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姐早就知道你的存在?为什么我不知道,她从来没跟我说过。”
“幸亏你姐没告诉你,否则我怎么能活到现在?”闻亦荣说,“真真是我除林静宣外唯一的朋友。”
闻亦荣和舒真既是朋友,也是知己。
闻亦荣知道舒真的存在时确实有过不高兴,可是和舒真接触得多了,他就发现舒真非常的好,如果把闻亦荣的下半辈子交给舒真,他是放心的。
他原本打算,在为他们悄悄准备完婚房之后就悄悄离开的,却不曾料到林家突然变卦,不想让舒真嫁给林静宣,而是嫁给一个更有实力的,能继承家族产业的人。
舒真当然不同意和闻亦荣分手,可他夹在蹭两头为难。
于是舒毓趁机掀风作浪,妄想把从小暗恋的准姐夫变成自己的男朋友,却不曾想飞机失事,让一切都朝不可逆转的方向发展。
因为那段时间的治疗,闻亦荣的记忆缺失,便暂时遗忘了那段记忆。
“所以,你做这一切,是为了替我姐姐报仇?”舒毓哭不出,笑不出。
闻亦荣说:“是你自掘坟墓。”
“我们只是想让你买个教训,不是什么东西你想要就能得到,得到就会开心,可你却一步步挑战我的底线。”
“当然,事情到后面失控,对你造成诸多伤害,所以我打算在林家收回我所有产业前,以结婚礼物的名义把‘至臻’转到你的名下,也算是对你的补偿。”
“我离开林家后,将会身无分文。而这个孩子身体里流着林静宣和我的血,我们想抚养他。”
“如果我不给呢?”舒毓其实有点动容。一直以来他和闻亦荣针锋相对,互相设计陷害,一步步走到今天,在她心里他们已经是你是我活的地步。
今天却忽然听到闻亦荣一本正经的剖白,虽然心里仍然觉得委屈,但又不得不承认,闻亦荣说得有几分道理。
如果自己没有强行要孩子,后面诸多出格的事就不会发生。
可对于孩子,她也舍不得。这可是自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虽然我最初怀这个孩子的目的是为了挽回静宣哥哥的心,可是她毕竟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我对她有感情,我舍不得她,我也不会把她给你们的。”
舒毓眼中流露出的对孩子的感情不是作假,她是真的爱这个孩子。
闻亦荣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便说:“这个孩子我非要不可,好好和你说你不听的话,那我就只能用一些强硬手段了。”
舒毓说:“你把‘至臻’给了我,你就变得身无分文,你还是人格分裂患者,就算是你要跟我打官司,你打得赢我吗?”
闻亦荣说:“我的人格分裂已经痊愈,你们所有人不都是人证吗?”
舒毓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再说了,我虽然没有你富有,我也可以让你们舒家一无所有啊。”闻亦荣拿出一只U盘,说,“这里面全是你们舒家偷税漏税的账目,当然啦,这并不是我全部的筹码,我还你们舒家做不法勾当的铁证,这些消息一出,你们家就完蛋了。”
“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见好就收,别等到撕破了脸,大家都不好过。”
“你又威胁我!”亏得舒毓刚刚还心生愧疚,觉得有些对不起他。这才一会儿,就原型毕露。
闻亦荣厚颜无耻地说:“我只是提醒你,万事好商量。”
舒毓咬牙切齿恨不得能咬断他的脖子。
闻亦荣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如果明天你还没考虑好,那我只能把那些资料交出去了。”
舒毓紧抿着下唇,没再理会闻亦荣。
闻亦荣也没再提此事,而是问她行李收拾得如何了。
舒毓说这里的东西都不要,把孩子的衣服用具带她就成。
闻亦荣先让律师同苏臻一起回了公司,随后他亲自送舒毓去了月子中心。
第二天,舒毓便打电话给闻亦荣,说她同意签那份协议。
闻亦荣把签协议的时间定在她出月子那日。
虽然闻亦荣什么都没对苏臻说,可苏臻也敏锐地察觉到事态的转变。
公司内部动荡,林家人对闻亦荣的态度,以及他自己的态度,不断地在向他暗示着什么。
而他在与同事们聊天,以及偶尔听来的八卦中获得的信息,便隐约猜到了闻亦荣想做什么。
若那个人是林静宣,他自然不会想到这些,可恰恰这人是闻亦荣,他做事向来狠绝。
所以,在舒毓出月子中心的那一天,闻亦荣找她签完字后,抱着女子儿离开大楼时,便看到苏臻停在楼下的车。
苏臻看到闻亦荣出来,立即下车,巴巴地望着闻亦荣,却又不敢过去。
闻亦荣也看到了他,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苏臻有千言万语都化在这一个眼神里。
可闻亦荣却移开了视频,往马路连走去,准备在路边拦车。
他把所有的东西归还给林家,抱括他的房子车子,存款以种各种银行卡。
若说他现在身无分文,一点也不夸张。
他连晚上的住处都没找好。
苏臻追上去,拦住他,说:“我送你回家吧,你带着孩子,还提着行李,不方便。”
闻亦荣说:“不用了。公司我已经转到‘舒毓’名下,我不再是你的老板,你也不是我的司机。说起来,你现在的老板还在楼里,如果你想继续这份工作的话,大可以现在进去帮尽快搬搬东西什么的,给老板留下一个好印象。”
闻亦荣分明是在故意说话伤他。
苏臻的眼眶有点泛红,可他还是笑着说:“我已经辞职了。我只是做为朋友来接你的。”
“朋友?我们还没熟到这个程度吧。”
苏臻说:“怎么没熟到这个程度?你忘了我们曾经并肩作战的事了?”他十分自然地接过闻亦荣手里的行李箱,推着他向自己的车走动。
闻亦荣在苏臻的邀请下,半推半就地上了他的车。
上了车之后,苏臻问他:“你是要回林家还是去哪里?”他和林家闹得很僵,现在林家除了爷爷,没人给他好脸色看。大家都把他当成祸害,恨不得他滚得远远的才好。
这些都是苏臻听林静宣的助理说的。
苏臻见过闻亦荣和林家人相处的状态,他相信助理说的,多半都是真的。
但他又没有理由直接把闻亦荣带回自己家,所以有此一问。
闻亦荣抱着孩子坐在后排,不甚开心地说:“随你吧,你觉得哪里合适,把我们放下就成。”
苏臻斟酌了一下用词,才问:“你是还没有找好住处吗?”
“不用你管,你找个地方把我放下就成。”闻亦荣偏头看着车窗外,语气强硬,傲娇得不行。
“那好吧。”苏臻没再细问,就把车开了出去。
没过多久,他就把车开到了他租房子的小区。
闻亦荣看着车外熟悉的小区环境:“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身体却很诚实地从车上下来。
苏臻一般帮他往下搬行李,一边说:“你不是还没想好住哪里吗?在此之前就先委屈你住在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