獠牙鱼修气道:“我说的话字字有理,你怎地还是不服?”
长须鱼修嘿嘿笑道:“本来这话甚是有理,被你说来,可就不成了。你想来,他二人若是孤身去投,三大世家必定生疑,说不定怀疑是重阳宗的诡计,若再弄出个奸细来,可不是重蹈雪神宫的复辄了。”
獠牙鱼修脾气甚好,听这话有理,也是服他,便道:“果然是这个道理,这么说来,这两位大修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好陪着重阳宗沉沦了。”
长须鱼修道:“那世间之事,总有办法可想,贸然去投三大世家,未必是妥,但我却可真正指点二位一条出路。”
那黑袍修士听这话说到关键时,自是留意,不想赤袍修士喝道:“两位海修道友,莫要信口胡柴,速速让开道路,我等也敬你是此域的主人,若是不让,莫怪在下翻脸无情。”
獠牙鱼修冷笑道:“好厉害,好霸道,你等去日无多,却仍是如此猖狂。来来来,若论斗法厮杀,老夫这千年来倒没怕过谁?”
赤袍修士亦是满面寒霜,正要取宝动手,黑袍修士忙道:“炎阳兄,今日之事,还是要从长计议。”
赤袍修士愕然道:“莫非你被这二位海修三言两语,竟说的心动?宁阳兄,你若真要叛宗投敌,你我多年交情,就此作罢。”
黑袍修士慌忙道:“炎阳兄,在下怎会叛宗投敌,只是今日之事枝节横生,就怕不好办了。”
赤袍修士正要回答,只见四周海浪翻涌,涌出一大群海修来,这些海修之士无不生得奇形怪状,个个杀气腾腾。其中一名海修身穿黑甲,手持钢叉,全身上下已找不到水族的模样,完全是造化人形了。
此修向獠牙鱼修与长须鱼修喝道:“两位甚是面生,绝非我赤海鱼族,敢问两位究竟是从何处而来?”
长须鱼修陪笑道:“我二人的的确确是赤海鱼族,只因常年潜伏在海底修行,平日极少露面的,今日静极思动,这才来外间走动,不曾拜会诸位,还请见谅。”
铁甲海修冷笑道:“莫说是赤海鱼修,便是东海之中,但凡有些道行的,在下怎能不识,二位老实道来,究竟是何方海修?”
长须鱼修兀自神色从容,獠牙鱼修却慌忙道:“长须兄,你我身份可被识破了,速速去休。”
长须鱼修被同伴泄了底,大是气苦,叫道:“以你这等灵慧,怎能活到今日。”
这时有鱼修叫道:“莫要问了,这二修定是从外海来的,将他们一刀杀了,最是干净。”这时诸多鱼修纷纷涌来,各举手中兵器逼向长须獠牙二修。
獠牙鱼修叫道:“不好了,再不走就逃不掉了。”伸手在海面上一拍,那赤海偌大的海面竟是猛然一晃,突地激起浪花无数,海中鱼修被那脚底的海浪打来,皆被冲到空中去。
这獠牙鱼修虽是灵慧不足,修为却是不弱,只这一拍,就冲出一条路来。长须鱼修则是不慌不忙,向袖中一扯,扯出一块红绫来。将那红绫展开,海面上顿时狂风大作,本来是湛碧的天空,刹那间风起云涌,再瞧那赤海之水,竟也变成黑色了。
黑甲修士叫道:“原来是沧澜海之士,难怪如此大胆。”
诸多鱼修本被那红绫激起的狂风荡开,此刻瞧那红绫,方知端底。原来此绫上绣有绿龙一条,那绿龙虽是张牙舞爪,相貌凶恶,但一对龙目,却是大蕴慈悲。而在绿龙之下,以金线绣成波纹,正是沧澜海鱼修的标记了。
原来许负心入海之后,就以沧澜海为基,一路南下收服诸多水族,如今已收服北域七海万修,正要冲着东海来了。海中诸修,如今是闻“沧澜”二字而色变,就怕许负心一统海域之后,再也没往日那般逍遥自在。
铁甲鱼修知道诸修不是对手,急忙横叉上前,那长须鱼修也不问好歹,仍是红绫一展,此绫虽无十分威能,但因有绿龙加持。铁甲鱼修瞧得胆战心惊,可谓未战而先怯了,手中铁叉略一犹豫,就被二修冲了过去。
重阳宗见海中鱼修内斗,怎好插手,二人趁此良机,急忙动用灵识,去探刀灵的去向。
只见那刀灵深潜海底,竟又往来路去了。此刻去了百里。
二修急忙转身去追,海中鱼修正是忙忙乱乱,也没人理会二修。
赤袍修士遁术最快,只赶了两步,就已追上刀灵,正要施法逼刀灵出海,忽听空中遁风急响,有人叫道:“炎阳子,宁阳子,莫欺我友!”
