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给小江打了个电话,和小江说了这里的事情。小江开始的时候没别的,只是说考虑考虑。当我说去接他的时候,小江犹豫了,说:“你们千万别来。我再考虑考虑吧。”
这话一出来,我就知道请小江的事情没戏了。
我把电话挂断之后,对胖子说:“小江可能不想来,他不想和我们有瓜葛了。”
胖子说:“为啥啊?我给他打电话。”
其实我知道为啥,小江不想失去小红。上次小红离家出走对小江的打击很大。小江对小红有很强的占有欲,就像是对自己的孩子一样。
我打电话不来,胖子打电话还是不会来的。胖子挂断电话之后,气呼呼地说:“这小子,看来是想和我们绝交啊。没那么容易,老陈,我们去他家堵他,就算是抬也要把他抬来。这里火烧眉毛了,也该他来救火了。”
胖子说的没错,现在就不是讲面子的时候,必须拿出不要脸的精神来。
我和胖子去了前寨,租了个车直接去了凤凰。一共三百公里,全程高速只用了三个半小时就到了。我们下了高速再次给小江打电话的时候,小江关机了。
胖子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直接去他家找他。”
我呼出一口气说:“胖子,估计没戏,小江这是真的不想和我们有什么联系了。”
胖子说:“我不管,这次他是躲不过去了。”
我们到了小江家的院子外面的时候,看到那两扇木门上写着两个字:“谢客!”
很明显,小江知道我们要来,提前做了准备。
胖子下车之后,上去砸门,里面没有人应声。胖子是个冲动的人,就要翻墙进去。我拽着他的腿,才把他从墙头拽了下来。胖子说:“你拽我干啥,这小子就在家里了。”
我说:“下来吧,小江不想去,你跳进去有什么意义?还是给自己留点脸面吧。”
“老陈,一旦黑狗子也不来,就没有人能治得了那血葫芦了。小江可是湘西尸王,他要是能配合我们,有七分把握能制服那血葫芦。”
我说:“你不能强求别人。”
胖子叹口气,往后一靠就靠在了墙上,说:“那你说怎么整!眼看着这玩意从地宫里跑出来吗?老陈我和你说,这东西要是跑出来了,智商会越来越高,但是凶残程度也会越来越高。再想抓住那可就难了。”
我说:“我明白你说的,但是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小江不去,我们不能逼着他去啊。就算是去了,他也不会干活的,你明白小江的脾气的。”
胖子唉声叹气起来,说:“难道我们就这么回去吗?”
我说:“不然呢?”
胖子说:“先不急着回去,我们先住下,万一小江回心转意了呢。我们到了九月十五当天回去就行。”
我点点头说:“这样也好,反正现在回去也没有啥事。”
我和胖子离开了小江的家,从山上下来之后,就在山脚找了一家民宿住下了。然后给药罐子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们要九月十五当天回去。
这天一直到晚上十点,胖子都在试图联系上小江。但是小江既然不想理你,你做再多的努力也是没用的。我说:“别联系他了,他就是想躲着我们。”
胖子说:“我和他说说这里面的利害关系。”
我说:“没用的,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你知道小江为啥不嘞我们了吗?”
胖子说:“我又不傻,他怕失去小红。小红好像很愿意和我们在一起,小红很叛逆。”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说:“就是这个原因。小红是小江最好的作品了,当自己孩子一样。”
胖子说:“那也不行,明天我就去敲门,不开门我就敲一天。”
我闭上眼躺在了床上,我说:“睡吧,有啥事明天再说。”
第二天一早胖子我俩就去敲小江的大门去了,小江还是不开门。胖子用遍了和小江的联系方式,小江就是不回复。我和胖子逐渐意识到,小江这是真的要和我们绝交了。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
本来打算九月十五当天回去的,我和胖子一看这情况,干脆在九月十四这天,我俩吃了午饭之后就找车回去了。
到了千户苗寨的时候,是下午四点,又到了后寨的时候刚好赶上吃晚饭。
也就是这天晚上,我们听到了消息,保龙僧和段三花把黑狗子请来了,并且正在往这边赶呢,明天早上应该就能到了。
其实我还是觉得黑狗子会来的,只要保龙僧和段三花对黑狗子说两个萨满向他问好的话,我想他会认真考虑下的。
