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世德费尽心机,好不容易捞了银子回家,想不到别人一算计,都要流到别人腰包里,无比心疼。起先怨恨儿子不肯听话,存心想让他吃点苦头。后来想想还是儿子重要,更担心吴登瀛横生枝节继续追究,把自己也连带出来;就不敢怠慢,心急如焚,如期凑齐了银子,派了两名得力家人,赶忙来到盐渎。
庞承义终于从牢房里放了出来。
吴登瀛从中拿出一百两银子,让殷澄辅送给汪长贵,告诉他案子的处理结果。
殷澄辅到汪长贵家,讲了结案的大体情况,最后道:“他们家拿出十万两银子,也差不多是要了他一家人的性命。若是惩处了庞承义,不要说砍下他的头来,哪怕是让他只蹲一两年牢房,就会弄得路人皆知,我们盐渎可就什么都捞不到了。十万两银子,那可是全县百姓的血汗,绝对不是一笔小钱哪!”
汪长贵收了银票,觉得殷师爷说的不能算错,对殷澄辅道:“我的案子多亏吴大人审理,如果还是庞老贼在这里,那就永远冤沉大海了。”
有了银子好办事,吴登瀛着手筹建西门大桥。
西门大桥有二十多丈长的跨度,考虑到河面上船只的往来,桥面上人马的通行,这不是一般人能够接手的工程。费了好长时间,也没有物色到合适的工匠。
这天,殷澄辅从外面回来,对吴知县道:“大人,我打听到汤家营有一位汤师傅,曾经建造过这样的大桥。只是如今已有八十岁以上的高龄,早已歇手在家。如果他老人家再年轻十几岁就好了。”
吴登瀛听了,很感兴趣:“有这样的一位老师傅?高师必出高徒,他的徒弟怎么样?”
殷澄辅道:“这个——不清楚。”
吴登瀛道:“等个天气晴好的日子,我们到外面踏青,顺便去拜访这位老师傅!”
一连几天艳阳高照,平风静气,暖洋洋的,正是出行办事最相宜的日子。这天,吴登瀛带着臧山、李泗,前往汤家营去。
将近中午时分,打听路人,离汤家营还有一段路程。
臧山和李泗求道:“老爷,走了这么老半天,太累啦,找处地方歇歇脚,饭后再走吧。”
吴登瀛笑骂道:“两个蠢才,在衙门里懒散惯了,出来走几步路就喊冤叫屈。这里前不巴村后不着店,到哪里歇脚去?”
臧山和李泗望了望:四周全是沤田,抬眼目光所及之处都是风车,密密麻麻的,好像一个大圆圈,而自己恰好被这个大圆圈包围在正中间。
见到近处并无人家,两人望着一块接着一块的沤田,都瘪起嘴来不再吭声。
这里的土地每年只长一季水稻,稻子收割完毕,犁一遍就又灌上水在那里泡着,等待来年再行栽插。这样的土地叫做沤田。沤田里的水如果少了,就扯起车蓬灌水补上。多少辈人都这样耕作。沤田也不知在水里浸泡了多少年,里面都是很深的淤泥。当地人栽插全凭熟能生巧腿脚快,不会陷进去。旱区的人——哪怕是种田人——一踩进沤田,前脚拔出来后脚又陷进去,越陷越深,走不了多远就寸步难移。
三人正走着,忽听有人惊呼:“快让开点,快点让开!当心牛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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