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葫芦这东西可以说基本是纯物理的东西，我这鞭子是个法器，抽在它脸上之后，毫无作用。

　　但是我把这血葫芦给激怒了，他直接就重重地把老吴摔在了地上，然后狠狠地一脚踩在了老吴的后背上，我甚至听到了咔嚓一声。我知道，这老吴毁了，脊椎骨断了。

　　不过，起码我给老吴争取到了活下去的机会。

　　血葫芦这下冲我扑了过来，大手一身，就抓向了我的脖子。他速度快，力量大，我知道自己跑是来不及了，干脆往下一蹲，一头撞到了这血葫芦的肚子上。

　　接着这一股子冲力，将血葫芦往后推了有两米之后，就再也推不动了。

　　血葫芦一双手抱住了我的腋窝，直接就把我举了起来，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这一下把我摔得，几乎要散架了一般。我倒在地上，抬头一看，这血葫芦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前，一只大脚已经抬了起来，朝着我的胸口就跺了下来。

　　这一脚要是被他跺上了，不死也残啊。我用一双胳膊挡在胸口，它的这一脚直接就跺在了我的手臂上，我的手臂又撞在了我的胸口，就算是这样，我就觉得眼前一黑，满眼都是小星星。

　　紧接着，这只大脚又抬起来了，我这时候脑袋里突然出现了三个字：我完了。

　　我眼看着这只大脚朝着我的脸就踩了下来，突然我的身体往后一滑，刚好就躲过了这一脚。这只脚啪嗒一下就踩在了地上，把我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把头抬起来一看，胖子正拉着我的脚拽着我后退呢。这是名副其实的老汉拉车的姿势。

　　血葫芦不肯放过我，往前追了两步，此时，黑狗子突然出现，一把水枪对着血葫芦就喷了过来，。这血葫芦的眼睛直接就被烧坏了，脸上也起了一层红色的血泡。

　　血葫芦在大火力开始挣扎，也就是挣扎了十几秒之后，就砰地一声趴在了火堆里。

　　我们快速撤离现场，那边的老吴这时候已经清醒了过来，他大喊一声：“我的腿怎么动不了？我的腿怎么了？我的腰，我的腰啊，好疼。……”

　　我这时候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看那火堆里趴着的血葫芦已经被烧焦的尸体后，我说：“我们走。”

　　我们几个快速上车，趁着混乱，开车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车开上了高速公路之后，我们一直向北，很快就开过了前面塌方的地段，离着很远就看到了限速标识，从120公里到80，再到40公里每小时，在塌方的地方限速20。

　　我观察了一下，这里塌方的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的多，一段路面直接就塌下去了，现在是铺的临时路面，大概也就是二十米的距离吧。我们用每小时二十公里的速度行驶过去之后，立即提速。

　　胖子一脚油门就把车开到了120，他松了一口气说：“老陈，我们总算是离开那个是非之地了。”

　　我回头看看那个塌方的地方说：“那铁棺材应该就是从那上面滑下来的。”

　　黑狗子这时候摇摇头说：“要不是你们多管闲事，我们早就离开了。老陈，你刚才差点就去见阎王爷了，多危险。不值得。”

　　我说：“这谈不上什么值得不值得，这是责任。”

　　“那老吴不会感激你的，他会怪你没有及时出手，要是你出手及时一点，他觉得自己就不会瘫痪了。”胖子说，“这种人，不可理喻的。”

　　我没有说话，任凭他们怎么说，我做事有我的原则。起码作为一个萨满巫师来说，见死不救是有大问题的一件事。别说今天我救下来的是一个国家的工作人员了，就算他是一个杀人犯，我也不会眼看着他被血葫芦给弄死的。

　　我们上了六号高速之后，在东花园服务区上了下厕所，弄了点吃的之后，就再也没有停车。我和胖子换着开，一直到了十点半的时候，下了孔涧立交桥，走上了一条乡道。

　　这条路的路况很不好，我们只能慢慢地在山路中前行，到了上安村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了。

　　这地方已经没有多少人家了，村子里住着的大多是老人，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

　　这村子里有一个老的磨米坊，我们就把车停在了磨米坊旁边。在这里有一个小卖店，我们进了小卖店，里面坐着一个老大爷，老大爷有脑血栓后遗症，站起来颤颤巍巍。不过他面带微笑，问我们哪里来的。

　　我说：“大爷，我们是帝都来的，我们是登山队。”

　　“登山队怎么跑我们这个兔子不拉屎的鬼地方来了？你们不是应该去爬珠穆朗玛峰吗？”

　　我笑着说：“我们还没有达到那么专业的水准，再说了，也太远了。”

　　“那你们是想爬哪里？”

　　我说：“我们是来爬灵山的。”

　　老大爷一听赶忙摆着手说：“千万别去爬灵山，村里老人以前打猎的时候，都是不会上灵山的。”

　　胖子说：“大爷，这是为啥啊？”

