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瑰丽的朝霞自东方的天际升起,城镇的街道上还飘荡着小贩儿那清扬的吆喝声,带着阵阵香味,传遍各个小巷。
村庄里的屋顶上飘起缕缕炊烟,空气中弥漫着轻纱似的薄雾。
邱城南,富家豪门林立的住宅区。
明宅门前,几只小鸟儿在树上“唧~唧~”清脆地鸣叫着,明之行轻轻推开屋门,一股新鲜而又芳香的空气扑面而来,吹散初春乍醒的疲乏。
“今天是个好天气啊。”明之行看着湛蓝的天空,笑道。
“是啊,小少爷出行,一定是福星高照。”徐老走过来,跟在后面提着一个青缎锦帛包袱,笑道。
“嗯,走吧。”明之行说着,便举步向着前堂走去,徐老快步跟上。
走到前堂,明之行停住脚步,转身,深深地看了一眼大堂上那厚重的灵棺。
正了一下衣襟,猛然跪下,向着灵棺叩首,三叩九拜,上香追悼之后,又向着那高高的门楣,深深得作了一揖,长袖及地。
随后,站起身来,一把接过徐老手中的包袱,笑道:“徐老回吧,招呼丫鬟婆子们三天之后把灵棺入土,地方我已经看好了,不会出问题的。莫要再送了,徒增伤感。”
言罢,明之行挥了挥手,便举步向着门外的大街上走去,一瞬间便走进了来往的人流中,虽然背影略显单薄,却透露出一股坚毅,仿佛一棵迎风茁壮成长的小树。
徐老在后面远远地看着明之行的背影,忽然一抹辛酸涌上心头,有些欣慰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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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城东,广场之上。
人潮涌动,虽然今天没有那么激动人心的打斗,但却是最牵挂人心的时刻。
此时的广场中央已经聚集了一群人,为首的是三个成年人,三人皆是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俏丽妩媚的女子。一身翠衣披衫,下面是长长的浅绿草褶裙,身姿傲立,着实惹人注目,便是纶玥,而在她身后那两人便是那左右两位伴审。
只不过此时两位伴审的目光全然不在学生已经那些围观群众身上,而是偷偷看着纶玥。
而纶玥的目光则是一一扫过面前的围观群众,细长的柳眉微微一皱,没有看到明之行的身影。
“那个明之行怎么回事,不会是不来了吧。”燕容在后面的学生队伍中,与柳梦菡站在最前面,看着自己前面仅剩的明之行的那个空位,不禁皱了皱眉头。
“那个家伙,不来才好。”柳梦菡嘴上这么说着,还是不禁皱起了细眉。
昨晚,他的父亲可是跟她说了很多,叮嘱她不要再为难明之行,要与之交好,或者可以在他有难的时候帮一把,甚至……柳梦菡想想便气,干脆不再去想。
“纶玥导师,要不咱们这就启程吧,那个明之行未到也怪不得别人。”左边那个白衣伴审看着面前的情景,稍上前一步,靠近纶玥笑道。
纶玥看了看天色,又向后瞥了一眼,看着左伴审,语气微冷道:“时辰未到,左伴审急什么。另外,离我远点。”
“是是。”左伴审脸色涨红,甚为尴尬地向后退了一步,目光狠狠地刮了纶玥那优雅的背影一眼,随即微微垂下头去。
“来啦,来啦,你看,那个榜首少年!”只听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随即便见人群迅速分开,而后一个白衣少年脚步急促地向着广场中央跑来。
“不好意思,导师,路上遇到了点状况。”明之行说着,向当首的纶玥三人歉意一笑。
纶玥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接住明之行,笑道:“无妨,时间还早,你归队吧,稍后清点一下人数就要出发了,路上多麻烦,做好准备。”
“谢导师提醒。”明之行笑着答应一声,便转身向着那三四十个学员中走去。
那左伴审一直在后面看着明之行与纶玥的交谈,待此时二人分开这才微微转头,假装看向别处,眼中却满是嫉妒之色,却不知脑中在想什么。
之后又陆陆续续来了两人,都是因为某些原因稍微迟到了些,但总算没有太晚,所以也就不追究了。
而后在两位伴审的陪同下,纶玥清点了一下学员的人数,便点了点头,打量了一下天色,道:“启程吧。”
“呦~”一声急急的口哨声,众人只觉地面骤然一黑,随即抬头看去,只见三只巨大的飞禽自天穹上缓缓落下。
“呼~”广场上飞沙走石,飞禽巨大如一座小山,落在场中,吓退一种围观的人群。
