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黑暗,好像无边无际,那里面有什么,谁都不知道。未知会给人带来幻想,但同样会给人带来恐惧。
“砖头,咱们先回去。”小毛等砖头喝完水又抽完烟,把砖头给拉了起来,说:“你到外面等着,我们办完事,一起回内地。”
“不去,我不去。”砖头使劲的摇着头:“我哪儿都不去,就跟着你......”
砖头可能是真的在这里呆怕了,生怕一出去,就会跟小毛失散。他说什么都不肯回去,死死的拽着小毛的胳膊。
小毛一直都在劝,我心里明白,这个地方隐藏着的危险,现在还无从察觉,危险只要存在,我们的安全就无法得到保证。小毛并不是怕砖头拖我们的后腿,他只是觉得砖头太可怜,不想让可能出现的危险再威胁到砖头。
在小毛不断的劝说下,砖头总算是勉强答应,到外面去等。我和小毛一起带着砖头朝回走,度过那片水面,从小洞的洞口钻了出去。
陈东一直都在外头等着我们,当我们带着砖头出来的时候,陈东就诧异了。小毛小声跟陈东说了几句,陈东就没再问。
四个人围坐在一起,用几个罐头炖了一锅大杂烩。这可能是砖头三年以来第一次吃到滚热的食物,幸福的快要晕过去了。
等吃饱了之后,小毛跟我说,在外面睡一觉。我也觉得,即将面对无可预料的危险,首先就要保证精神和体力旺盛。陈东叫我们睡,他在旁边守着。
我们睡了大概有四五个小时,醒过来的时候,砖头还在呼呼大睡。小毛把陈东叫到一旁,小声说道:“东哥,你还记得出去的路吧?”
“这么简单的路,记得,怎么了?”
“砖头在这儿被困了三年多了,我不想他再有什么事,我和成峰进去,如果四十八个小时,我们还没有回来,你就带着砖头先走。”小毛从旁边的背包里拿出一把车钥匙,塞给陈东:“你带着他,开车走,回去以后,帮忙先把他安顿一下。”
“那你们?”陈东楞了楞,拿着钥匙迟疑的问道:“那你们俩?”
“我们要办的事,可能需要时间,你别问了,听我的,四十八个小时以后,带着砖头离开这儿。”
陈东很憨厚,可能他也猜出来,小洞后面会有危险,但是,他同样知道小毛的脾气,犹豫了半天,缓缓点了点头。这一点头,就等于答应了小毛,不管再难,陈东也会把砖头带回去。
“东哥,什么都不说了,总之这一次,感谢你。”
小毛拿着自己的包,一个字都不再说,弯腰从小洞钻了进去,我也紧随其后。等我们俩钻进小洞,小毛朝远处望了望。
这一去,谁都不能保证,是否可以平安无事的回来。
我们俩依然顺着原路,渡过那片流速极缓的水域。砖头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能走的地方,他全都走了一遍,和我的推测一模一样,这个空间虽然大,但是没有别的出口。那片水域里的水,在东边一二百米之外,顺着岩石之间的缝隙流了出去。水可以流走,就说明这个空间连通到了别处,然而,岩石之间的缝隙非常窄,一道一道横七竖八的缝隙只有几厘米宽,只能塞过去一根手指。
这个空间里,砖头没有真正涉足过的,就剩下那个沟壑纵横地势复杂的地方。那个地方是重中之重,虽然目前掌握的线索还不能百分之百的证明,当初老黑还有宝剑他们三个人是在那里出的事,不过,事情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哥们儿,咱们这一次,要做好思想准备。”小毛扭头对我说:“后面那个小洞洞口为什么被堵上,现在还不知道,但是我觉得,顶爷一定是害怕这里面的什么东西会出去。”
“对啊,这个猜测肯定是有道理的,他第二次来塔儿湖之前,其实就有准备了,准备堵住这个洞口。”我挠了挠头:“关键是,他害怕什么东西出去?陆放顶的脾气,你最清楚,能有什么东西会吓住他?”
“是,顶爷的脾气不仅有点直,而且倔,敌人越是强,顶爷就越不会服软。那个可能会冲出去的东西,一定很危险。”
“说是这样说,可是这中间还是有个悖论。”我朝四周指了指,说:“这个地方没有别的出口,对吧?洞口让堵住了,那就意味着,顶爷想要防备的东西,还在这里。可是砖头呆了三年多,就没有一点危险?难道,那个东西在睡觉?”
