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战斗前的准备
迎接阿布尔一行人的是特意从宫殿里走出来的阿尔瓦公爵,除了几个必要的随行骑士外,四周没有其他士兵。
可能是为了尽可能地保密才会这么安排吧。阿布尔大概是觉得既然如此,也不需要多加隐瞒,于是一边走一边将刚才那说不上是谈判的谈判内容,一五一十地全部说了出来。
听完阿布尔的说明后,阿尔瓦公爵不出预料地露出沉重的表情:“也就是说……那两个杀死巴吉利奥的勇者,其实是外面那个莱德·修·阿斯塔的部下?”
“嗯。”阿布尔点点头,“勇者应该只是伪装而已,他们或许是想利用这个身份在帝国里活动并收集情报。”
“那这是不是说明……他们早就已经对帝国的领土有想法了呢?”
何止是帝国,他们甚至在觊觎整个世界,不过为了不引起恐慌,阿布尔没有把它说出口。
“我想就是那样没错吧。”
听到阿布尔的肯定答复,阿尔瓦公爵长叹一声:“难怪神明大人会让我们消灭那两人,如果能确实地予以歼灭,或许会让对方觉得我们并非那么容易对付而放弃侵略的想法吧,但是……可惜最终还是出了差错。”
阿布尔以眼角余光看着露出遗憾神情的老人,脸上的表情跟着变得复杂起来。这件事他也想过,如果当初自己没有下达撤退的命令,而是坚持在森林里进行搜索工作,那结果会不会发生改变呢?
实在不愿去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阿布尔摇了摇头,用说话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我说一下自己的想法吧,如果对方的目的是要展示自己的强大实力,应该就不会将我们赶尽杀绝。那么,这次危机过后,我觉得公爵大人可以考虑暂时停止跟皇帝的对峙,如今外敌当前,如果帝国还不团结,恐怕以后将无力对抗他们。”
“……是吗?”
阿尔瓦公爵只是语气模糊地回答阿布尔的提议,并没有明确地给出“好”还是“不好”的答复,这说明他的心中还怀有犹豫。接着就像转移话题一般,他把目光朝向「风华绝代」的所有人。
“那么,你们要怎么办?要答应对方的要求,跟他们战斗吗?”
这些战士们互相对视几眼,最后由阿布尔开口回答:“没办法,只有去了,毕竟对方都已经用毁灭城市来做要挟了。”
看着这群人露出坚定的眼神,知道他们并非苟且偷生之人,毕竟都是一流的战士,把战死沙场当做一种光荣。这让阿尔瓦再次叹了一口气。
“能够和你们这群最优秀的战士相遇,是我的幸运,同时也是我的不幸……”
“请不要这样说,公爵大人,又还不一定会输!如果我们同心协力,或许能打赢啊!毕竟他们只派一个人进攻。”
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出来这句话假的不能再假了,但没人揭穿这句谎言。
沉默降临众人间。
经过一段时间后,阿尔瓦公爵打破了沉默,朝这些准备赴死的战士们抛出一句话。
“还有两个小时,自由活动吧,把想做的事都做完。”
…………………………
随着众人的离去,阿布尔也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几分钟后,他停在了一个房间的门前。
阿布尔为了不让内心的不安表现在脸上,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表情,避免让房间的主人察觉到异常——尽管房间的主人根本就不可能看到他的表情。
推开房门,阿布尔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仅仅只有一张床和几把椅子而已,而在这张宽大的床上,躺着一道纤细的身影。
坐在旁边的女佣看到阿布尔进来后,立刻起身低头致意,阿布尔朝她摆了摆手,说道:“你先出去一下,有事我会叫你。”
“是。”
听到背后的房间门打开再被关上,阿布尔这才将目光投向床上的身影。白蜡般的肌肤颜色和黯淡的黑色长发,这道缺乏生机的人毫无疑问就是葵·兰。
行动归来后,葵·兰就和其他受伤的战士一同送去治疗了,但是她的伤势尤为严重,虽然从外表上来看伤口已经差不多快要愈合了,但是却一点都没有伤势好转的迹象。
紧闭的双眼,微弱的气息,几乎感受不到跳动的胸口,静静躺在床上的模样彷佛尸体一般,但她并没有死,这个事实本身并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但是,为什么她就是无法醒过来呢?
