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丁锐正脸朝下趴在地上,有一名忍者用膝盖跪顶在丁锐的后心,死死地压住了丁锐。地面上坚硬的石头和针状的落叶,扎得丁锐的脸非常疼痛。但丁锐依然咬紧牙关一动不动,他心里在等待。一面凝神听着罗刹士兵的脚步声,一面暗暗的积蓄着身体的力量。想等到罗刹士兵距离更近一些,自己就竭力挣扎以引起罗刹军队的注意。
可是他的如意算盘并没有打响,丁锐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罗刹士兵的脚步声虽然不时的在周围响起,却始终没有接近过自己。过了没多久罗刹士兵的脚步声居然渐渐消失了。丁锐感觉到自己又一次被人扛上了肩头,快速的奔跑了起来。一路就这样跑跑停停,至少有七、八次周围传来了罗刹士兵的脚步声,即使最后两次丁锐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竭力挣扎,但却始终没有引起罗刹士兵的注意。而且越到后面,扛着自己的忍者蹲下来,隐蔽的动作间隔时间越来越长,丁锐心里清楚自己离开罗刹的军营已经越来越远。直到后来那个扛着丁锐的人一口气连续奔跑了将近一个小时以上才把丁锐放下来,而放下来的那一刻,丁锐感觉到自己坐在了一辆汽车的坐椅上。丁锐知道自己已经彻彻底底的落在了膏药国忍者的手上了。
还没等丁锐来得及沮丧,他就感觉到自己的左臂被针刺了一下,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倦意就袭上心头。丁锐耳边听见那叫甲贺的忍者用中文对自己说道:“丁桑,你安心的睡一会儿吧。等你睡醒了,就好好去完成你的使命!”丁锐只感觉到这个声音像是从极远极远的地方飘过来似的,同时丁锐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断的下沉越沉越深,像是跌进了深不见底的黑色深渊。
接下来的几天丁锐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毛绒玩具,只能任由别人摆布。这期间膏药国人把它转移了好几个地方,空隙间似乎也给他做了很多次体检。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塞一颗圆形的药丸到丁锐的嘴里,那药丸散发着浓烈的鱼腥味让丁锐倍觉恶心。只是神奇的是,这药丸入口即化,吃下这药丸之后,很快丁锐的肚子里就会暖暖的发胀。把他原有的饥饿感觉,消解得一干二净。唯一不变的是这段时间里,丁锐的眼睛上一直被蒙着黑布。而他的手脚也一刻都没有获得过自由,每次转移他位置的时候毫无例外的都会给他打一针麻醉针,让丁锐短时间失去知觉而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这几天里丁锐的脑袋一直昏昏沉沉的,而且他感觉到自己的生物钟好像也被打乱了,很难确切的判断出现在是什么时间。丁锐记得自己是一九四五年八月四日上午下的火车,然后亡命逃亡了一天。八月四日的傍晚遇上了罗刹红军,后来听爷爷说自己昏迷了一天一夜。那么到自己落到膏药国忍者手上的日期应该是在一九四五年八月五日的晚上。丁锐估计着自己落到膏药国人手中,大概已经至少有三天或者是四天了。按照他之前学过的知识,美国应该已经向膏药国投下了两颗原子弹,而罗刹红军应该也已经发起了对膏药国关西军的总攻。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获救?也许要等到裕仁天皇接受《波茨坦公告》全面无条件投降的那一刻吧。
而唯一让丁锐觉得庆幸的是,被膏药国人抓住已经这么多天了,膏药国人还没有杀了自己,而且也没有用什么老虎凳、辣椒水之类的酷刑来招呼自己。另外除了给自己检查过几次身体之外,似乎也没有看出膏药国人有把自己交给七三一部队的意图。可见膏药国人的目的不是要自己的命,只要能活下去就依然还有机会。所以在这几天里,丁锐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反复的劝慰自己,一定要沉住气一定要坚持的活下去。
在数不清第几次被麻醉药导致昏迷之后,丁锐终于又慢慢的醒了过来。这次他发现,与以往大多数时候他是躺着醒过来不一样,这次醒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双手依旧被反绑在背后,但整个人是坐在一个很狭小的空间里的。
丁锐坐着一动不动,他慢慢等待着麻醉药的药力从身体里完全消散。头脑恢复清醒之后,他开始用心的,努力听周围环境的声音。听觉现在是丁锐唯一能够自由使用的感觉了,在努力听了很长时间之后,丁锐发现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和之前几天完全不一样。现在周围丁锐一直没听到有人说话,甚至没有听到人的声音。他不但听不到一点人动作的声音,而且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见。但并不是说这个环境很安静,反而耳朵里一直充斥着低沉的“嗡~嗡~”声,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有节奏的机械运动的声音。听了一阵子,丁锐猜不出自己所处的环境。
