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己一鼓作气说完,然后看着卓藏锋眼睛越来越亮,知道他又要说一些损自己的话,略感放心,至少将军府女婿没有生气。
“你这个大笨蛋,果然见色忘友。”
卓藏锋望着他,“我实在不太明白你是装傻还是真傻?不过你比我厉害多了,兵不血刃拿下牛老将孙女,取得头一名,高人呀!”
推己正洋洋得意,不防卓藏锋劈手给他光头上一个栗子,骂道:“天下和尚一般秃,那牛粉蝶火爆脾气,随时都会提着剑杀上来,你这是扰乱我修行,坏我大事。”
推己捂着光头,发誓道:“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拿龙门大试第一名,不要冤枉好人。”
卓藏锋大笑,“不过也不错,如果买了我能给你换回一房媳妇也是不错的。”
推己坐直身子,说道:“将军府女婿……”然后看到莫雅一脸生气的样子,吓得缩回后半截话。
莫雅叹气道:“什么时候我们这个卓公子能有这般畏惧之心,那就是烧了高香了。”
卓藏锋故作不懂,说道:“你不是天天去神宫烧香?”
然后又对推己说道:“不过说实话,那个牛粉蝶跟你还真是天生一对。”
话音未落,屋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女子提剑而入,大吼一声:“卓藏锋在哪里?”
说曹操曹操就到,牛粉蝶怒气冲冲,横身挡在门口,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推己脸色一变,脑袋急缩,就朝桌底钻去,卓藏锋眼明手快,一把揪住他后背衣衫,顺脚踢飞桌子。气息提起,顺势将推己扔向门口杀气腾腾的女子。
杯盘飞溅,酒水撒了一地,牛粉蝶一剑劈开木桌,看到小和尚如飞撞来,想着还要让他做见证,急忙收剑。
推己身不由己被一股大力送出,等木桌被劈开,发觉逼面一道剑意,半空曲腰弹腿,左足轻点右足脚背,佛门“踏云步”运转如飞,稳住身形,轻轻落到地上。
此时与牛粉蝶相距不远,鼻中全身她身上那种清香的味道,推己只好硬着头皮问道:“女施主,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牛粉蝶冷哼道:“你少给我明知故问,我要杀死卓藏锋。”
一直负责知无涯神宫安全的秋风屏早就感应到一股杀气,眼看牛粉蝶杀入药山,她悄无声息跟踪而至。
此时听到牛粉蝶对卓藏锋破口大骂,心想,难道卓藏锋对这个女孩做了什么?随即隐身在外面,并不出面。
莫雅眼见牛粉蝶不分青红皂白就砍杀而来,看这自己辛苦弄好的饭菜都被打翻,怒道:“哪里来的野丫头,竟然在药山撒野!”
牛粉蝶看到一个俏丽的丫头满脸怒色望着自己,不知道莫雅是什么人,喝道:“你最好走远点,我找的人不是你。”
卓藏锋哈哈大笑,“师父说,你小媳妇来找你,我要不要回避?”
莫雅转身回屋拿了擀面杖过来,一指牛粉蝶,“真是没有教养的野女人,你简直是……是……泼妇。”
最后这个词汇终于想了起来,骂出来后莫雅才感到心中有些痛快。
牛粉蝶瞪大眼看着这个俏丽的丫头,这句话骂得太狠了,她忍不住反问道:“你说谁是泼妇?”
莫雅理直气壮道:“你是泼妇,你就是泼妇……泼妇泼妇泼妇……”
卓藏锋生怕牛粉蝶忍不住伤了莫雅,大声说道:“我等你这么久,不杀我就要睡觉了。”
牛粉蝶想起此次来的目的,矛头又对准卓藏锋,想着打仗都要找个理由,自己好歹也是官家子女,应该师出有名。
于是凶狠望着推己,厉声道:“小和尚,你说,他当初是怎么诬蔑我的。”
推己慌慌张张道:“他并没有诬蔑你。”
牛粉蝶勃然大怒,“你这没出息的东西!佛家子弟不打诳语,你却满口谎话。”
卓藏锋接口道:“这小媳妇教训起自家相公果然凶狠!”
