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打完了之后，我和胖子再次去见了赵志华，进去之后，赵志华在装睡。

　　我过去捅了捅他的肩膀说：“赵哥，醒醒吧。五目真人来看你了。”

　　我这话一出来，他顿时就坐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说：“是不是觉得很刺激啊？很快他就会来看你了，我查清楚了，是你帮着五目真人在响堂山盖了一座别墅，起名叫五目观。另外他还有个女弟子叫赵瑶。这个五目真人就是你身后的那个黑手。还要我说下去吗？”

　　赵志华这时候死死地盯着我说：“你在找死！”

　　我说：“看来你被这个五目真人洗脑不轻啊，是不是真的以为他能呼风唤雨了？你是不是迷信了？他就是个普通人，赵哥，你该清醒一下了。等下我就去邯郸响堂山，先把这五目真人的家抄了，要是能抓到他最好，抓不到的话，就通缉他。”

　　赵志华舔了舔嘴唇，最后闭上眼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说：“小陈，听我一句劝，不要惹他。”

　　我说：“你心虚了吧，赵哥，你告诉我，是不是心虚了？”

　　胖子呵呵笑着说：“一定是心虚了，老陈，这老小子挺不住了。”

　　赵志华这时候往后一靠说：“我头晕，低血糖了，能不能再给我一个馒头吃？”

　　我说：“一天一个馒头，不能再多了。”

　　赵志华翻开眼皮看看我说：“你别落我手里，我让你生不如死。”

　　我说：“你放心，不会有那一天的。你这么对抗调查，等案子查清了，一颗子弹就送你转世投胎了。”

　　胖子说：“老赵啊，你就别说狠话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是面对一下现实吧。”

　　赵志华突然看着我说：“我有的是钱，你开个价。”

　　我看着赵志华呵呵笑了。

　　赵志华这时候看着我，小声说：“开一个你想都不敢想的价，凡是人都是可以收买的，就看出得起出不起。陈老弟，三十亿怎么样？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你们出趟门就行，给我几天时间。”

　　胖子说：“真大方啊，这要是从一开始就这么大方就好了，也许就成交了呢。现在实在是太麻烦了。”

　　赵志华说：“美金，我说的可是美金。我的美金都存在波斯，只要你们给我个机会，我就拉三十亿美元的石油回来，收入全是你们的。”

　　我说：“你也是个人才啊，不过你最不该的就是出来害人。”

　　赵志华摇着头说：“我没杀人。”

　　我说：“你告诉我，人是谁杀的。”

　　赵志华这时候的确是慌了，他额头开始冒汗，鼻尖上也开始冒汗，眼睛飘忽了起来。

　　我弯着腰，看着他的眼睛说：“赵哥，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现在交代还来得及。正如你所说，你有的是钱，只要你老实交代，法院会从轻处理的。你早点出去，还是风风光光一个男人。要是你一直对抗调查，从重处罚的话，可就麻烦大了。你想想，判你十五年和五年的区别是很大的。”

　　赵志华的脸这时候抽动了起来，他抬起双手开始擦自己脸上的汗。

　　我知道，他的心理防线崩溃了。

　　他这时候竟然流眼泪了，流眼泪之后就开始流鼻涕，他变得很激动。

　　胖子这时候淡淡地说：“老赵，你这是后悔了吗？这算是悔罪吗？这还没有二十四小时呢，你怎么就扛不住了？”

　　胖子这么一说，赵志华彻底崩溃了。

　　赵志华这时候举着手要抓我的肩膀，但是手随后又放下了，他趴在了桌子上呜呜大哭了起来。

　　胖子说：“哭啥啊？是不是想家里人了？”

　　我说：“赵哥，说说吧，家里都有什么人，其实不说也没关系，我们去公安系统里一查就都出来了。”

　　赵志华摇着头说：“查不出来的，我光棍一根，但是我有个私生女。就是，就是你们说的赵瑶。希望我不要连累到她。”

　　我说：“你不说我也猜到了，其实这只是迟早能知道的事情。你能说出来，说明你醒悟了。”

　　赵志华说：“我没有杀人，我其实只是个参与者。万家的二小姐联系的我，让我帮忙找个高手，要干一票大的。我本来是没在意的，我又不差钱干嘛做这个？但是万家二小姐说这次要对付的是常家的人，你也知道，我对常家人恨之入骨，我就稀里糊涂同意了。”

　　我说：“杀人是要偿命的，你没想过吗？”

　　赵志华说：“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反正我就是想弄死姓常的一家。他们让我很不爽，我要立下规矩，让江湖人以后不要再随意欺骗我，这也算是杀鸡儆猴。不然以后江湖上谁还会敬畏我啊！”

　　胖子说：“理由倒是说得过去，可惜这是天朝，不是索马里啊！”

　　赵志华说：“你们抓我的时候，五目真人就在旁边的院子里，估计现在人已经跑了。”

　　我闭上眼深呼吸一口，随后睁开眼看着他说：“说说细节吧。”

