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是儿真的好听,架不住人不想听,听不进去也不会动听到哪里去。一曲儿下来,江畔有些心烦。
江沸微微有些不悦,论着平常的时候江畔早已经发现了。这功夫还在闹心的他错过了父亲故意漏出的情绪。江沸挥挥手,唱曲儿的拉琴的静悄悄的退下去,只听到江畔咽下茶水的声音。
咕咚、咕咚,连着好几声,仿佛都进入到了江畔的心里头似的,让江畔更加的心烦气躁。
“儿啊,寻我何事?”
“爹,有一件事孩儿拿不定主意。”
“拿不定主意的事,一定是好处不够,对不对?”
“爹爹说的极是。”
江沸说:“好处分为眼巴前儿的和以后的。以后的好处,还要看时间的长短,各种意想不到的变化都要算在里面。通过算计,以后的好处还是能够存在的话,哪怕不是那么大,也是可以认真考虑的。”
“爹,得不偿失也是可以考虑的吗?”
“八道盘上的人家什么没有?还怕一些亏吃不起吗?只要吃到的亏能够换回来些微少的好处,那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我明白爹是要孩儿懂得什么道理了。”江畔时候:“伏线的安排需要考量的是作用,而不是眼下和将来的得失。”
“能够发挥出作用,便是得,或多或少而已。畔儿啊,你伏下吴恩惠这条线,做得非常不错。你为了她,付出了能够付出的所有,到头来是一场空。任谁都会愤怒,失去理智的想要报复。你没有,反而是给了吴恩惠最大的方便,这便是算计。在你与吴惠一战中,你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爹,您说孩儿与吴惠会有一战?”
“你还不知道一件事。”江沸说;“当年围攻自在门的力量中,也有我江家的影子。”
“爹?你所说可是真的?”
“秘密是用来被发现的,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我不介意亲自动手让吴惠知道当年的内幕。”江沸说:“吴惠如今已经寻到了三江阁身上,他们之间一定会有一个结果出来。如果是三江阁败了,当年的一些人和事,都会被翻腾出来,然后会是第二场战斗。你死我活之后,你认为吴惠能够取得胜利吗?”
“孩儿认为他现在就会失败。”
江畔将一枚灵元竹简交给父亲。江沸看过后,说道:“你想要动一动?”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孩儿找不出不动一动的理由。”
“理由怎么会没有?”江沸说:“升阳山上的遗族人就是最大的理由。”
“他们是一个麻烦,圣灵门没有确定对待他们的态度,是不会出手的。”江畔说:“苦行圣人是升阳山遗族人最大的支持者,现在他已经被赶出了圣灵门。爹爹,这是圣灵门那边传来的消息,还有孩儿安插在升阳山的内线,传回来的消息。”
江沸一一看过后问道:“有什么具体的法子,说来听一听。”
江畔站起来,靠得近一些说道:“清虚道与五灵宗爆发过一次冲突,为的是吴惠。清虚道从颜面上到实际的财物上吃了不小的亏,尤其是先贤清实泰的面子被狠狠的打落。孩儿想着,清实泰可以利用一下。
另外就是三江阁了,他们之间可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只要许以微利,当可借力。剩下的是黑云城,他们目前是自顾不暇,但是孩儿还是想着去试探一下,兴许能够有意外收获。
还有一个就是泰林剑门。自在门进入到升阳山以来,给了泰林剑门莫大的压力,现在有机会能够将升阳山的实力严重削弱,对他们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畔儿,有些急。”
“没有急,父亲,孩儿保证能够说动其中的两家。等到将升阳山剿灭,我们来开启圣阳凶地,定会取得渔翁之利。”
拿起一枚灵元竹简,江沸说:“是这支灵元竹简说,升阳山上疑似有灵石矿和至少是中型以上的灵脉。畔儿,你说说这两样东西,对清实泰还是三江阁有什么吸引的地方?”
“他们之间有仇怨,他们是不会坐视吴惠的力量发展壮大。”
“即便是真的有条大型灵脉,可是你想一想,清虚道还是三江阁,谁家没有大型灵脉?谁家不是几条的大型灵脉握在手里?坐视吴惠壮大?他们就没有认真地看待过吴惠,看待过升阳山。”
“那孩儿说出圣阳凶地,用这个为筹码,定会调动他们的心思。”
“圣阳凶地不过是一个传说。你能确定升阳山下封禁着的灵脉一定是属于圣阳凶地?”江沸说:“圣阳凶地,其实不是这个名字。相传是一处空间源器,真正的小千世界,名为圣阳五云界,是开辟五云界的灵祖,用来镇压五云界气运的神器。还有一件事,本是公开的,却被太多的人忽略。圣灵门出身的地方,正是镰刀湾森林。”
“是小千世界……是圣灵门的出身地……”
江畔失望了。
江沸懂得自己孩子的心思,他是没有放下吴恩惠啊。
江沸说:“畔儿,灵元竹简上说,升阳潭已经被封闭,苦行圣人和阵圣人都在那里,还有廉目。我们要有所心动,也要等到廉目离开才可以。”
“对,世间上,还没有谁能够正面面对廉目,一定要等到他们都离开才行。”
江沸说:“你现在就去安排,做着准备。升阳山如果开战,一定不会完全的依靠外人,还得是自己人用着省心。至于开战时机,投机的人要等待。如果我们自己去创造机会,就不是投机的商人,而是货物的产家了。儿啊,你要记得,我们是商人。”
“爹,你同意打升阳山?”