莫雅道:“是泼妇。”
推己心有余悸,顺口道:“对,是泼妇。”
牛粉蝶看屋内三人狼狈为奸,一起把自己这个黄花闺女骂作泼妇,怒不可遏,挺剑就要冲上去。
卓藏锋看她来势凶猛,忽然道:“你等等!你忘记了自己是怎么输掉比试的?难道不是师父说花言巧语给哄顺?”
然后撇撇嘴,啧啧道:“至少我不觉得师父说有这么大的魅力,能让牛老将军的孙女青眼有加,竟然在龙门大试的秘境中将那第一的位置拱手相让。”
推己不满望着卓藏锋,骂道:“我向着你说话,你反倒把我出卖。”
卓藏锋笑呵呵道:“不要忘了,是谁在晚上睡梦里,一口一个小蝶,小蝶的叫?”
推己立刻闭嘴。
牛粉蝶狠狠盯着卓藏锋,问道:“谁是师父说?”
卓藏锋指指推己。
牛粉蝶再问:“谁说小蝶。”
卓藏锋手指画了个圈,最后定在牛粉蝶面前。
牛粉蝶忽然一愣,脸上罕见地显出一丝羞怯。
“难道自己真的喜欢这个小和尚?”
“自从那次在自己面前折断花枝,这个家伙就总会出现在脑海。”
她偷眼望了推己一眼,眉眼清亮,一派俊秀英挺的模样,蓦然感到有些心慌。
在龙门大试之时,当自己知道对手竟然是这个小和尚之时,为何好没来由有些烦躁?
“自己在他面前故意表现的很霸道,故意表现的脾气很大,难道不是说想引起他的注意?”
之后在知道输掉比试,也没有掉多少眼泪,后来想起,心里反而还有些欣慰愉悦的感觉。这次上药山,完全是为了杀卓藏锋,丝毫没有想到为龙门大试这个最值得珍惜的名额而报仇。
“可自己上药山,真的就是为了杀卓藏锋泄愤吗?”
现在卓藏锋就在眼前,似笑非笑,那神态举止显得镇定自若,似乎这个混账家伙能看透自己的内心。
这么想来,她身上的杀气骤然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卓藏锋哪里能知道牛粉蝶心头想法,看见她慢慢冷静下来,不失时机走近几步。
“牛姑娘,牛老将军跟我很熟,我们喝过几次酒,你爷爷可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是很讲信义的。”
牛粉蝶不悦道:“难道我不讲信义?”
卓藏锋立刻说道:“虎爷无犬孙,你自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牛粉蝶听他把俗语用错,噗嗤笑出声来,然后急忙变得严肃起来。
卓藏锋不等她说出话,立刻说道:“师父说明日还要参加龙门大试,你们之间有仇有怨等大试结束后再一并秋后算账,现在闹成这样,我担心影响师父说修行。”
牛粉蝶不语。
卓藏锋趁热打铁,回头对莫雅说:“快去收拾收拾,清酒三杯,感谢牛姑娘大义相让,否则师父说根本无法胜出。”
推己再傻,也知道此刻不是分辨的时候,索性一言不发,只是肚子里免不了把将军府女婿骂了十七八遍。
御剑使者秋风屏听了半晌,眼看杀机尽去,心想,这算怎么回事?三言两语就把一个杀气腾腾的女子哄得跟猫一般柔顺。
叹口气,飘然而去。
牛粉蝶故意作出生气的样子,说道:“谁稀罕你的酒,这事没完。”说着收剑入鞘,转头就走。
走了几步,又回头对推己说道:“小和尚听着,明日给我好好的考试,否则饶不了你。”
卓藏锋哈哈大笑,推己挠着光头想道:“她怎么突然就不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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