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润波跪在地上,哇哇的吐,黄水混杂着尿液及胃里的饭菜,一股脑儿全都吐了出来。“操你妈的你还敢吐!老三老四,给我打!”钱彪一声令下,李崇安和王纯两个人如狼似虎地厮打龚润波。钱彪看着唐师磊:“愣着干嘛?你也上!”
唐师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因为以往他都是被打的,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可以打人。平东在一旁说道:“别愣着啦,你想惹大哥生气啊?快打!”边说,他边走向了门口,拿着一面小镜子探出了栏杆,悄悄观察着外面的动静,以防管教员听到惨叫声过来查看。
唐师磊一咬牙,撸起袖子冲了上去。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选择。人性最可怕的不是自卑怯懦弱小,而是在强权面前自甘屈服。一旦屈服,迫于淫威下,所有本性的丑陋都会暴露无遗。唐师磊参与对龚润波的殴打,是为了在钱彪面前表忠心,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地位”。人性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命题,环境悄然改变着我们任何一人,却没有人能够发现这种改变。
龚润波被打得鼻青脸肿,扔在了床上。平东拿出了藏好的香烟递给钱彪,钱彪点上了一支,然后又散给其余三人一人一支,犹豫了一会儿,他拿出了一支烟冲唐师磊喊了声:“哎。”趁唐师磊抬头看他的时候,他扔给了唐师磊。
唐师磊接住香烟,心里很激动,虽然刚才打龚润波的时候,他的手关节隐隐作痛,但是却得到了老大的肯定,这令他的内心被巨大的满足感和成就感所充斥。
“老二。”钱彪发话了。
“大哥您说。”
“这小子嘴这么硬,死活不说。你明天出工的时候,打听一下,看看他犯得什么罪。”
“交给我吧。”
第二天早上,五号监房的六个人去了监狱的工坊出工。他们的任务是做牛仔裤,有的人负责锁边,有的人负责缝标……每个人负责的工作不一样。这种繁琐的工作,最初可以给人一种新鲜感,人对于从未接触过的事物永远有一种奇妙的情节。但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也就慢慢变得枯燥了。何况,这种工作不但要求数量,还会要求质量。数量的要求意味着快,可是快了,就有很多新手犯下错误。尤其是一些没有背景的犯人,他们会被监工狠狠地修理。
听着枯燥烦乱的缝纫机的声音,难免让人心浮气躁。唐师磊小心翼翼地摆弄着手里的工作,这时候,他忽然注意到,平东在远处和几个人交谈着。这些人里,有一个是死刑犯,平时没人敢惹。还有一个是管教员,另外几个人,他不认识。
过了一会儿,平东回来了,在钱彪面前耳语了几句。钱彪点点头,脸色变得铁青,他一双眼睛充满杀气,看着对面的龚润波。而龚润波正在跟一个人学习量尺寸,对这一切,恍惚未见。
当晚,正在熟睡中,唐师磊忽然觉得自己的口鼻被人捂上了,他急忙惊醒,却看到平东正一手捂着自己的口鼻,一手的食指竖在嘴边:“嘘——”他指了指睡在门口位置的龚润波。
借着凄白的月光,唐师磊看到了这几个人正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龚润波的床边。唐师磊也跟了上去,动作很小心,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来到了床前,看到龚润波睡着觉,他完全没有发觉周围的异样,呼噜声很响。钱彪做了一个手势,王纯扬起手来,卯足了力气,一巴掌扇了下去。
“啪”的一声,龚润波惊醒了:“哎哟!”他坐起来,捂着半拉肿起来的脸,忽然看到五个人都聚在了自己的床边,吓得直往后躲:“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钱彪狞笑两声:“你可真行啊,藏得还挺深,害得我们东打听西打听,才知道你小子为什么进来的。”
龚润波害怕极了,扯了嗓子大声喊叫:“管教!管……”第二声还没来得及喊出来,就被李崇安上前捂住了嘴。
“把他嘴给我赌上!唐师磊,你盯着门口!”钱彪下着命令。
唐师磊一边望着外面的走廊,一边回头看他们。平东找来了一条大号的长袜子,和王纯一起勒住了龚润波的嘴,龚润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是瞎哼哼。
钱彪指着他:“你他妈可真够畜生的,连十三岁的小姑娘都不放过,我操你妈的!”说完,抬手就是一巴掌,力道十足,扇得龚润波眼冒金星。接下来,钱彪让四个人轮流扇龚润波嘴巴,一人扇二十个。唐师磊最后一个上前,平东去看着走廊。唐师磊卯足了力气,扇到最后,手巴掌都疼了。而龚润波,一张脸肿得像个猪头一样,嘴角流涎,混着血沫子。
接着,五号监房里就开启了“人民审判大会”,钱彪扮演了法庭庭长的职务,对龚润波说道:“嫌疑人龚润波,犯奸淫幼女罪,入狱八年!操你妈的,你可真他妈畜生!”直到这时,唐师磊才知道,龚润波犯得是“死罪”。死罪,不是指法律上的。在这座监狱里,强奸犯本来就让人看不起,而奸淫幼女,更是让人鄙视。这类犯人的下场,往往生不如死。
从此之后,唐师磊的地位变了,他已经被其他人公开称为了“老五”。而“继承”了他以前地位的龚润波,则开启了自己人生的地狱篇章。不,应该说龚润波的生活要比之前的唐师磊更惨。不但成为了大家的奴隶,脏活累活要干,就连最基本的监狱犯人享有的权利,他都享受不到。每个星期,监狱会给在押犯人们开一次荤腥,但是龚润波是不能吃的,他要想办法把这些荤菜带回监房,让大家享用,还不能做手脚。
有一次,老三李崇安发现龚润波在荤菜里吐了口唾沫,报告给了钱彪。钱彪亲自上阵,打掉了龚润波的两颗牙。管教员后来知道了这件事,一边对钱彪说要他老实点儿,一边让龚润波走路小心点儿。这类犯人,在管教员面前都没有地位可言。
那段时间里,写信成了龚润波唯一的消遣。有一次他趴在床上写信,却冷不防王纯从旁边走了过去,一把将信抢了过去,大声地读了起来:“亲爱的章宁,我在这里过得很好,我会好好改造,早点儿出去,你一定要等我,我会娶你的!”龚润波急忙跳起来,去从王纯的手里抢。监房里的人都笑了起来,就连唐师磊也不例外。
龚润波最后并没有抢到信,招来了一顿毒打。钱彪问他,这个章宁是谁。龚润波熬不住,最后承认,章宁就是那个女孩儿。他大声地说道:“她是我女朋友,我是真的爱她的!”
“放屁,你他妈爱她还祸害她?人家才十三岁!”
经过这件事后,龚润波不敢在监房里写信了,一时间,五号监房的人们似乎失去了一个消遣的方式。不过很快,王纯又发现了新的乐趣,他在龚润波的被褥里发现了很多的信。这些都是章宁的回信,龚润波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想要抢回这些信,但是他一个人,又怎么可能是五个人的对手呢?钱彪从这些信里,发现了一张章宁的照片,他一脸的淫笑:“这小妹儿长得不错啊?哎,她的胸大不大?你是怎么玩她的?她最喜欢什么姿势啊?你们有没有试过野战车震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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