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一会,殷澄辅又找了过来:“吴知县知你很重义气,怕你有所顾虑,要我过来看看。庞承义做了不少坏事,现在回了老家不好追究,想来想去只有你去最为合适。你去把庞承义找来,并不叫出卖朋友。凡是出卖朋友的都是见利忘义之徒,你并非如此;相反,庞成义才是。就说前次渡船翻沉的事吧,如果西门大桥造了起来,怎么会淹死那么多人?如今把庞承义找来,也不是要叫他怎么样,吴知县说,只要他们家把以前贪去的钱财拿出来一部分也就没事了。如果你实在感到为难,也不必勉强,就一口回绝了,让我心里有个底,好让知县另外想法子去。”
提起西门渡口,陆达翎心里不好受起来。他的结婚刚满月的小舅子就是在那里出的事。他是看着小舅子长大的。小舅子还在孩提时,每次看到自己,总是好远就活蹦活跳地迎上来,姐夫长姐夫短地叫,让人心里甜滋滋的。长成了小伙子后,常常带姐夫、姐姐回家,一会儿抱着这个外甥,一会儿抱着那个外甥……只要一闭起眼睛,小舅子的音容笑貌总会浮现出来。假如有座桥……,唉,这庞家父子事情做得也真太绝,恶贯满盈,出了什么纰漏也全然怨不得旁人哪!
陆达翎对殷澄辅道:“我陆达翎还是分得清是非的,请老兄回去转告知县大人,这次我前往江南,只当是替自家小舅子出一口恶气的。知县大人对我恩重如山,今后不论有什么事情找我,哪怕是上刀山,入火海,也在所不辞——是否可以让我到岳父家把老婆孩子带回来,然后再动身?”
殷澄辅说:“并不在乎这三天两日的时间。你能这样讲,也不枉知县为你操心了一场。”
陆达翎到岳父家接回了妻子儿女,第二天就动身前往江南去了。
吴登瀛听说陆达翎已经出发,也紧跟着忙碌起来。他知道,这件案子要么就不加过问,要过问就非得问个水落石出不可。自到盐渎就任以来还没办过一件有影响的案子,不能没事找事还砸了锅,平白闹出笑话来让人看。
吴登瀛知道这件案子要想过问有着极大的难处。事情已经过去一年多,当时的物证又已丢失,手中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如果不能一下子把庞承义问住,捉虎容易放虎难,自己就会进入十分难堪的境地。
但如果把这件案子破了,不仅可以惩恶扬善,提高自己的威望,更主要的是可以让庞世德吞进肚子里的民脂民膏吐出来。如今自己初到盐渎,百废待举,需要花钱的地方实在太多。可是县库里空空如也,自己一不能张口向上乞求讨要,二不能伸手向下摊派搜括。抓住庞承义的这件案子,设法让赃官交出赃款,实在是一件解决问题的重要途径。
庞承义的案件中稍微有点价值的物证就是那把折扇,可那把折扇后来不见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其中的猫腻又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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