　　赵志华说：“二小姐跟我开的价是，杀一个给一千万，灭门给八千万。但是常胜的媳妇和孩子都跑去乡下了，本打算办完了这里就追去乡下的，想不到的是，我这时候被你们给抓了。估计接下来的行动已经停止了。这钱和我没关系，我是不会要一分钱的，交易是他们之间的事情。我只是个中间人。”

　　胖子这时候立即打电话给常胜媳妇，常胜媳妇那边一切安好，胖子让常胜媳妇带着孩子去亲戚家躲两天，这样万无一失。不过据我分析，那五目真人应该早就逃了。

　　我看着赵志华说：“赵哥，你这是何必呢。无非你心存侥幸，觉得会有人来救你，但是你想过没有，这是人命案子，谁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来救你呢？”

　　赵志华这时候又擦了一把汗，说：“我都说了，陈老弟，能不能给我弄点吃的，我实在是饿的受不了了。”

　　我点点头说：“这就给你弄几个馒头。”

　　“再给几袋榨菜吧，没有几个钱。”

　　胖子说：“等着吧。”

　　胖子回来的时候拿着一袋子馒头和一袋子榨菜，都给了赵志华。

　　我看着赵志华狼吞虎咽的样子，哪里还是那个人狠话不多的赵志华啊，现在看起来就是个可怜虫。

　　出来之后，我立即让万小军带人去抓万家的二小姐，不出所料，这位二小姐已经不知所踪了。

　　我甚至没有跟着万小军去，因为我知道是这个结果。

　　我躺在办公室里的小床上，在想着我这样算不算是腐败。也许这是另外一种方式的腐败吧，要是有人追我的责任，我是逃不掉的。但是我有我的想法。

　　经过调查，这位二小姐连夜逃往了枫叶国，这时候已经在去往枫叶国的飞机上了。我明白，她再也不会回来了。但是不代表她无罪。

　　赵志华招认了之后，也就没有了价值。他被转去了看守所。他招认的那一刻开始，赵志华也就彻底安全了，不会再有人想方设法去害一个没有了秘密的人。

　　胖子和杜蕾把人送去看守所，我和胖子分头行动，我去了万茜的办公室里。

　　万茜看到我的时候，往后一靠，头一歪，不知道怎么面对我了。

　　而我坐在了沙发里之后，秘书过来给我倒了一杯茶，之后秘书就出去了。

　　万茜走了出来，到了我身边挨着我坐下之后，她说：“赵志华是不是招了？”

　　我说：“是啊，现在可怜地样子，你想象不到。”

　　“我能想得到。”她用手摸摸自己的眼镜，说：“谢谢你，我会兑现承诺的。”

　　说着，把手伸出来，握在了我的手上，轻轻地捏着我的手，然后身体就往我怀里靠。

　　我用手挡住她的肩膀，看着她说：“大小姐，恐怕你是误会了。”

　　万茜说：“我知道你做了很多，要不是你，二小姐走不掉的。我会兑现承诺的。爷爷也答应了，给你一半的股份，外加我。你放心，我不会破坏你的家庭的，我能把握好我的角色。”

　　其实我明白万茜是怎么想的，她哪里是在兑现承诺，分明就是在找靠山。

　　我说：“二小姐虽然逃到了枫叶国，但是事情没有完。”

　　万茜这时候坐直了，把手从我的左手上拿开了，皱着眉说：“你还要做什么？”

　　我说：“抓到五目真人，你负责提给我他的具体藏身地。”

　　万茜看着我摇着头说：“我怎么知道他在哪里？他一直和二小姐联系的。”

　　我说：“你的意思是，让我想办法把二小姐弄回来吗？”

　　万茜这时候小声说：“你能放她，为什么还要抓她？我们万家欠你一个大人情，我们愿意用万福楼一半的股份和我的一辈子偿还你还不够吗？你到底要作甚？！”

　　“抓到五目真人，这件事到此为止。要是抓不到，二小姐永远得不到自由。”

　　“她已经到了枫叶国，你还想怎么样啊！”万茜说，“我求求你了，放过二小姐一马吧。”

　　“只有一个办法，帮我找到五目真人。”我说着就要站起来。“你没有别的选择。”

　　她一把拉住了我的手，然后双手拽着我说：“你站住。”

　　我看着她说：“大小姐，我不要股份，也不需要你，我只要五目。你尽快考虑清楚，给我一个答复。”

　　我有一种预感，万茜是知道五目真人的下落的。

　　要是让我们去抓人是不可能的，我们现在甚至不知道五目真人什么样子。就算是去邯郸抄了五目真人的家，估计也抄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这个五目真人不是个傻子，尤其他还是个道家高手，要抓他，没有里应外合，真的挺难的。所以，我必须利用万家才行。

　　至于这个二小姐，就当是和万家做的一场交易吧。二小姐付出的代价就是故土难回，在异国他乡孤独终老。这对她也是一种另类的惩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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