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上菜”开场白说完了,气氛也热络起来了,李协和便催促德聚楼的伙计上菜,到底是大老板,大手笔,尽管桌子上只有三男一女四个人,他却奢侈无度的要了十二个菜,全是硬菜,哪个叫鹅肝,什么叫凤爪,这些菜普通百姓连想都不敢想,可看在李协和的眼里却如清粥小菜一般平常,把卫宏嫉妒的在心里直骂街,暗暗下定决心,以后有钱了,也特娘得奢侈一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卫宏离家的时候,婉娘劝他身体还没好利索,尽量不要喝酒,可以上了酒桌,什么话都抛到了脑后,前世身为西南科技开发公司项目经理的卫宏,总觉在饭桌上要是不喝两杯酒,生意就像谈不成一样,这恐怕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职业病吧
李秋兰早早的离开了,雅间内剩下卫宏、李协和与李烨,开始进入正题,李协和冲李烨使了个眼色,李烨便从随身携带的超现代古朴简约麻布公文包里拿出一张契约,摆在卫宏面前:“卫公子,这是契约,你看看”
卫宏上辈子陪客户练出海量,说其是千杯不醉也不遑多让,这辈子酒量也没退步,大脑尚能理智思考,喝酒归喝酒,感情归感情,一码是一码,生意还是要严肃对待的,卫宏拿起契约,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时而点头,时而摇头:“股份分成,你七我三,这点是原来说好的,卫某也没什么好说的,但只让卫某接手与缝纫机制造相关的事宜,还要让卫某将全部的事业都放在宏远商行,这恐怕不太妥吧说得难听点,卫某的工作太轻了,你们相当于白养活卫某这个闲人啊,说得再难听点,你们宏远商行家大业大,难不成连商业合作这种事都要机关算尽将合作人的价值压榨的一滴不剩”
李烨的脾气比较急,脸色有点不好看:“卫公子,您这话怎么说的,什么叫做压榨合伙人的价值啊,我们东家完全是一番好意,让你只拥有管理制造缝纫机的权力,是不想让你太累,至于把全部事业都放到宏远商行,是因为我们东家看好你,想要栽培与你。全本\小说\网”
卫宏撇了撇嘴,双目直射李烨:“这话你信吗”
还不等李烨继续说话,李协和便将李烨止住:“李先生,我早就跟你说过,这份契约这样是绝对不行的,你偏偏不听,现在倒好,全让卫公子误会咱们了把这份契约撕了,咱们另拟一份”
“是我思考不周,还请东家责罚。”李烨垂头丧气的说道。
卫宏又不傻,这份契约肯定是李协和的意思,先用这份契约试探试探自己的底线,博取最大的利益,而他们的目光,显然不止是缝纫机
李协和冲卫宏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卫公子,你看这契约应该如何拟写呢”
卫宏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此刻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卫宏可不会跟他们一样,都到这一步了,还玩花花肠子:“股份比例这一点不用改,就改改后面,如果李老板有意让卫某与宏远商行一同发展的话,便还是像卫某以前说的一样,拿出诚意来如果只是单纯的想要得到缝纫机的技术,也不是不可以,每年的红利照常给卫某,但卫某依旧可以发展自己的事业。”
李协和点点头:“卫公子,话已至此,老夫不妨跟你说个实话。缝纫机确实能够影响杭州乃至整个大唐布行,可缝纫机与公子作选,老夫宁可舍弃这个名震天下的机会。若是能得到卫公子的帮助,宏远商行定会如有神助,这样吧,关于缝纫机的一切都有你管理,无论是制造还是维护还是后续经营,全都由你一人说的算,怎么样”李协和是真心想要拉拢卫宏,毕竟他膝下无子,只有三个女儿,虽然这三个女儿都有两把刷子,但终究是一介女流,若是曰后李协和归天,家中无男丁执掌,只凭三个女人想要撑起整个宏远商行怕是要难上加难了,卫宏这个人虽然有点傲气,但心姓向善,是个值得栽培的人,曰后三个女儿有了卫宏的帮助,路也好走一些。
卫宏是何等妖孽的人精,如何能不知李协和的心思沉默了片刻后,点点头:“那契约就这么拟写吧。”
李烨把契约拟写好,卫宏和李协和都签了字按了手印,便算是正式生效了,李烨将契约一式两份,一份交给卫宏,另一份则直接送到了杭州府衙,登记造册,记录在案,从此以后由官府监督,若是没有合理理由,任何一方不得擅自解约。
与李协和相约后天去宏远商行报到,卫宏便离开了德聚楼,此时已入深夜,酒劲开始隐隐发作,卫宏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回赶,卫宏虽是个大男人,但苦于无傍身之技,心里也害怕万一蹦出个劫道得来,一想到这,心里就有些着急,快步往回赶,结果一脚踩空,整个人扑通一下摔倒在地,平曰里温文尔雅的卫宏,今天算是被酒给现出原形了,借着酒劲,大骂道:“特娘的,一个我倒下了,千千万万个我站起来了”
卫宏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伸手胡乱的摸索着力点,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可他正准备爬起来的时候,突然凭空出现一只手抓在他的肩膀上,这可把他给吓了一跳,妈的,该不会真遇到劫道得了吧想到这,卫宏脑子便嗡的一声,酒劲瞬间清醒了七八分,清醒过来的卫宏不想坐以待毙,握着拳随时准备进入战斗状态,而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夫君,你还好吗摔伤了吗”
是婉娘卫宏不由得松了口气,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在婉娘的帮扶下,站起身来:“婉娘,我不是说让你别等我了,早点歇着吗”
婉娘将卫宏粗壮的胳膊放在肩头,扶着卫宏往回走:“夫君不回来,婉娘哪里睡得着临行前婉娘就跟夫君说过了,少喝点酒,夫君非不听,若是摔个好歹,夫君让婉娘可怎生是好”温暖的话语略带哭腔,似在寒风中的篝火随风飘扬,让卫宏瞬间清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