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墨苦与邱散人的惊叫声中,管易蝉与卢成坤已经碰到了一起。山顶众人都张开了嘴,但是却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就连吴飞忆这自隐机谷而来的传人,都为半空中两人的碰撞感到不可思议。只见一道漆黑的影子直直的撞进了一个由青红之气组成的阴阳印记之中,而且随着碰撞发出的声音,两道身影居然是缓缓的落了下来。
管易蝉刚一落地,便自支持不住,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挣扎了几下好不容易才站了起来,冷冷笑了一声,心中对卢成坤的这一掌却感到了深深的震撼,本来管易蝉以为自己用出阴阳轮回伤,就算卢成坤不死也会重伤,但是当掌力相接处的时候他才感觉出卢成坤掌力中那不可撼动的气劲,直接就把阴阳轮回伤组成的气劲打散,而且管易蝉也被重伤,那被隐机丹锁恢复的内力,也随之消散。
不过卢成坤虽然不像管易蝉如此狼狈,但是也不好受,众人都自他那有些苍白的脸上,还有嘴中的鲜血看的出来。这一拼虽然是卢成坤占了上风,但是卢成坤自己也高兴不起来,因为本来他的境界就比管易蝉高出数筹,此时又是用出了噬魂手,才把管易蝉击成重伤,而且还没有杀死,这种结果卢成坤当真是有些接受不了。
“卢成坤,你那可是噬魂手?”墨苦淡然的问道。
卢成坤随意的说道:“是又如何?”
邱散人嘶声说道:“你当真跟顺天教有勾结?如果不是,那么这噬魂手可是顺天教的不传之密,你如何习得的?”此刻邱散人的面色当真有些可怕,因为他一直追随着卢成坤,以为卢成坤就是这个江湖中最为侠义的大侠,但是此时却看到这个大侠居然用出了顺天教的噬魂手,这种在信仰上的摧毁,让邱散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卢成坤淡然的说道:“等我自这小子手中去得离苦杯还有连山易你就跟我一起去吧,本来还想把这个江湖搞乱再回顺天教,不想让这小子把老夫的计划全都打乱了,当真是该死。”
“怕是没这么容易吧。”墨苦说道,而且此时吴言川一众都虎视眈眈的看着卢成坤,那样子只要卢成坤一有移动便会发起必杀的攻势。
“没有这么简单吗?”卢成坤随意的说道,随即喝道:“分水弟子何在,悲贺、离苦、顺天教何在。”随着话音渐渐的落下,一道道身影的都逼到了万佛顶之上,这一刻万佛顶上突然有些拥挤。
“现在你看见了吧,邱老狗,如果不是你,小爷也不会到这个地步。”管易蝉说道。
邱散人脸色阴晴不定,看了看管易蝉没有说话,因为他当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本来邱散人就认定了管易蝉与顺天教有干系,不想这都是卢成坤的阴谋,而且他自己却是这个阴谋的实行者,因为在追杀管易蝉的时候就他是全力以赴的。
“哦?你还活着?如果你把离苦杯还有连山易交出,那么,我可以放这些人下山,不然,就都死在这里吧。”卢成坤见管易蝉还能说话,不由惊讶的说道。
管易蝉看了看那些赶来的分水派的人还有顺天教的人,笑了笑说道:“卢老狗,你当真是活傻了,就这些人,可以拿得上台面的也就是悲贺还有离苦了,你凭什么让小爷把离苦杯交给你?”
“哼。”卢成坤冷哼一声,但是对管易蝉在这种时候还能如此清晰的分析出两方的强弱,也自佩服,不过佩服不代表他会放过管易蝉,有时候这种佩服是必须要杀死对方的借口。卢成坤身形稳稳的走向了管易蝉。
单一刀一众刚要过去相救的时候,却发现卢成坤的两只手臂又变的漆黑无比,而墨苦见此叫道:“有剧毒,碰不得。”但是单一刀哪里肯听?身形刚动之下便被几个顺天教的人拦了下来,此时的局面当真有些混乱,但是却又没有任何人主动厮杀。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一次如果真的厮杀起来,那么无论是哪一方,损伤都会不小。
林夕冷冷的看了一眼顺天教的人,嘴中淡淡的说道:“他日你们都会死在我的手上。”林夕自然是相去救管易蝉的,但是悲贺还有离苦两个高手在哪里阻拦着,邱散人又像是失魂了一样,墨儿一方人根本不管这里的事情,是以林夕、吴言川等人当真是有心无力。
悲贺听着林夕这么淡然的一句话,心中不由的升起一股寒意,随即强笑了两声,转头看向卢成坤与管易蝉相斗的地方。只见两人越来越近,但是越是近的时候,他们的身形走动越是缓慢。
管易蝉身上的青红之气更加雄厚,而卢成坤的手臂也更是漆黑,三色相映之下,那些洁白的雪花幻化出了千般色彩。然而就在这绝美的画面下,管易蝉虎吼一声,好像把这些时日心中的悲愤都发泄出来了一样,其中更是带着对上天的不屑。身形如同一把无形的巨刀般砍向了卢成坤。