“那要看看,苦行圣人能不能打开升阳潭,看看下面到底是什么。也要看看,消息传出去后,会有谁来。”
“那泰林剑门呢?那里的万年神树是一处入口,前几日子有人逃了出来。”
“把张澜攥到手里,一切疑问都能解开。”
“爹,张澜已经不肯信我了。”
江畔简单了说了些自己与张澜的事,还有那个隋变。
“笨!”江沸呵斥了江畔一声,说道:“对付女人的手段都忘记了?一个吴恩惠让你神魂颠倒的,你还能成什么气候?还想着得心得人的,忘记了还有用强的手段?实在不行,动一动泰林剑门,抹了她去,有什么难的?”
“爹爹说的是。”江畔低下头。
“隋变要杀,杀之前到散修联盟里寻个与隋变作对的人物,支持他接受隋变的东联盟,不管成与不成,当是枚棋子放着也好。只要他能让散修联盟不为此事出头即可。畔儿啊,做事要动心思,要因势利导,明白吗?杀那个隋变之前,还要寻着脏水泼到他身上,污了他的名声,也好让这件事手尾能连接起来。”
“对啊,爹爹,没有隋变的支持,张鼎想要再得到散修的支持,就得重新寻找目标。介时我出现,帮助张澜完成这个任务,她就会重新回到我身边来。”
“不要急着冒头,像个毛头小子,得要等到他们父女之间有些裂痕出现的时候,才可以。”
“爹,我明白了!”江畔深深作揖。“老爹老谋深算,当真是再世的神算子!”
“屁话!”江沸生气的说道:“别忘记了,先剪除掉那个隋变身边的人。他可不是二三旁人,处理起来一定要小心。”
“爹爹放心,孩儿省得。”
知子莫若父。江沸如此叮嘱江畔,并不是说他这个老爹多么看重隋变,而是不放心他这个宝贝儿子。江沸的不放心也是对的。江畔此时心中所想是,何必如此麻烦?直接打将上去,只要手段干净利落,还会有什么问题?
江畔是这样想,不过有这样的老爹照应,江畔的未来还能差得了?有凌步云那样的族长,凌飞龙的下场还能好得了?
为了眼前的地,出了一条人命,幸好死的人是对方的。凌飞龙在地垄边上蹲着。他还不能过多的活动,只是在屋子呆得过分的闷,才央求着叔父带着他出来走一走。
没有什么地方能走动,也就是这里新开垦的农田是个新鲜地方吧。
“飞龙啊,出来走走就可以了,别再寒了身子。”
“叔父,屋里头太闷了,喘不上气来。让我再呆一会儿。”
叔父是一位老实巴交的凡人,不过是论着辈分凌飞龙才喊一声叔父,两家的关系已经到了五福沿儿。
血缘关系已经是浅得不能再浅,但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好。不只是他们两家,而是很多亲戚之间的关系都不赖。属于凌飞龙这一房的,不属于的,只要是投奔凌飞龙父亲来的,都会得到妥善的安置,不会想能不能用到他们,只是纯粹的热心助人。
不是这份人情存在了凌飞龙的身上,这一次发生的祸事,凌飞龙这一房断没有翻身的机会。
落宝山是被那些五福沿儿上的亲戚保护下来,几乎是拼光了所有的人,凡人几乎都被杀光了。眼前这位叔父一家人,只剩下他和一个比凌飞龙还要年轻的孩子。
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凌飞龙披上,叔父忍着咳嗽到一边把气儿平顺一下,再回来跟着凌飞龙。
这些凌飞龙都看在眼里。
“叔父,凌步云已经死了,我们的仇人没有了,以后我们该怎么办?”