我和小毛讨论了半天,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陆放顶所防备的东西,或许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那个东西可能需要用什么办法引出来,如果没人引它,它就不会动。
这只是我们的推测,不过,我越想越觉得这个推测挺靠谱,砖头在这儿困了这么长时间,唯独对那个地方很忌讳,不敢涉足,这也就从某种程度上避开了危险的契机。
然而现在,我和小毛必须要去看看。
我们商量好了之后,就开始朝前迈进。砖头所说的那个地方不太远,大概走出去四十多米,就能看见地面出现了起伏,一条一条横纵交错的沟,在光线的照射下映入眼帘。这些沟都不算太大,宽度从七八十公分到一米半左右,深度最多也就两米。根据我的观察,这些沟应该是天然形成的。
沟里很空,看不到什么东西,偶尔能发现几块零星的碎石头。如果之前没有听到砖头的讲述,可能我的心理负担还不大,可是此时此刻,我满脑子都是砖头说的那些情景,感觉自己每走出一步,就好像离地狱近了一步。
“别急,我们慢一点,稳着点......”小毛大概知道我有心理阴影,一边在前面开路,一边头也不回的对我说道:“只要小心,应该没问题的。”
听到小毛的话,我忍不住笑了笑。他并不是一个三头六臂的超人,可是只要小毛在身边,我就会有一种安全感。
我们俩在这片沟壑密布的地方慢慢走了差不多二十米远,走的非常小心。这些沟里看着是没有东西,也不太深,可谁也说不准,人真的掉下去以后会不会出现预想不到的意外。
我正在胡乱琢磨,走在前面的小毛突然停下了脚步,冲着我摆了摆手,我赶紧也停下来,小声问道:“怎么了?”
“前面。”小毛把手电朝下面压了压,我走到他身后,顺着光线看过去,立刻就看到了前面五六米远的地方,地势微微的变低,低洼处非常平坦。
这片洼地肯定被精心的打磨过,整片地面磨的和镜子一样光滑。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地面崩裂了,成千上万道细如蛛网的裂痕在地面密布。裂痕损坏了地面,不过,只要仔细的看,就会在裂痕之间看到一些雕琢的非常非常精细的线条和图案。
无数的线条和一团一团图案,让这块洼地看上去就好像一个巨大的带着刻度的仪表。我也说不清楚,这些东西到底是象雄人留下的,还是比象雄人更早的本地先民留下的。石头本身或许可以通过某些科技仪器断定年代,可石头上面的石雕是很单纯的石雕,没有任何涂料和颜料,这就很难再去判断,这些石雕究竟形成于何时。
被打磨过的低洼地,大概有六七十平方米左右,地面完全被哪个巨大的如同仪表一般的图案给占据了,但是,六七十平房的地面除了这些图案,还有难以计数的裂纹,裂纹虽然很细,却太多了,数都数不清楚的裂纹,把这六七十平方米的地面进行了分割。
顺着这些裂纹慢慢的看过去,就能看到在这片布满了线条和裂纹的平地中心,有一个圆形的,大概七八十厘米高的圆坛。圆坛的直径,估计得有差不多三米。
小毛在这边看了半天,小心翼翼的迈出一只脚,踩到了已经崩裂的地面上。地面还算是很结实的,等到一只脚踩实了,小毛接着迈出另一只脚。我正要跟过去,小毛就冲我摆了摆手。
“我先看看,你等会再过来。”
小毛慢慢的朝前走,走出去一大截,周围还是很安静,没有一丝一毫危险的气息。这个时候,我的胆子大了一些,恰好小毛对我示意安全,我就踩着小毛刚才走过的脚印,一步一步的跟了过去。
我们俩也不怕麻烦,很谨慎的交替朝前走,没多久,我们走到了那个圆坛的跟前。
距离拉近之后,我才发现这个看起来造型有点奇怪的圆坛,好像是一口井。一根几乎和我小腿一样粗的实心铁棒,横架在井口上。这根铁棒上面,缠绕着一圈一圈很粗很粗的铁链。
“这是?是口井?”我彻底迷茫了,因为在后方百米左右的地方,就是那片缓缓流动的水域,水域的水虽然浑浊了些,但是肯定能喝,我不觉得在这个地方打一口井取水会有什么优势。
我们围着七八十厘米高的井沿儿走了一圈,这一圈走下来,感觉这肯定是口井。这本来有一套用木头,石头和金属混合组成的简单的滑轮组,当做升降铁索的辘轳,但是,滑轮组已经被拆散了,丢在了井沿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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