓了一跳,等看清那人后,松了口气,冷冷转回去继续划船,不看他们。
来的,是卫峰。
过了一会,一艘小机动船被放出了核潜艇,卫峰和两个人乘船向我们开了过来,一路大喊:“停下,我们不能再往前啦!”
我对他憋了一肚子气,完全不搭理,你们不能前进更好,懒得跟你们纠缠。
最终我们还是被追上,机动船和我们紧挨着,看见我们玲珑剔透的小船后,三人目瞪口呆。
“不理我不要紧,可你们就打算坐这条船去阿拉斯加?不等靠岸就得化了!”卫峰眼珠一转,松了口气,一副吃定我们的架势。
我听得一怔,我们竟然穿越北极圈,接近阿拉斯加了!也确如他所言,再往前划,小船就得彻底化了,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我们三人相对使了个眼色,全都闷不做声翻过去爬进了他们的机动船,各霸位置坐好。
卫峰看见我们的架势,“哈哈”一笑,“小米同志别误会,关于你们在俄罗斯的情况,通过马红旗我们已经了解了,接下来的事情我们会完成,总而言之,你们已经圆满完成了任务,国家感谢你们,这一趟,是专门接你们回家的。”
看见马红旗示意船调头,我终于坐不住了,出言阻止,“谁告诉你我们要回家的?”
卫峰疑惑了,“不回家?那你们要去那里。”
“美国。”我淡淡答了一句,对着开船的小战士使了个眼色,那个小战士对上我的眼神后,打了个摆子,义无反顾跳进了海水中。
船上两人目瞪口呆,另一位身穿海军服的中年大校大声质问:“你跳海做什么?”
“报告!”那个小战士在水里快哭了,行了个军礼回答:“我也不知道哇……”
卫峰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他也没有解释,拦住大校,对我无奈道:“小米同志,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身为上级领导,怎么能这样对我们的战士?”
“嘿嘿。”我呲牙一笑,“不光是他,还有你们,究竟是主动跳下去,还是‘主动’跳下去,自己选吧。”
卫峰这人特识时务,看见我眼神不对后,他二话不说,转过身“噗通”跳下了海,特干脆。剩下的那名海军大校顿觉压力好大,犹豫一番后,竟然也跟着跳了下去。
夺得了小船的控制权,我开始研究怎么开这玩意。
“小米同志!”卫峰泡在冰水里仍不死心,叫嚣道:“请记得你现在的身份!”
“我什么身份?”我没好气的抢白他,“我同意了吗?我签字画押了吗?甭来这一套。”
说完,我一拉闸,小船的引擎加快转速,带着一溜白浪,开向了南方。
身后传来卫峰的呼喊:“一路顺风啊,我会给你们安排好的。”
回头看,三个人在水里扑腾,正在对我们挥手道别。
其实伟峰这个人挺仗义的,不过我实在是受不了拘束,帮一次忙可以,长期就免谈了。
船开出去后,我就为自己来了个全身大检查,最后在随身背包里发现了一个小小的金属方块,比小拇指甲盖还要小,不知是怎么来的。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这玩意暴露了我的行踪,否则他们根本不可能在茫茫冰海中找到我们。
我原本准备扔掉那玩意,想了想还是揣回兜里,又狠狠咒骂了卫峰一番,继续开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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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后,美国阿拉斯加州西北海岸。
终于又看见陆地了,前方是黝黑@岩石构成的峡湾,绵延无尽,陆缘布满了积雪。
我还是头一次来美国,没想到却是以这样的方式……
海岸边的风浪很大,岸边又密布着礁石,我驾船的技术不行,不敢随便靠岸,只得沿着海岸线往东开,准备找一块相对平缓的沙滩靠岸。
开着开着,我发现岸边站着两个老头,在用力对我们招手。
“是小米先生吗?”那老头见我们不搭理他,拢着双手大喊,我心中一动,把船开了过去。
当时我心里冒出了一个词——间谍!
我并不觉得紧张,还觉得挺刺激的,间谍啊!想想就带劲。不过事实证明我想多了,不等我的船靠岸,其中一个看上去儒雅的银发老者对着我挥了挥手,用夹生的汉语说:“鄙人是美国国土安全局的,受贵国委托,来现场办公,为三位办理签证。”
看来是卫峰他们安排的,我顿时就觉得没意思了。
不过这样也好,办理了出入境手续,就可以大摇大摆的在美国旅行了。
小心翼翼靠了岸,我们三个人下了船,那个银发老者(其实也不算很老)打开一个箱子,从里面取出一些表格给我填,自己则用笔记本电脑做录入。按照他的说法,我们三个走的是外交通道,所以程序和一般的旅客不一样。
究竟哪儿不一样,我也说不上来,反正他叫我干什么就干什么。说起来他的效率也不咋地,足足折腾了个把小时后,才算帮我们办好,护照盖上了章,事情就算完成了。
接下来我才注意到还有一位穿着大衣的老者,一直在旁笑盈盈看着我们,始终没有说话。
“好了,我的工作完成了,祝三位愉快。”
银发老者忙活完,把东西收好,提着箱子和我们分别握了下手,就此转身离去,这时那穿着大衣的老者方才上前一步,对着我伸出了手,“鄙人本森-斯威夫特,达特茅斯学院古代史教授。”
我听得一怔,不过还是下意识和他握了下手。
本森-斯威夫特接着说:“很意外吧?其实是我的老朋友马红旗委托我来的,我将负责接待诸位,另外,我有个研究课题遇到了些麻烦,希望能得到米先生的帮助。”
一听说是马红旗的朋友,我下意识心生警惕,缩回了手。
本森-斯威夫特爽朗一笑,道:“威尔-福特的事情我听说了,很遗憾……不过我和他不同,我没有任何背景,米先生不必紧张。”
我点了点头,不过神情依然保持着警惕。
本森-斯威夫特有些尴尬,想了想,转过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路上再详谈吧,已经订好了去亚利桑那的机票,咱们这就得赶过去了。”
接下来就是选择题,究竟要不要跟着个人走?
只是稍作权衡,我就有了决定,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我也没钱了,国内的卡在这里没法用,不跟着人家就只能打猎为生,我到是没什么,总不能让两个女人跟着我受苦吧?
我抱着走一步看一步的心态,点了点头,一行人跟随本森-斯威夫特转过了峡湾,前方是一条孤零零的山间公路,有辆汽车停在了路边。
在本森-斯威夫特的带领下,我们放好行李上了汽车,车子载着我们在雪山之间环绕,开向了南方,北冰洋逐渐被抛在了身后,再也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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