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打伤的我女儿……”卡伊德侧头望着圣树旁的一只月华树,藤蔓围成的窗子前坐着一个雪白色长发的女人,正默默注视着这里。
“枯叶城究竟有什么秘密?”凌羽问。
“知道又如何?”卡伊德语气慵懒,“就你这副病恹恹的身躯,还准备以一己之力对抗一个组织?一个帝国吗?”
“我想知道,”凌羽说。
微风吹动着卡伊德头上的树叶,呼啦啦像是骤临的大雨。
“去南疆吧,”卡伊德沉默一会儿说,“你会获得所有你想要的。”
“南疆有什么?”
“南疆有秘密,”卡伊德挥手接来重剑,轻轻抚摸着征战多年的佩剑,“那个魔神之子的大主教……也就是你所谓的黎明,与帝国关系应该不浅。”
“不浅?”
“她在离开前在那个女精灵体内放入了一颗石头,你带来的那个神族说是瘟疫之源,”卡伊德抚摸着剑,“我不清楚什么是瘟疫之源,但很巧的是,那个瘟疫之源带来的病症和当年枯叶城中的鬼病瘟疫如出一辙。”
“什么!”凌羽一惊。
卡伊德表情平静,“当年进入枯叶城的调查团其实有一个人活下来了,他说枯叶城里全是尸体,但却有一个活人,那个活人站在广场上,仿佛散布瘟疫的使者,肌肤却依旧白皙,只是眼中充满绝望,她身旁是穿着调查团衣服的干尸,那个幸存者所属调查团的团长觉得事情有些诡异,就让他先回去报告,其他人去接触那个女人,但调查团一人都未返回,他也在几日后死在了营地里,依旧是鬼病,就和现在那个女精灵一模一样。”
“那……”凌羽惊恐的望着圣树,可随即他意识到了更关键的线索,瞪大眼睛看着卡伊德,“两次……也就是说……”
“对,并不是偶然,”卡伊德点头,“枯叶城其实是帝国秘密研究所的所在地,西流河下就是帝国试验场,那场所谓的灾难,也不过是实验失败的后果。”
“帝国的实验所?”
“帝国出发点是好的,”卡伊德说,“帝国开国皇帝兰洛是秘术暗击士的集大成者,他麾下也有一只全部由暗击士组成的部队,那是帝国立国之本,但暗击士常常会失控,出现铠甲吞噬人体的情况,大陆职业联盟将其定为禁术,帝国虽然并未明令禁止,可铠甲蚀体确实实实在在发生的,而先帝渴望统一大陆,希望可以解决暗元素失控的情况,借助这份力量,重现帝国昔日荣光,由此开始在枯叶城进行暗元素实验。实验本身毫无进展,直到发现了魔神力量,魔神力量对暗元素的运用和暗击士类似,都是通过对元素施加烙印来掌控元素,魔神实验也由此开始。”
卡伊德顿了顿,“但人对更强力量的追求就如同西流河一般,永不停息,魔神力量很快被应用到了军中。从兽骑强化药物至军队补给药剂,实验达到哪种程度没人知晓,反正帝国依靠那些东西取得了一场又一场战争的胜利,直到那次瘟疫,失控的实验让先帝的宏图化为泡影,先帝不得不下令摧毁实验所,也许那场枯叶城的大火,真的彻底摧毁了实验所,也许没有。”
“在黎明组织里有个人名叫诺维雅,”凌羽说,“她自称是暗击士,并且具有元素化铠的力量。”
“现在看来就不奇怪了,有人获得了枯叶城的秘密,甚至于是帝国依旧保留着实验数据,”卡伊德说,“那个叫黑白者的人将瘟疫之源放到精灵森林里,还真是煞费苦心。”
“什么意思?”
“他使贝茵感染魔界气息,而贝茵是半灵族,肯定会来精灵森林求救,我们会在不知不觉中将瘟疫之源带进来,他们甚至本身不必出现,但似乎他们的计划出了点问题,芙蕾雅不得不亲自出手,以瘟疫之源来造成精灵森林混乱,”卡伊德说,“然后再达成他们的目的。”
“来窃取风神之息,”凌羽猜到了,“他们的目的是风神之息……”
“复活魔神么……”卡伊德自言自语般说。
“不,也许是为了攫取魔神的力量,”凌羽说。
“那他的目的呢?”
“成为神。”
“成为神?”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的所作所为确实是为了拯救更多的人,可惜他没有那种能力,所以他需要力量,而为了获得力量势必会有牺牲,他觉得为了最终目的,牺牲是值得的,”凌羽低声说。
“可他不应该伤害我的女儿,”卡伊德手指握紧剑柄,杀意席卷四周。
凌羽没再说什么,只是安静的望着湖面。
“歇好了,”卡伊德轻轻抚摸着佩剑,“就带贝茵她们走。”
“怎么了?”凌羽问。
卡伊德缓缓站起身,望着远处,手中的重剑似乎在低鸣。
“来了。”
微风将湖面吹起一道道涟漪,涟漪传递到湖边,波光粼粼的水面倒映着水面上的五个影子。
参天古树旁站着五个人,漆黑如墨的长袍没有一点装饰,苍白如骨的面具也没有一点相貌,纯黑纯白,仿佛最原初的黑暗与光明。
“我说过了剑圣大人,我们很快就见面了,”芙蕾雅抬手摘掉了白色面具,轻声说。
“黎明……”卡伊德看着芙蕾雅旁边的黑袍人,“黎明可是很美好的,假如你们看过天壁山脉上的日出。”
“东海之滨的日出或许更美丽,总督大人只是未曾见过,”芙蕾雅身旁的男人说。
“你就是黑白者?”
“是,我就是黑白者。”
“非黑即白?亦或是黑白共生?”
“共生,”黑白者轻声说,“光暗共生,善恶同存,诞生与消亡,虚伪与真实,美好与丑陋,脆弱与坚强,本就相伴相随,可人却无力分辨,神也无法区分,神也不能。”
“所以你能?”卡伊德问。
“我也不能,但我会尽力而为,”黑白者说。
“这就是你的目的?亦或是你的选择?真奇怪你究竟为什么变成这样,”卡伊德看着黑白者,“不过现在不重要了,最后一个问题,为何叫黎明?”
黑白者张开双臂,月光照亮了他半个身子,另一侧被树荫遮挡,仿佛主教宣读神谕,又如暴君肆哮狂言,但一开口,却更像是丈夫悼念亡妻,声音里充满悲伤。
“既有白昼,亦有黄昏,
若无黑夜,便无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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