“娶妻生子,繁衍后代。想要振兴凌家没有大量的人口是不行的。”
凌飞龙说:“让我来生?生下来可要怎么养,修炼是需要资源的。”
“资源就在眼前。让有修炼天赋的孩子进入到自在门,等到他们的后代成长起来,少爷你才有希望实现你的愿望。。”
“三代人?三代人啊……”
复仇,一直以来都是需要时间的事情。快意恩仇,不过是莽汉的情绪发泄。
吴惠在问自己,自己是不是一个合格的莽汉。反复的思考后,吴惠认为自己不是个莽汉,甚至于一个合格的汉子都算不上。还记得小的时候,被那些师兄欺负,吴惠反击的念头都没有,生怕自己做下了什么事,让他们不高兴。
胆小,是吴惠给自己的标签。经过了刻骨铭心的仇恨,吴惠的胆小变成了没有希望的破罐子破摔,只为求一个答案,能够让自己心安。
也可以说,不要命的人做下的任何事,都与胆量无关,只是为了一份因果。
这样的心思吴惠还保留着,没有改变。
九层浮云塔里,吴惠精心修炼苦行圣人新给他的九转金元塑身诀,这是能够强化他肉、身的经法。修炼到第九层,可以在之后的三世天劫中低档住三道天劫雷。
廉目的五湖四海八方来贺鼎,在三世天劫中可以化解共计三次的天劫雷。这样算起,三世天劫中,吴惠可以少经受半世天劫。
再次的渡劫,吴惠是清醒的状态,可以将穿戴的源器组成五源套装,将防御源器的威能最大限度的提升。廉目估计,至少能够抵挡住三到六道天劫雷。
吴惠真正面对的,只会是一世天劫的九道天劫雷。廉目答应他会返回寒灯山,取回剩余的五颗天劫珠来助他。苦行圣人暗中说的法子,廉目并没有告诉吴惠。
收了经法运转,吴惠问一旁的幻儿:“剩下的九道天劫雷能不能把自己轰成渣滓?”
“哥哥,你应该这样问。是九道天劫雷里的第几道,能把你轰成渣滓。”
“你不说实话,心里头不舒服是不?”
“哥哥,我们要面对现实,才能寻找到安全的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吴惠说:“进入到五星,是一世天劫;六星是二世,进入到七星修者,才会有三世天劫。七星啊,那就是人皇啊。糙,还说第几道,他娘的第一道我就成渣滓了。”
“哥哥,兴许第二世天劫你都挺不过去。”
“好了,我知道了。你赶紧去喝你的二十八壶去。”
“哥哥,我是关心你……”
“喝你的二十八壶去去去!!!”
幻儿跑去了她的第八层,喝她的二十八壶去了。
吴惠生气,想也没想的出了浮云塔,升阳山上空立时阴云密布,狂风大作,一道灵力旋涡凭空出现!
吴惠口吐一声我糙,心念联系浮云塔,想要返回,却是不能再返回了。
轰隆隆……
升阳山上空厚厚的黑云之内,传来了闷闷的雷声。
不说升阳山,说那泰林剑门。张鼎与大夫人的运动才刚结束,便被这雷声惊扰。
两人身上没有衣服,不能第一时间出去,那大夫人明显的没有尽心,有些恼。张鼎干脆不去看外面的热闹。
“老爷,是有人渡劫。看样子是圣灵境。”
“镰刀湾森林修炼界,多少年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了,算得上是件喜庆的事。”
“会是谁呢?”
“除了那里,还能是哪里。”
“老爷,用不用去看看?”
“不用,无用。”
一声劫雷,给了张鼎莫大的压力。
升阳山上,那些出来看热的人,感受到了莫大的疑问?
是要下雨了吗?
为什么风是灵风,还有风刃。
为什么会有灵力旋涡,还有劫雷的气息隐藏在内。
是有人要渡劫了吗?
为什么现在下了雨,风刃没了。
为什么灵力旋涡还在,却在慢慢的消失?
白矾说:“他娘的是谁?渡劫还能渡一半儿?”
浮云塔中的吴惠,郁闷至极。刚才是幻儿听到吴惠的召唤,用浮云塔将吴惠收进来,才算多了一劫。
听到了白矾说的话,幻儿不屑的神情,一本正经的说:“拉、屎还有拉一半憋回去呢,渡劫凭什么不能?”
“死回去!喝你的二十八壶去!!!”
“你就说我点儿能耐!有本事别让我弄你回来呀!”
“兔崽子你找打!”
幻儿已经跑了,她的声音还在传来……“有本事找外面的天劫雷打去……”
吴惠想要砸东西,看看这个不舍得,瞧瞧那个舍不得,最后,干脆骂起人来,从小时候讨厌的人起,一直骂到了现在让自己厌烦的人,统统的一个都没有放过。
圣灵门。
春兴殿里空荡荡的,没有人的声音和人的气息。焦平长一个人在这里枯坐,已经有小半个时辰了。
苦行圣人离开的时候,通知神国殿所有的人,让他们不要再来这里。
在春兴殿供事的人本就少,这样一来颇有些人去楼空之感。
灵光湮灭,尚文凡出现在当场,见到焦平长很是意外,问道:“你来做什么?”
“来看看,不可以吗?”
“呵呵,我没找你茬,你倒是先跟我耍脾气,背叛大殿主还有理了?”
“没有理,可是我委屈。”
“你有什么委屈我听不见,也听不着。真想找人说话,大殿主就在升阳山,你找去。”
尚文凡随便寻了把椅子坐下,闭目养神是不肯再听焦平长说出的一个字。
焦平长只好将解释的话放下,说道:“你是不齿与我同伍,还是不屑与我交谈,我都无所谓。不过心中的话,必须要一吐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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