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打猎的军猎们已经有回来的了,扛着山獾野鸡的收获颇丰,艨朣一挥手喊道:“拿这边来烤,咱们和大师们边吃边聊。”
“有吃的?”
周路一下子就睁开眼睛。
艨朣差一点就气乐了。
这他妈是谛梵阁一组的大师?那么德高位隆的大师有这么混蛋?请教问题时回答不上来就装睡,一听说有吃的了马上就醒了。
艨朣戏谑地看向周路:“周路大师,醒了啊?”
“哦”,周路揉了揉眼睛点头。
艨朣语气更加不善:“怎么的,我方才有那么多问题,周路大师却睡着了,是不屑指教吗?”
黑脸队长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周路一愣,黑脸队长已经明着指责了。周路也来气了,至于吗,至于这样步步紧逼地挤兑人吗,我那些炼器知识确实有些水,不过就是把我揭穿了你又有什么好处?
周路心里愤愤,用力点头:“那么简单的问题还用来问我吗?对,我就是不屑于指教你。”
艨朣队长一下子愕然,又好气又好笑。
如果是一位脾气古怪,又傲又犟的真正谛梵阁一组大师,这样说话艨朣也许不会那么生气,毕竟人家大师都是有自己的骄傲的,在炼器领域人家涉猎太高,看你们这些什么也不懂的外行,也许就真的是不屑指教。
但是,这个胖子凭什么?
“不屑指教?周路大师,你是无从指教吧?”艨朣阴阳怪气。
“你什么意思?”周路愤愤。
“什么意思?周路大师,我在怀疑,你到底是不是谛梵阁一组的大师。谛梵阁和我们猎军有许多联系,我以前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你的大名,并且,你这样的年纪,能成为一组大师就已经是极了不得的奇迹了,怎么还可能有时间将修为提升到高阶猎人层次?别告诉我你一路上背宇文大师,那不是高阶猎人的力量。”
艨朣冷着脸,已经公开置疑了。
周围一下子静了下来,就连宇文雪三人都又惊又疑,看向胖子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是啊,艨朣队长的话很有道理啊。白天周路背着一个人还能跑的那么快那么顺溜,宇文雪也一直在怀疑,这位一组大师怎么有时间那么刻苦地修行图蛮心经的,要知道,没有过人的天赋,没有几十年日夜勤修的苦功,是很难达到高阶猎人层次的。
“你不信我?你不信我?”周路的脸都胀红了:“我来时可是军需长亲自陪着的,那时军需长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
“那好”,艨朣冷笑道:“如果你说你果真是一组的,那么我问你一个问题……”
艨朣还未说完,周路说道:“我刚才不是说不屑于指教你了吗,怎么还问,这么大的人了,真是……”
周路无奈地撇着嘴。
艨朣一句话被堵在肚子里,被噎的极为难受,脖子一伸一伸的。
宇文雪差一点就笑出声来。
要讲斗嘴,可没人能斗的过这个胖子。
周路伸出手去,将他方才一直拿在手中把玩的那枚金属箭矢递给黑脸队长,不无无奈地长叹了一声:“唉,还需向你们这些小辈来证明什么,这枚箭矢是我刚才用阵纹炼过的,你去试试吧。”
艨朣又惊又疑随手接过来,箭矢拿在手中,平平无奇,除了淡青色箭体中有一抹隐隐的红光还让人觉得有点特殊之外,就看不出这有何出奇之处。
“你方才炼的?”
艨朣好奇地问,他方才的确注意到周路指尖的箭矢有淡淡的火意震荡,那确实是阵纹师在兵器中融炼阵纹时的应有反应。
周路这回都懒的回答了,只是一挥手。
宇文雪也极为好奇地向前凑了凑,谛梵阁一组的大师在她眼中也充满了神秘,她也想见识一下,人家一组大师炼制出来的东西都有哪些与众不同之处。
“就这玩意也叫一组大师的作品?”
艨朣冷笑,从旁边的军猎手中接过一张劲弓,随随便便地张弓搭矢,运转蛮元能量,嗖地一声,那枚箭矢如流星一样地****了出去,直直射入一树两人腰粗的大树树干正中。
“又怎么了?”
艨朣冷笑着一伸手,正要讥笑,突然眼前一篷快如闪电的明亮,那棵大树上,一道刺目耀眼的冲天火光一闪而没,就如漆黑的深夜眼前突然划过一轮掉落下来的太阳。
众人眼前一花,还未来的及反应,那道火光已然熄灭。
再见那棵两人腰粗的大树,整棵树已经完全烧成了灰烬,因为烧的太快,灰烬还残留着大树的形状,然后,整棵大树的灰烬唰地落了下去。
一棵又粗又高的大树,就那样在众人眼前突兀地消失不见。
所有人都大张着嘴,被这一神乎奇迹震惊的目瞪口呆,浑然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宇文雪终于反应了过来,浑身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震惊地喊道:“入玄级阵纹?方才可是火系入玄级阵纹?”
