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忘舒见元阁老恼羞成怒,要对莞公主动手,心中焦急之极。莞公主虽修成天仙中乘境界,但与元阁老这位金仙大士相比,那也是天地之别。何况元阁老十步惊杀神通,一步踏出便是百岳之力,以莞公主的境界修为,又能承受几步?
那元崇雪身子稍动,身上便是灵压四射,莞公主的衣裙立时灌足了风,“呼”地一声向后鼓荡起来,却见莞公主岿然不动,神色不变,唯从牙缝里迸出两个字来:“你敢!”
元阁老不由一怔,就在这时,空中一道青光洒落,元阁老顿时被罩在其中,那青光不是别物,正是秦忘舒刚刚修成的青毫神光。
元阁老猛然想起,脚下既然已是祈罪台,又怎能妄动杀机,自己所犯罪过已然上达仙界,若再擅动杀心,那天劫立时就被引将下来了。
元阁老慌忙叫道:“天地饶我。”一道金光自脑后升起,就见一名金甲神将一越而出,迎向空中青光,同时元阁老双手急掐法诀,袖中飞出两道禅言,来替那金甲神将加持。
显然元阁老竭尽全力,来挡青毫神光。
那金甲神将便是元阁老的法相了,而袖中两道禅言,则是玄机无穷,一道为“如天”,一道为“如地”。
看来元阁老本想修成“天,地”两字禅言,奈何天地之大,谁能轻易修成,也只能修成“如天”“如地”了。
如字者,如同是也,好比那姬妾身份,并不算是真正的夫人,只能加上一个“如”字,如同夫人一般,也算是对那姬妾的一种安慰。元阁老修成“如天”“如地”两道禅言,亦是此意。虽不及天地之大之强,却也如同天地一般。
那“如天”“如地”两道禅言一出,清者在天,浊者在地,就将法相护在其中,那清浊二气上下分明,俨然有混沌气像。法相身在其中,就好似那开天辟地的混沌大修一般。故而这两道禅言,便形成一座强大界域,但能否挡住天劫神光,秦忘舒亦不敢妄测。
只听“刷”地一声,那“如天”禅言首先被打得粉碎,其后法相亦是首当其冲,被青光打得金光四溅,化为无形。
秦忘舒瞧得目眩神驰,原来这青毫神光,竟是如此威能。
而等到青毫神光打到“如地”禅言时,那元阁老已然屈身下跪,向天地俯身认罪了。
那元阁老毕竟知机,知道天劫既降,那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动杀心了,因此跪地认罪,以求天地饶恕。但就算及时下跪认错,那天地是否肯饶他,却也在两可之间。
唯一可知的是,自己虽犯大错,未必就是死罪。之所以能引下青毫神光这样的强大天劫,完全是自己在祈罪台上妄动杀机。如今既然已跪下认错,就算再有天劫降下,也绝不会是青毫神光这样的超等天劫了。
果然元阁老诚心悔罪之后,那青毫神光便消失无踪,此刻空中轰隆作响,原来是一道黄雷从空中劈落下来。
雷劫可是最普遍不过的天劫了,元阁老自谓尚可承受,却不敢再动用禅言抵御,那身子若不承天劫,这一关毕竟是过不去了。
黄雷猛地劈将下来,将元阁老打得全身焦黑,衣袍碎裂。也就是元阁老傪金仙境界,肉身强横之下,若换了他人,必定是立时毙命了。
元阁老伏地大叫道:“元崇雪知错了。”
但天地仍是雷声不绝,第二道天雷又击了下来,不过这道天雷,却比刚才略减了声势,元阁老仍不敢抵御,再次伏地大叫道:“元崇雪知错了。”
以元阁老如此身份地位,在天劫之下,却也是狼狈万分,秦忘舒见此情景,怎不能心生感慨。
而感慨之余,亦生欢喜之心,那元阁老经此天劫降罪,就算不死,也必定是幡然悔悟了,否则那天地怎肯饶他?
而莞公主十余年谋划之功,亦是可惊可赞。尤其是她不请一兵一卒,便将天伦阁首席阁老压制,这心思灵慧亦是惊人。
却见那雷声仍是不绝,只不过却是一道弱于一道了,一共了降下了四道天雷,换来元阁老四次伏地请罪。等到天雷杳然而去,那元阁老已是肌肤焦黑,头发散发,端得是狼狈之极。此番能活下命来,也算是侥幸之极了。
莞公主冷冷地道:“元崇雪,你果然知错吗?”