而卢成坤则是冷冷一笑,因为他已经感觉出管易蝉是强弩之末了,对他根本没有任何威胁。双手运气全身气劲猛然击向了管易蝉。
瞬间的接触,卢成坤惨然一叫,而管易蝉的身形却是远远的落到了万佛顶之下。
“走。”卢成坤叫道悲贺等人心中骇然,因为此刻卢成坤的手臂居然被管易蝉斩断一只,鲜血直流之下,卢成坤的身形迅速的逃向远处。悲贺等人哪里还敢再作停留,纷纷的想要逃走,但是也只有他们这种级别的人可以逃走了,那些入微境界的人,还没来得及逃走便被赵语栖等人击杀,而林夕更是不言不语,只顾着杀敌,那样子当真有些冷艳修罗的味道。
不多时,万佛顶之上除了一些尸体之外,那些还站着的人,都默默的看向了管易蝉掉落的地方。
单一刀狠狠的击上了一棵大树,而赵语栖等人都没有说话,他们心里明白,在卢成坤那一掌之下,就算是如仙大成境界的人也不能幸免,而且管易蝉在之前就是身受重伤。退一万步说,就算管易蝉能够承受住卢成坤的掌力,但是身子落下崖低,十条命也不够丢的。
“他真的死了么?当真可惜了。”墨儿一改平时的嬉笑,有些沉重的说道。
只有林夕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个地方淡淡的笑了,心中不由响起第一次与管易蝉见面的情形,随着就是对管易蝉的种种不满,但是见不到人的时候,心中的那份莫名的牵挂直到此刻林夕才在心底渐渐的明了起来。没有任何海誓山盟的约定,两人见面说话的次数都是少的可怜,但是就是这么一个乞丐般的人,第一次在周兴阀的宅院已如同地狱使者的样子稳稳的住进了林夕的心底,可能是更早吧,这一点林夕自己可能也不清楚。但是林夕此刻却是没有任何伤悲,只感觉自己的这一辈子没有任何遗憾了,只因为有一个叫做乞王的小乞丐在她生命中走过。
吴言川渐渐发现了林夕的异样,按常理来说,林夕不应该是这样子的,轻声叫了林夕两声。林夕的身子微微一颤,方自收回了心神,也缓缓的转过头来。
“啊?”当林夕转过头的时候,赵语栖几人都惊讶的叫出声来,因为林夕的眉心处居然多出了一颗鲜红的斑点,如同红豆一样的斑点。而在此之前却是根本没有的。
“你们不要担心我,我不会做傻事的。”林夕说道,她认为单一刀等人是为了他担心而发出的惊叫,再者此刻她的心神还是系在了管易蝉的身上,只是随口应付罢了。
“没想到管易蝉还没有死。”司马战天淡淡的一句话让山顶上的人都转头看向了他。而吴飞忆也是若有所思,但是好像有些不敢确定一样。
林夕轻轻一笑,眼角泛起一些湿润,淡淡的说道:“司马师兄不必安稳我了,我不是那种想不开的人。”这淡淡的一句话伴着林夕那憔悴的面容,还有眼角的清泪,但真让人感到心碎。而墨儿看到这里直接走到林夕的身边,乖巧的为林夕擦起泪来。这情形被墨苦看在眼中,也是感到愕然,因为这个墨家的大小姐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情?她没有幸灾乐祸就不错了,居然会安稳人?
司马战天沉声说道:“在下不是信口开河之人,在望月峰的典籍里有着一些古老的传说,与林师妹此时的情形极为符合,所以我觉的管易蝉好像没有死。”
林夕听司马战天如此说,心中突然升起了希望,如果这话是赵语栖说的,那林夕还当真不怎么在意,因为赵语栖肯定是在安稳她,但是司马战天却不是为了安稳别人而去说谎的人,就在林夕想听司马战天说下去的时候,吴飞忆淡淡的说道:“相思斑么?”
司马战天没有见过吴飞忆,因为吴飞忆去望月峰的时候正是司马战天闭关是时候,但是见这吴飞忆居然也知道相思斑的传说,不由问道:“敢问兄台高姓,师承何处?这相思斑的记载好像除了我望月峰,没有别的地方还有记载了吧?”
吴飞忆淡然一笑,无视司马战天缓缓上涨的气劲,淡淡的说道:“相思斑,传说是上古动乱时期,心爱之人为了确定对方还活着的一种极为玄妙的法门,现在早已失传。不过传说只要是那相思斑还没有消失,那么对方定然还会回来。”说道这里,吴飞忆对着司马战天说道:“在下隐机谷吴飞忆,不知这相思斑的传说可是如此?”
司马战天见吴飞忆是隐机谷的人,那本来缓缓增长的气劲便沉寂了下来,但是也没有给吴飞忆好脸色看,本来司马战天就不是服输之人,而且这吴飞忆还一脸嚣张的气焰,是以也没有搭理他,而是直接对着林夕说道:“传说,上古极为动乱,各国厮杀不断,每有年轻力壮之人便被拉去打仗,但是他们的妻子却是在加惶惶不安。这时候一个名为相思的女子来到了一个村落,传下相思之法,名为相思斑,并说只要斑印不消,那她们心爱之人便不会死去。”
短短的几句话,没有任何的风花雪月,墨儿却好似听的痴了一般,呐呐的说道:“谁会为我相思呢?”
林夕听罢微微一笑说道:“无论真假,乞王永远在林夕的心里。”话音中没有伤悲,只有淡淡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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