“……葵。”阿布尔目不转睛地盯着床上的女子,轻声呼唤她的名字。
他多么希望对方能听到他的呼唤,然后像是刚睡醒般,带着睡眼惺忪的眼神打量四周,最后将目光停在他的身上。而他,就可以抓住这个最佳时机,将心爱的人拥进怀里。
但是,事实是女子仍然闭着双眼,用那微弱的呼吸证明着她的存活,仅此而已。
阿布尔轻轻地叹了口气,带着复杂的心情看向葵·兰,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他好想抛下一切,带着她逃离这个地方,虽然不知道那样做会经历什么样的困难,但只要两人能在一起的话,一定就可以克服所有困难吧。
然而,他难以做出抉择。如果选择追求自己一人的幸福,那就将葬送数万人的性命。因为莱德说过,如果他逃走了,这座城市将遭到毁灭。
该怎么办做才好?到底该怎么做才好?阿布尔的脑中一直都在纠结这个问题。
经过一段时间后,阿布尔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他转过脑袋,朝着在门外待命的女佣开口:“替我准备一辆前往帝都的马车!”
“咦?现、现在吗?”门外传来迟疑的声音。
“快!”阿布尔催促道。
“啊,好、好的,我这就去叫人准备。”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阿布尔回过头来,朝着葵·兰轻声开口:
“请原谅我……”
…………………………
两小时转瞬即逝。
「风华绝代」的战士们在事先约定的地点——城门处集结。
经过一系列的变故后,除了仍在养伤的葵·兰外,这只原本十二人的队伍如今只剩下了五人。当然了,这其中并没有包括擅自离队的卡特·弗尔曼。
当时卡特说要独自前往追捕逃走的敌人,但自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毫无疑问已经死掉了吧。之所以如此确信,当然是因为他们已经知道了敌人的真正实力有多么可怕。妄想以一个人的力量去挑战那种存在,失败是注定的事情。
另外,敌人之所以这么快就找上门来,必然是从卡特的口中取得了情报吧,毕竟「风华绝代」的存在属于机密。正是出于这样的猜测,他们才会对卡特心生唾弃,认为他是一个经受不住拷问,舍弃了信仰的懦夫。
他们会这么想也是情有可原,毕竟除了卡特自己以外,其他人根本无法想象他究竟承受了何种程度的痛苦。
话说回来,虽然「风华绝代」这支队伍还拥有五名战士,但此时集结在这里的却只有四人,他们几个带着疑惑的目光四处察看,想要找到那个迟迟没有现身的人影——阿布尔。
“阿布尔怎么还没来?”
“不知道,是有事耽搁了吗?”
“或许已经在路上了吧。”
这几人纷纷说出心里的猜测,但事实上有一个共同的想法却没人说出口,那就是——他逃走了吗?
他们不愿也不敢相信「风华绝代」中会出现第二个懦夫,所以只能在心中希冀着那道身影的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流过,眼看敌人规定的时间即将到来,但阿布尔还是没有出现,他们几乎快要按捺不住自己回去找他的冲动。这时,心急如燎的几人后方传来一阵身穿金属全身铠的人快速行走时特有的声音。
“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突然出现的人影——阿布尔一如既往地轻松打招呼,让人感觉就算即将奔赴死地,阿布尔还是平常那个阳光灿烂的他。
“不会,我们也才刚到……不过你去得还真久啊,干什么去了?”
“没什么……去送一个人去远行而已,你们呢。”
“我们……”几人相视一笑,“当然是去见神明大人最后一面呀,毕竟我们都是为了信仰而活。”
所有人脸上露出如钢铁般坚定的意志,看起来完全不觉得自己会战败。毫无疑问,是阿尼艾丝说了什么,让他们获得勇气了吧。
看到这面露笑容的几人,阿布尔想起阿尼艾丝曾对自己说过的话。
“只要坚持信仰,奇迹就会发生……吗?”
虽然不知道这话是否正确,但接下来毫无疑问就是验证它的时刻。深深吸了一口气,阿布尔发出振奋士气的口号:
“那么......战士们,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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