元阁老已是泪水纵横,叫道:“阁主,崇雪知错,愿将龙骨交出,以偿其罪。”
莞公主点头道:“此宝虽可抵罪,死罪可饶,但这首席阁老的职位却也担当不得了,今日免去你阁老之职,且去闭门思过。”
元崇雪此刻已是毫无反抗之心,自己的罪过已上达天听,生死只在一线之间,若再稍起异念,这条性命是那保不住了,便道:“多谢阁主开恩。”
便在这时,曾阁老抢步来到身前,伏地便拜,口中叫道:“曾笑我向阁主请罪。”
莞公主抬头向曾阁老瞧去,只见那曾阁老亦是法袍碎散,全身上下伤痕累累,但见其身后,却仍有七八柄金戈忽隐忽现,此为金戈降身之劫。那金戈虽比不得天雷,却也是伤身毁命之劫。
莞公主点头道:“曾笑我,按理你虽犯七罪,毕竟不曾伤人害命,那天劫便落,也不会要你性命,奈何你在祈罪台上,仍敢与我侍女动手,那天地怎能饶得了你,这道金戈之劫如影随形,只怕轻易解消不得。”
那金戈皆是三四尺长短,莞公主说话之际,就向那曾阁老身上割去,曾阁老虽有护体罡光,却被金戈轮番击来,仍是抵御不住,片刻间背后又遭一击,痛得他大叫不止。
那曾阁老一边呼痛,一边向莞公主求饶,但奇的是,那金戈仍是不肯止消。
莞公主道:“曾阁老,你来求我饶你,却是错了。你刚才动念要杀我家侍女,若她心中不肯饶你,这金戈之劫怎能消得掉。”
曾阁老大叫道:“多谢阁主指点。”转身就要奔出,但不想一个措手不及,那金戈在颈上一割,就此血光迸现,一命呜呼了。
元崇雪见曾笑我就此毙命,不由生出兔死狐悲之感,却也只能伏地痛哭罢了。正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若行欺天之事,到头来总要身受其苦。
这边曾阁老刚刚毙命,院外又来了三人,正是林张两位阁老,以及通天楼主到了。
这三人虽不曾在祈罪台上自陈其罪,但见到空中雷声轰隆,金戈乱舞,早就吓得肝胆倶裂,方知那莞公主手段无穷,自己唯有诚心悔过,方能逃过一劫。
三修来到院中,就在莞公主面前跪倒,口称知罪,唯请莞公主饶命罢了。
秦忘舒见此情景,知道大局已定,既然元崇雪这样的首席阁老已被莞公主收腹,阁中诸修谁敢抗衡?此番莞公主借天地之力,以惩诸修,端得是赢得干净利落。
秦忘舒便这道神思悄然遁去,刹那间本体苏醒,在龙象等诸修面前睁开眼来。
龙象道:“秦小友,不知阁中之事如何。”
秦忘舒满面欢喜,道:“阁中之事,尽在莞公主掌握之中。”
忽地立起身来,向恭时越与管卜生道:“忘舒先向两位贺喜。”
恭管二人一头雾水,道:“却不知喜从何来?”
秦忘舒道:“两位既将入阁执事,岂不是天大的喜事。忘舒提前贺喜,也好讨个彩头。”
恭时越动容道:“怎地就能入阁执事了。”
秦忘舒便将阁中之事细细道来,诸修听到莞公主妙手安排,终将元崇雪等人压制收伏,皆是抚掌称妙。
龙象道:“那莞公主隐忍多年,暗设祈罪之局,这心机虽是厉害了些,但她在天伦阁中,孤立无援,不用此惊天手段,如何革旧布新。”
恭时越道:“不错,非借天地之力,也难以压制诸多旧臣。”
龙象道:“三位阁老既然认罪免职,连同先前犯错的李阁老,那阁中便缺了四位阁老了,的确魣需补充,恭管两位道友古道热肠,名至四海,的确是最适当的人选了。”
恭时越忙摆手道:“那天伦阁老之位,皆是世袭罔替,在下是散修一名,怎能入阁执事。”
龙象道:“不是老朽多口,那天伦阁旧制积弊极多,尤以这世袭罔替是罪魁祸首,此制虽可奖掖旧臣,以安功臣之心,但此职不分贤愚,只问前功,又怎能择得贤能?莞公主执掌大权之后,第一件事,便会废了此条了。”
恭时越道:“就算莞公主废此条件,也该是秦道友入阁执事才是。”
龙象笑道:“别人皆可入阁,唯有秦小友是绝无可能的,恭道友,你也是历事极多,怎能不知?”
那恭时越忽地醒悟,大笑道:“不错,不错,的确是我错了。”
诸修正在说话,忽听得空中玉佩叮当,诸修抬头瞧去,原来空中来了两位女修,秦忘舒瞧得明白,这两位女修正是莞公主身边两位侍女了。
龙象与秦忘舒相视一笑,知道是莞公主来请恭管二人了。
那莞公主既免去三位阁老职位,阁中不免空虚,身边更是乏人,自然要请恭管诸修前去相助,此事不必动用天课推算,诸修已是心知肚明。
诸修见莞公主遣使前来,急忙上前恭迎,两名女修嫣然一笑,道:“不知恭时越,管卜子,丹丘生三位道友可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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