“乡亲们别怕,这是我珈蓝殿驯养的飞禽,只是代步,并没有很强的攻击性。”说着,纶玥走上前,摸了摸那其中一只飞禽的脑袋。
这些巨禽样貌如鹰似隼,长长的喙尖锐锋利,双翼一展有两间屋子那么大,巨大的爪子一下子足以踩死个人,这么大的三只凶禽站在这里,虽然纶玥那么说还是无人靠近。
“好了,咱们上去吧。”纶玥说着,一把拉起明之行,一个腾身便稳稳地落在了一只巨禽的背上。
剩下的两名伴审一人驾驭一只飞禽,一个巨禽背上载着十几个学员,如此,五十几人的学员队伍就全部登上了巨禽坐骑。
“你们自行回珈蓝殿,两个月内未到者便返乡去吧。”纶玥看着下面那些白衣珈蓝殿弟子,面色微微严厉道。
这些珈蓝殿弟子平日不刻苦,白白浪费自己的天赋,如今已是泯然众人矣,让他们步行回珈蓝殿是对他们的一次考验,通过的可以继续留在珈蓝殿,而两个月内没有到的,就会被遣送回家。
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选拔了。明之行看着下面的一众珈蓝殿弟子,在心里感叹着。
忽然,人群微微晃动,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人群前面,正四处张望着寻找什么,正是徐老。
徐老转眼望去,只见明之行就在最前面的一只巨禽上,先是一惊,随即明白过来,这是珈蓝殿的人要走了。
随即举起手来,向着明之行挥舞,眼中噙着泪光。
“爸、妈,我走了,你们照顾好自己。”
一声声大呼,自巨禽背上响起,一个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女郎努力地挥舞双手,向着自己的父母告别。
“孩子,一路小心呐~”下面的一些人已经泣不成声了,只能把全部的力量用在手上,努力地挥舞双手,向自己的孩子告别。
为人父母,有哪个舍得自己孩子一去千万里,涉险冒死呢?可是他们知道“少年有志”的道理,他们不强求,只希望能在孩子坚持不住的时候,平安回来就好。
“走了。”纶玥提醒一声,另一只手抓住一条系在巨禽脖上的绳子,猛然一抖,只听“呼~”狂风陡起,飞沙走石之间,一群人已经来到了高空。
“少爷,保重啊~”
下面一声声大呼传来,明之行只是向着下面狠狠地挥舞着手臂,,跟身后许许多多的人一样,面容带笑。
“此去三个日夜,期间只休息一次,你们保存好精力,别被大风吹走了。”纶玥笑着,猛然一紧手中的缰绳,只听身下巨禽一声亢鸣,双翼猛然一震,众人便在苍穹上消失了身影。
高空上。
狂风呼啸,吹得人面颊冰冷,明之行看着周围湍急的流风,再看看身后那些站立不稳的弟子,慢慢坐下身来,盘坐调息,双手结印,默念心法,开始在这高高的苍穹上修炼起来,默默用起了还不熟练的一心多用法诀。
“嗯?”纶玥感觉身后灵气飘扬,不禁转身看去,只见平坦的巨禽背上,明之行正在闭目修炼,浓郁的灵气在其周围聚集不散,不禁赞叹一声,真是好天赋,或许,能在入院比试中有个好成绩。
而此时,众学员中,大部分人都在紧紧抓着飞禽的羽毛,以防自己掉下去,只有柳梦菡、燕容等人还在休息,而修炼的,只有明之行一人。
巨禽掠过天际,三个巨大的虚影在地面上虚晃而过,仲春夜晚的风温暖中带着一丝凉意。
皎月当空,凉风阵阵,明之行依旧盘膝坐在巨禽的背上,周围浓郁的真气让无数人羡慕不已。
忽然,真气一散,明之行睁开双眼,两道精光在其眼中一闪而逝,照亮虚空,轻轻吐了口浊气,慢慢站起身来。
十几人都在看着,他们此时紧紧地抓着巨禽的羽毛,生怕掉下去,可是明之行却直直站在巨禽背上,不抓缰绳也不抓羽毛,就这样站着,任长空流风,巍然不动。
“醒了?你这一修炼可就是一天一夜还多,马上就要休息了,你做好准备吧,该吃点东西就吃点东西,内里空虚可不是修行。”纶玥手握缰绳,微微转头,见明之行醒了,笑着说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明之行微微点头,坐下来自包袱中拿出食物干粮,夹杂着腌菜籽便啃了起来。
一边吃着,灌了口水,明之行好奇,举目向前,目光微微向下俯视去,恍然一怔,猛然间,只见天地间一双威严的眼睛仿佛正在盯着自己,随即,一股无比畏惧的恐怖袭上心头。
随即,明之行身体一僵,便要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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