赤袍修士道号炎阳子,黑袍修士道号宁阳子,皆是重阳宗长老。与重阳宗玉真子并称三老。如今玉真子已继位宗主,炎阳子宁阳子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炎阳子抬头一瞧,来的是两位旧相识,九星宗的两位长老,一人名叫何八星,那是何九星的族弟,已修成天仙中乘境界。另一人名叫常七星,则是九星宗谱系重臣,亦修成天仙小成境界。那二人皆穿白袍,凌风而来,倒也是姿容不俗。
炎阳子喝道:“何道友,常道友,此番来的倒是快。”
何八星道:“再快也比不过重阳宗,嘿嘿,重阳宗不愧为五宗之首,果然是雷厉风行。”
炎阳子叹道:“想我重阳宗原与贵宗交好,只可惜往日交情,今日顿成画饼了,说不得,今日各为其主,只好竭力而为。”说罢袖中飞出一件法宝来,正是那件覆海瓶。
此瓶祭到空中,自然激起赤海之水倒卷而来,意欲将九星宗两位长老收进瓶中。
何八星笑道:“覆海瓶虽好,怎能近我!”
那何八星不慌不忙,手持法剑一柄,向那脚下涌来的海水一指,就见那滔滔海水被分为两处,海浪虽是涌来,却是自二修身侧过去了,怎能冲击到二人身上。
炎阳子心中大惊,暗道:“那何八星有何手段,能分开这滔滔巨浪?”凝目瞧去,方才恍然。原来何八星手中法剑名叫镇海剑,此剑本是杨氏所有,想必因有今日之事,何八星特意从杨氏那里请了来。炎阳子瞧出此剑来,自是大为动容。
这也难怪九星宗来的略迟了,原来是去请这件法宝,那是针对覆海瓶而来了。
此番因四海宗之事,重阳宗大动干戈,在表面上瞧来,那是替四海宗出头,其实有识之士瞧得明白,重阳宗其实是冲着九星宗去了。
重阳宗与九星宗此番争执,其他宗门原无法插手,若重阳宗重创了九星宗,不光是剪除了三大世家的羽翼,亦可令其他四宗信心大增,五宗联盟,牢不可破,就可与三大世家周旋下去。
别看三大世家势力强大,但五宗联盟也不算弱了,而九星宗与步云宗虽是依附了三大世家,两宗却有微妙的不同。
步云宗虽已然投向三大世家,但却顾虑三大世家势力太强,说不定日后就被吞并了去。但若是五宗尚在,那三大世家自然不会动手,反倒要好生安抚步云宗。
因此步云宗打定了主意,要于这场宗门之争中冷眼旁观,而九星宗却因何九星与三位老祖私交极好,那是三大世家的铁盟了,若想冲击三大世家而自存,就非得先将九星宗打压了不可。
而若论重阳宗与九星宗之较,重阳宗实有六七成的把握,否则重阳宗又怎会抢先出手惹事。但何八星手中既持了杨氏法宝,可见三大世家是要不顾规矩,竭力相助九星宗了。
这以难怪炎阳子心中大震了。
炎阳子心中暗道:“九星宗既得三大世家鼎力相助,此事颇有些难为了。”但身为重阳宗长老,身负重兴重阳宗之责,炎阳子怎能退缩?
见那覆海瓶掀起的巨浪难以动摇何八星二人,炎阳子也不收回覆海瓶,仍是施加法诀,去收这赤海之水。
要知道覆海瓶的强处,并不在于掀风作浪,而是祭出无边大水压制对手,此刻覆海瓶中之水已被分成两处,压制住七剑宗两名修士,此刻瓶中滴水也无了。
既然瓶中无水,此宝威能如何显现?
炎阳子只好先收这赤海之水,哪怕只收了一半,也可用来压制何八星二人。
何八星瞧见炎阳子仍在祭瓶收水,怎能不知他心中打的主意,口中一声长吟,那镇海剑就向炎阳子祭来。
此剑祭到空中,果然是风平浪静,那海水被这法剑压住了,怎能被覆海瓶倒吸了去,炎阳子连续三次施加法诀,却见那海水固若金汤一般,只有一些散碎浪花涌进瓶中,若是这样吸下去,便是吸个百年,也盛不满覆海瓶了。
幸好宁阳子已至,炎阳子忙叫道:“宁阳助我!”
宁阳子持剑急急赶来,听到这话立时叫道:“炎阳兄莫慌,在下助你驱退强敌。”
说到这里手中法剑高高祭将起来,不想那法剑沉落之时,剑尖所指,竟是炎阳子。
炎阳子这一惊非同小可,大叫道:“宁阳子,你意欲何为?”
宁阳子笑道:“正要擒你见功,炎阳兄何不成全了我。”法剑疾沉如电,就向炎阳子头顶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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