但是我也知道人是会变化的,人家现在已经是业内顶级的人物了,我们也不能像以前一样那么随便。这天晚上我把胖子叫到了帐篷外面,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我说:“胖子,见到黑狗子千万不能叫黑狗子了,毕竟黑狗子也是要面子的。人家现在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们要维护他的面子,他才能给我们面子。不然这小子一翻脸,我们也不好过。”
胖子点点头说:“我知道你什么意思,通常人有了地位脾气就大了,也更好面子了。”
我嗯了一声说:“你知道就好。黑狗子明天上午就能到了,到了之后,我们也不要急着找他。估计拜见他的人多了去了,我们就不要添麻烦了。他要是有那点意思,会来找我们的。”
胖子说:“嗯,我们也不是那种会阿谀奉承的人,说白了,他尾巴大苫自己的屁股,和我们有啥关系。我们凭本事吃饭,也不会请他赏口饭吃。”
我点点头说:“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商量好了之后,我们回到了帐篷里,然后倒下去玩手机了。
也就是这天晚上,我迷迷糊糊就感觉到有俩人进了我们的帐篷。我坐了起来,清晰地看到两个人影,一高一矮,高的穿着白衣服,矮的穿着黄衣服。这是两个小伙子,长得都很精致。
他们每个人都背着一个口袋,到了供桌那里,就把供桌上的东西装进了口袋,背走了。
我心里清楚,这绝对是幻境。我看向了胖子,胖子睡得很香,看向了药罐子,药罐子也睡得很香。一旁的呦燕和关山爱也在睡着。但是有一点,他们睡觉都特别的安静,呼吸声都没有。这是不正常的,胖子睡觉声音很大的。我知道,这不是现实,这是一种奇妙的梦境。
这种梦境不会令我紧张,这和梦魇完全是两回事,我看着这两个小伙子把东西背走了,甚至感觉到一身的轻松和畅快。我往后面一倒,闭上眼很快又睡了过去。
一个人在梦里是很少能理性地去分析一件事的,也就是说,人在梦里都是浑浑噩噩的,就算是有短暂的智慧,也只会是类似本能的那点思考能力。在梦里我们和孤魂野鬼的智商基本持平。
第二天一早,我起来就直接去看供桌,上面的贡品已经不见了。我知道,昨晚的梦是真的。
胖子起来之后,我对胖子说了昨晚的事情。胖子说:“拿走就省心了,我们也就算是还愿了。”
我嗯了一声说:“以后再有事,请黄大锤和胡小白应该就简单很多了。毕竟我们之间已经取得了初步的互信。”
我们在吃早饭的时候,外面就乱了起来,降龙尊者吕春秋到了。
我和胖子端着饭碗在门口看看,那真的是人山人海,前呼后拥啊。一般人都挤不上去。
这些人簇拥着黑狗子到了坑边上,在这绵绵细雨中,有人给黑狗子撑着伞,还不是一个,而是一群人给黑狗子撑着很多伞。
胖子扒拉了一口饭说:“至于的吗?”
我说:“当今社会就是这么现实。走吧,回去吃饭吧。”
回到帐篷里的时候,除了药罐子和挖掘机小子之外,其他人都跑出去看热闹了。都想一睹降龙尊者的风采。不过我远远看去,黑狗子确实还是有些派头的。
最后听说,黑狗子住进了关山爱的大房子里,住进去之后,除了保龙僧和段三花、关山爱、呦燕,其他人都不得私自入内。想要拜见,需要先递帖子。据说关山爱和呦燕现在成了黑狗子的贴身侍女了,负责照顾黑狗子的饮食起居。
我和胖子也没有兴趣去见他,我们几个就在帐篷里安心住着,药罐子也不是那种喜欢去巴结奉承的人,安心给挖掘机小子治病。挖掘机小子的腰已经基本不疼了,只是不敢用力。再有三个月,也就能痊愈了。现在药罐子给他腰里夹了板子。他还是不能乱动。
一直到了下午两点的时候,保龙僧和段三花过来了,段三花说:“我们和降龙尊者说了这里的情况,降龙尊者请你们过去,说听听你们的意见。你们真的太幸运了,这么容易就能见到降龙尊者了。多少人在外面求见,你是没看到啊。也不知道都从哪里听到的消息,很多人都从四面八方赶过来了,就是要见见降龙尊者的面,接受降龙尊者只字片语的指导。”
我说:“我们就不过去了,你告诉降龙尊者,就说我们没啥意见。只要他能灭了这血葫芦,怎么都行。”
保龙僧说:“老陈,你什么意思啊?机会难得啊。要是你能和降龙尊者结下善缘,成为朋友,你前途无量啊。”
我说:“真的不去了,我这些天太累了,只想好好休息休息。”
胖子说:“我们真的不去了,你和降龙尊者说一声,就说我们真的不配见他。我们只是小萨满巫师,没办法和降龙尊者这样的大人物同台唱戏。”
段三花叹口气,说:“看来你这个胖子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保龙僧点点头说:“既然你们这么坚决,我也只能这么回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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