不过能够让丁锐确定的一点好消息是,现在身边没有人看守着他。他试着挣了挣身上的捆绑,感觉到绑住自己的依然是那种细致、细密的麻绳。丁锐心中暗自庆幸,好在这个时代的人不流行用手铐,不然的话自己恐怕一点机会都没有。与其等美利坚佬、罗刹老毛子打赢膏药国之后来拯救自己,还不如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丁锐决定把握这难得的机会进行自救。丁锐尝试着用身体向后方和左、右分别撞了撞,然后尽量伸直腿向前踢了踢。他发现自己好像是被放在了一个四面封闭的箱子里,他努力坐直身子抬头向上顶了顶,确认了这个箱子居然还被盖上了。
那么要自救,首先最重要的就是要挣脱手上的绑绳。膏药国虽然是一个崇尚捆绑文化的民族,但好在给丁锐的捆绑却并不特别复杂,只是用麻绳紧紧的绑住了丁锐的手腕。
“也许是我前几天表现得挺老实,让他们放松了警惕吧?”丁锐心想,“哼!你们这帮膏药国倭寇还不知道老子有一项保命的特异功能吧!”丁锐从小的时候就很喜欢玩手指,在他自己的不断按压拉扯之下他每根手指的韧带都比较松弛。比如他两只手的大拇指都可以向上翻到紧贴住自己的腕部。现在丁锐把自己双手的大拇指挪向手腕方向,去努力的忍着疼痛用两个大拇指的指甲,尽力的摩擦捆在手腕上的绳子。
做这种动作非常的吃力,也非常的难受!丁锐虽然咬紧牙关,但是也很难坚持太长时间。勉强试了几次坚持了几分钟之后,丁锐觉得不光自己的手指韧带特别的酸痛,几乎已经用不上力气,就连拇指指尖也觉得火辣辣的疼。不知道是不是指甲都已经磨秃了,丁锐也看不见自己的手指是不是磨出血了?他只能咬着牙继续坚持不懈的去磨着绳子。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他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不知道自己的爷爷现在在什么地方?爷爷肯定是安全的,因为自己出生了。那本奇门遁甲的书,最后应该也是落在爷爷的手上了。”因为丁锐记得自己小时候,爷爷就曾经拿出过一本古书让自己去看,那本古书的内容说的就是奇门遁甲。长大之后虽然对小时候看过的古书没有什么太深的印象了,但是经过这次经历,丁锐肯定自己小时候,爷爷给自己看的古书,就是这次在地洞里从高守谦尸体前拿到的这本奇门遁甲古书。
丁锐继续回忆着自己小时候的一些经历,好像想来想去他也不记得爷爷曾经拿出过那块非金非玉的密钥给自己把玩。难道是爷爷已经用那把钥匙破解了膏药国人青龙要塞里的阴谋吗?还是后来那把密钥遗失了,或者被膏药国人抢回去了?在这个问题上丁锐想不出答案。后来那本古书到哪里去了呢?丁锐接着又想,好像自己上学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过那本书。在自己十二岁那年,爷爷就已经过世了。因为丁锐在家中是长子长孙,丁锐印象中爷爷的大部分遗物,都是由父亲收藏和保管的。而丁锐父亲去世时却没有向丁锐交代过爷爷遗物的储存地方。
同时丁锐还回忆起在他自己七、八岁的时候,曾经有一次和爷爷、父亲三人一起去过北京。
当时在北京的一个远房亲戚家里,爷爷和他远方亲戚聊天。正好说起那远方亲戚的一个孙子,因为刚上小学,很不喜欢老师布置的记日记的作业,总是找各种理由不完成日记。爷爷就拿出了自己的日记本倡导和鼓励那个小朋友,认真完成老师布置的写日记的作业。并告诉那小朋友,爷爷他自己已经记了几十年的日记。
丁锐之所以对这件事情印象深刻,那是因为爷爷劝告完那个小朋友之后,还封了丁锐做那个小朋友的临时老师,教那小朋友如何写日记。丁锐当时和那小朋友年龄相仿,被委任为老师甚是得意。在煞有介事地辅导完小朋友写完一篇日记后,还得到了爷爷和那远房亲戚奖励的零钱出去买了面茶喝。
想到这里,丁锐忽然发现绑住自己手腕的麻绳,已经被自己用指甲磨开了其中的一股。确认了这一点之后,丁锐不由得精神一振,当下再也顾不得手指尖传来的刺痛,更加用力的用手指甲去磨那绑绳了。
“看来这分散注意力的方法很有效嘛!”丁锐心情大好,忍不住夸奖了自己一句,“都还没怎么觉得疼,就已经磨断了一股。”于是丁锐放开心神,一边继续磨着绑绳一边继续信马由缰的随着自己的思绪胡思乱想。他估计爷爷的那本古书,应该是和爷爷那几十本日记本收藏在一起的。如果回到家之后能够把爷爷的遗物找到,就应该能够找到这本奇门遁甲的古书,也能够在爷爷的日记中查找到,爷爷是不是真的已经破解了膏药国青龙要塞阴谋的记录。当然要完成这一点,必须建立在丁锐自己能够回到二零一七年这个前提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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