　　“为啥？”老大爷哼了一声说，“灵山上有鬼兵打仗，大白天的就能听到战鼓擂，说下雾就下大雾，这些鬼兵就在大雾里厮杀。厮杀的声音能吓得你尿裤子。”

　　戴月这时候笑着说：“大爷，我们不怕。您这里有矿泉水吗？”

　　老大爷一听乐了，说：“你来买矿泉水的啊，我这里还真没有，不过我这里有从山上引下来的自来水，都是山泉水，甜着呢，随便喝随便灌，不要钱。”

　　我们四个从小卖部的后门出去之后，就是大爷家的院子里，一根水管从地下出来，上面有个水龙头。我们在这里洗了脸，喝了水，然后又灌满了水壶之后，在大爷这里买了一些高热量的食物，比如火腿肠之类的东西。

　　都背好了之后，我们就都背上了背包，准备出发了。

　　这老大爷颤颤巍巍从柜台后面出来，跟着我们出了门，一直把我们送到了门外之后，他说：“灵山有个忌讳，千万不要在山里大声唱歌。要是有别人唱歌，你们也不要好奇去找唱歌的人，只管做你们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我说：“大爷，有啥说道？”

　　老大爷点点头说：“我们上安的孩子只要懂事了，大人就会告诉他们这两点，不许唱歌，也不能好奇去找唱歌的人。”

　　我说：“那一定是有人听到过灵山有人唱歌，大爷，这唱歌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女人啊，唱得歌好听着呢。我就听到过，只是听不懂在唱啥。”老大爷说，“你们爬啥山不好，非要爬灵山。这灵山上是有主人的，我们上安人有个传统，每年的冬至都是要抬着赶着一头黑色的牛上灵山祭山的。我们这里管这个叫祭牺牲。”

　　我说：“这祭山的仪式进行了多久了？”

　　“一直就有啊，到底有多久了，没有人能说得清了。”老大爷笑着说。这一笑，嘴角就留下来了哈喇子。他用手心擦了一下，然后叹口气说：“老了，病了，没用喽！”

　　我说：“大爷，我知道了，谢谢你提醒，我们会小心的。”

　　老大爷点点头说：“你等着，我给你们一样东西。”

　　这大爷颤颤巍巍回去，出来的时候，拿着一个木制的哨子，递给我说：“拿着，要是迷路了，就在原地不要动了，点一堆火，然后吹哨子，三长两短。村里人听到之后就知道你们出事了，我们就会在前面的烽火台也点一堆火，我们看到烽火台的火之后，就能找到方向回来了。千万记住，不要乱闯，不要大声唱歌，不要吵到灵山的主人。”

　　我把哨子拿过来，对大爷说：“谢谢你了大爷，我一定记住您的话。”

　　大爷这才放下心来，笑着说：“年轻真好啊，我在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现在年纪大了，倒是前怕狼后怕虎了，做事畏首畏尾。”

　　我笑笑，说：“大爷，我们就出发了。很快我们就会回来了。”

　　“去吧，小心点，记住我的话。千万别唱歌。”

　　我们从上安村一直往北，出来之后有一条小路直奔远处的灵山方向，这应该就是上安村人打猎和祭天时候用的路吧。由于这上安村的人越来越少，这条路走过了一个小岗之后就不是那么明显了。

　　我们一直行进，在傍晚的时候，我们找到了一块很平坦的地方，在我们前面五十米就是一个烽火台。我去看了下，过去这个烽火台后就没有路了。

　　我们扎营的这里没有杂草，没有杂草的话蚊虫也会少很多。我们搭建了帐篷，点上了电蚊香液之后，开始吃东西。

　　胖子一边吃一根火腿肠一边说：“冬至祭天是历朝历代的规矩，想不到这村里也有这规矩。”

　　我说：“而且这规矩至少有三千年了，他们管祭山叫祭牺牲，你知道祭牺牲什么意思吗？”

　　胖子说：“牺牲，就是非常有意义地死了嘛，为了大家的利益死了的，都叫做牺牲。”

　　我说：“这是释义，字面的意义呢？”

　　黑狗子说：“牺牲，牺，纯色的牲口就叫做牺。牲呢，就是祭祀时候用的牛。牺牲专门指祭祀时候用的纯色的牛。后来，把牺牲释义到了人的身上，把人比作祭祀的牛，彰显了牛的伟大，也烘托了人的死意义非凡。”

　　戴月说：“牺牲就是这么来的啊，你们要是不说，我还真的不知道。看来这牺牲这个词已经用了三千多年了啊，以前只是用的祭天时候的牛身上，现在大多用在警察和军人身上了吧。中文还真的是博大精深，一脉传承。要是不懂得我们的历史，很难理解我们的语言的。祭牺牲，看来这山里还真的有点意思，用祭天的牺牲来祭灵山，这灵山上到底有啥啊！”

　　我站在地上，看着远处的灵山，然后我拿出了地图来，指着说：“看来我们还要走两天才能到，大家要记得大爷的话，千万不要唱歌啥的，也不要被歌声迷惑。我有预感，这灵山很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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