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姐,别说了,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活该!”许媛媛一边哭着,一边跑出了山洞。她太伤心,太失望了。
“媛媛......”珍妮在后面喊了一句,随即怒视着赵宏:“看什么,还不快把她追回来?外面可是还下着大雪呢,把她冻坏了,孩子也会遭殃的!”
赵宏皱了皱眉头,拖着瘸腿,走出了山洞。
......
天气似乎已经过了最寒冷的阶段,开始变暖,只不过距离春天的到来,还得至少一个多月时间,万物即将复苏,却还要时间。
这几日,骨瘦如柴的珍妮肚子里的孩子动的厉害,让她彻夜难眠。
“媛媛,我、我好像快要生了,怎么办?怎么办?”珍妮眼中满是惊恐,死死的抓住了许媛媛的手,她的预产期比许媛媛早。
可是,许媛媛也没有经验,惶恐不安,紧咬着嘴唇,下了某种决定,从干草堆里爬起来,“我去找他们,起码要一两条鱼,最好能弄一些热水来。”
“谢谢,谢谢你,媛媛!!”珍妮感激涕零。
......
“珍妮要生了?”岳晓彤听到许媛媛的话,睁大了眼睛,“这么快吗?”
“晓彤姐,求你了,给我们一条鱼,不,半条鱼也行,珍妮姐生完孩子,肯定十分虚弱,需要补一补。”许媛媛哀求道。
岳晓彤为难的看了看薛教授的房间,她十分清楚,鱼干,只剩下七十多条,不知道何时才能有鱼群出现,而且距离春天,应该还有一段距离,万物沉寂,没有可食用之物,一条鱼,或许就能成为救命稻草。
不过,当她见许媛媛瘦骨嶙峋的可怜样子,就好像非洲难民一样,肚子浑圆,显得畸形,她心有不忍,来到薛教授门前,敲了敲,道:“薛教授,把我那一份提前给我吧。”
沉默半晌,竹扉吱呀一声打开,露出薛教授苍老的面孔,他深深看了一眼岳晓彤,“你呀,心太软。也罢,我跟你一起,一人一半。”说完,递给岳晓彤一整条鱼干。
“谢谢!”岳晓彤露出感激的神色,拎着鱼干,来到篱笆外,递给许媛媛,似乎想起什么,重新返回竹屋内,取来一块巴掌大的鱼油,道:“这鱼油可以燃烧,一旦珍妮晚上生产,可以照亮用。”
“谢谢晓彤姐,谢谢!!”许媛媛感激涕零,拎着鱼干,拿着鱼油返回了山洞。
“珍妮姐,咱们有鱼吃了......”兴冲冲返回的许媛媛刚刚冲进洞里,就愣住了,洞里空无一人,不仅赵宏不见了,就连刚才喊疼的珍妮也不见了。
“珍妮姐!!”许媛媛喊了一声,慌忙跑出了山洞,
可是,她转遍了山洞周围都没有看到珍妮的身影,直到她看见赵宏从山洞后面悬崖走出来,心咯噔一下,急急忙忙走过去,问道:“宏哥哥,你看到珍妮姐了吗?”
“她在下面!”赵宏手指向悬崖下一指,毫无表情的说道。
“什么?”许媛媛一愣,忙向下看去,一下子就惊呆了。
在悬崖下面的乱石堆上,躺着一个人,头发散乱,七窍流血,四肢平铺开,嘴巴里的血不停的向外涌着,下身更是血流如注。
“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许媛媛瘫软在地上,她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转眼就跌落到下面,看样子是不行了。
“她说疼的受不了,就跳下去了。”赵宏声音极其平淡,就好像诉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又好像,摔死的是一条野狗,而不是怀着自己孩子的女人。
“那你为什么不拦住她!!”许媛媛嘶吼起来,泪水夺眶而出,恨恨的看着赵宏。
“我怎么拦?她一心求死,我拦住这一次,下一次她还是会跳下去的,算了吧,还是早些解脱的好。”赵宏说完,转过身,一瘸一拐的走了。
许媛媛感觉无比的寒冷。
她哭了一会儿,挣扎着爬起来,绕路向悬崖下方走去,她要给珍妮收尸。
然而,当她来到悬崖下方,却看到赵宏已经扛着珍妮的尸体向回走,心中好受了一些。
“宏哥哥,咱们、咱们把珍妮姐和孩子,埋在梨树下吧,她生前最喜欢花的,等春天到来,梨花绽放,她会高兴的!”
“别傻了。她既然都死了,就做出最后的贡献吧,我好久好久没有吃到肉了!”
“......”许媛媛当即愣在原地,脑袋一片空白,等赵宏消失不见,才反应过来,怒吼起来:“赵宏,你混蛋、无耻,你不是人!!”
......
很不幸,叶鹏飞一语成谶,从上一次鱼群出现,到现在,已经过去六十多天,鱼群好像绝了一般,没有出现。
薛教授望着二十七条鱼干,愁的眉头皱纹更深了。一条条、一道道,好像刀刻的一般。
现在,他与岳晓彤每日只吃一条鱼干,哪里都不敢动,什么都不能做,维持体能。
而叶鹏飞神龙见首不见尾,常常七八天才回来一次,顶多待半小时,就走了。
在这样下去,十几天后,三人就会断了食物,一想到救生艇生不如死的时光,薛教授就不由自主的打冷战,一股寒意从心底涌出。
该怎么办?
岳晓彤有气无力,目光哀伤。
昨日,她去了一趟山洞,送去半条鱼,本来想要探视探视刚刚生下孩子的珍妮,谁知许媛媛哭着告诉她,珍妮受不了生孩子的疼痛,跳下了悬崖,一尸两命。
即便见识过死亡,岳晓彤还是被深深的震惊到了。什么样的勇气,能让一个母亲带着未出生的孩子自杀?
最可怜的还是即将出世的孩子,他连这个世界都不曾看过一眼,更没有见过自己的妈妈,那个十月怀胎、含辛茹苦的母亲。
她从许媛媛眼中看到了恐惧,好像无底的深渊。
可惜,她无能为力。
“等等吧。”岳晓彤无力是说了一句,回到了自己的竹屋。
天气转暖,覆盖在岛上的积雪全部融化,变成了水分,渗透到地面之中,有些朝阳的地方,甚至有坚韧的小草吐绿,春天就要来了,只不过,岛上的春天来的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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