宇文雪霍然转过头看向周路,她的口张的大大的,她简直无法相信也无法理解。
原来方才周路闭上眼睛不是装睡,他是在暗中用心火震荡融炼阵纹呢。
圣妖城一共才三个能炼出入玄级阵纹的元老级大师啊,那三个人在城中家喻户晓,在炼器界无人不知,眼前这个胖胖的周路大师竟然也能炼出那样的阵纹?
方才周路在用心火暗中布画时,宇文雪感受的极为明显,知道那确实是周路所为没有错。但是,那怎么可能?
这下子,艨朣也终于动容了。
周路笑着耸了耸肩,摊了摊手道:“还不算,离入玄级阵纹差了那么一点火侯,大树易燃,要是方才那枚箭射入金属中,就无法取得这样的效果了,哎,我毕竟离入玄级阵纹还差了那么一小步。”
“只差了一小步?”
宇文雪一下子无限崇拜。这哪是一组大师,分明特组都可以了,人家的实力,可是比城中那三个元老仅差了一步,那是三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师啊。
这样的大师足以当的上她的偶像。
想到自己趴在这样的大师背上度过了整整一个白天的时间,再想到这位大师那双不老实的大手不时地在自己的敏感部位摩摩蹭蹭的,宇文雪满脸红蕴紧咬着嘴唇,心中不知是一种什么滋味。
那边深深惊讶的艨朣终于转过了身,向周路深施一礼:“周路大师,方才冒昧,多有得罪……”
人家这样的大师,不一定在哪一天就突破了那道关卡,成就真正的入玄级阵纹师,到那个时候,就是他的军长真至,也要以平级的身份说话,何况他一个小小的队长。
看来,人家方才果真是真的不屑于指教他。
周路乐了,心里美的不行。
偷来的火焰意境果然惊人,让他对火焰玄奥的理解每日都有领悟。方才被逼到窘态露了那么一手,终于将这一关糊弄了过去。
这回自己也是高人了,那些炼器上的“浅显”问题,自己就是瞪着眼睛不回答,他们也不会再说什么了。
“这回不怀疑我是骗子了吧?”
周路美美地问道。
艨朣苦笑,也坐了下来,摇头道:“周路大师,你的修为实在惊人,谁能想到,你在炼器术上和修行上竟然能同时达到那么高的程度,这、这简直难以理解。”
“这也不怪你。”
周路叹了一口气:
“你不知道,我出生在一个很穷很苦的家庭,从小没有钱吃饭,家里就让我给富人背粪做劳工,那时,我每天要背着大大的粪筐从部族到山里跑上三百多趟,那时我太小,常常累的头晕目眩,没有办法,我只好一边背粪一边苦修图蛮心经,唉,这些蛮力其实都是小时候逼出来的,要没有那段苦日子,我也没有机会将修为提升到现在的程度。
没有想到,长大了不用背粪了,却因此有机会可以背着一个香的不得了的美女走了那么远,看来这都是缘份啊。”
三个女人在旁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宇文雪美目横陈给了周路一个大大的白眼。
“这个大师,竟然把我和那些牛粪羊粪相比。”
艨朣队长哈哈大笑,听这位大师自叙小时候的事情,他突然对这个胖子有一种莫名的好感。人总是同情于苦难,对于有过苦难经历的其他人,总是会产生莫名的戚戚之意,但是他们哪里想到,那个胖子,分明是在瞪着眼睛编瞎话呢。
他小时候过过苦日子?他过的最苦的日子,就是出去惹祸了回去被爷爷一顿胖揍。
不过反正不这么说,这些人也无法理解胖子那身古怪实力是怎么来的,既然他们可以接受,这个小混蛋对编瞎话可没有一点罪恶感。
“好了,”艨朣站起来一挥大手,把猎到的野味洗剥了,架火烤上,累了一天了,都好好吃一顿。
“哦”地一声低低的欢呼,那些军猎们站起身方要动手,周路坐在那里大喊道:“等一下。”
其他人停下来,不解地看着胖子,周路站起身喊道:“都累了一天了,那些野味炖了吃吧,再让两位药师露露她们的本事,借野味汤给你们做一顿浓香的药膳补一补,喝了药膳,相信明天赶路会更有力气。”
“炖汤?药膳?”
艾丹妮诧异了,她们和周路说过,她们熬的药膳大补,但是,这荒野之外哪里有锅?
周路顺手就从储物戒中掏出大大小小、近乎十多口锅来。
其他人都看呆了,这胖子跑到野外行军,竟然这么有心情,还准备了这么多口大锅?
艾丹妮眼睛都亮了。
就见周路从储物戒中再掏出无数的瓶瓶罐罐,里边都是各种各样的调料。
“这回够炖肉的了吧?”
周路得意地挑了挑眉,然后又顺手取出一只泡脚的木盆向宇文雪递了过去:“脚伤了,一会烧点热水泡泡脚。”
宇文雪又惊又喜地接过,周路再从储物戒中随手掏出各样水果向其他人一一抛去:“接着,累了一天了,尝尝鲜。”
“轰”地一声,周围的人全都笑了。
这位胖胖的大师简直太奇葩了,这是行军啊还是跑到大山中过日子来了,他这储物戒戴的可太值了,里边都装的是什么东西呀,竟然连泡脚的木盆都准备了,还有他没准备到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