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码头出来,冯锟说:“四叔,您看接下来怎么安排?”
郑卫国笑道:“客随主便,你来安排好了!”
冯锟欢喜地说:“那好,我先带你们去吃顿大餐!”
郑卫国点点头,说:“嗯,好!”
冯锟叫来一大批人力车,把众人从这个小码头一直拉到了天津市郊。
张长贵见这里挺偏僻地,狐疑地说:“大少爷,这里连个野鸡店都没有,吃个屁的大餐啊!”
冯锟瞪了他一眼,低声道:“别乱说话,我们在这儿乘坐有轨电车进市区,免得引人注意。”
没过多久,有轨电车到了,大伙儿开了回洋荤,坐着电车高高兴兴地进了市区,一直到意大利租界冯锟才带着大家下了车。
郑卫国四下一看,说:“小锟,这里就是阿波罗广场吧?”
冯锟噗嗤一笑,说:“四叔,您记错了,这是马可波罗广场!”
郑卫国老脸一红,笑道:“哦,不好意思,是我记错了!”旁边两个西装男也捂着嘴偷笑,鄙视地看了他们几眼,扭头转到别处去了。
张长贵低声说:“四爷,刚才那两个人?”
郑卫国指着前面一栋大楼,嘴里却说道:“大家都小心点儿,刚才两个都是秘探!”
大伙儿吃了一惊,慌忙朝四处看去。冯锟说:“四叔,要不咱们赶紧走吧!”
郑卫国淡淡地说:“不用,先去吃饭!”
冯锟偷偷擦了把汗。说:“是吃中餐还是西餐?”
郑卫国想了一下说:“吃西餐吧!”
大伙儿步行到一家意大利餐厅,要了一个包间,点了几个菜。虽说意大利菜不合大家的胃口,但第一次吃西餐还是挺有意思的,算是好好乐呵了一阵。
一名服务员躲在门外偷听了一会儿,哼了一声就走了。一名经理模样的人走了过来,说:“有问题吗?”
服务员瘪了瘪嘴,鄙夷地说:“都是乡下来的土包子,没见过世面!”
经理点点头,说:“你再去的别的地方看看。每一批人都不能漏掉!”
服务员忙低头应下。又匆匆赶到其它的包间监听。
在包间里面,张长贵正靠在墙壁上,突然打了个手势,示意监视人员已经离开。郑卫国皱了皱眉。说:“小锟。以前也是这样吗?”
冯锟略有些紧张。说:“以前好像没有这么多,今天真是撞鬼了,竟然一连碰上三拨!”
郑卫国摇了摇头。苦笑道:“哪里才只三拨?光我发现的就有五路人马!不过靠近监视我们的就刚才那两批。”
张长贵压低嗓门,打着手势说:“会不会是我们已经暴露了?”
郑卫国摇了摇头,说:“不会,真要暴露了,哪有这么简单!你们都吃饱了吗?”
众人忙道:“吃饱了!”
郑卫国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撤!”
张长贵见牛排还剩下不少,忙用油纸包好藏在兜里。
郑卫国回过头来,说:“你在干嘛?”
张长贵尴尬地一笑,说:“师,四爷,带块牛肉回去尝尝。”
郑卫国倒没有责怪他,只是说:“把那个大蛋糕也带上。”
张长贵面露苦色,说:“我不爱吃甜的!”
郑卫国不耐烦地说:“叫你带上就带上!”
张长贵只好找来一个盒子装好,提在手里。
众人下了楼,早有一排小轿车停地路边。冯锟解释说:“四叔,这都是我们商社的车。司机都是在本地招的本份人!”
郑卫国点点头,说:“嗯,都上车吧!”
小车没开多远就到了,冯锟指着前面一栋大楼说:“四叔,四婶,你们看,那儿就是武藤商社!”
郑卫国隔着车窗一看,只见这楼占地极大,生意也挺红火,来来往往有不少人在此购买商品。
婉春脸色苍白,扶着头说:“小锟,不在这里停吗?”
冯锟说:“这是前门,来买东西的客人太多,我们直接去后院!”
郑卫国见婉春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拉住她的手说:“你没事儿吧?”
婉春脸微微一红,说:“我头有点晕,还想吐!”
郑卫国笑道:“哦,那就没事儿,可能是晕车。休息一下就好了!”
商社的后院也挺大的,足有好几个足球场那么大。冯锟说:“这是我们商社进货的地方,前面的就是码头,所以非常方便。”
郑卫国朝远处看了看,说:“河对面是哪儿?”
冯锟一笑,说:“是法租界和日租界!”
郑卫国笑了笑,说:“不错,确实是个好地方!”
张长贵下了车,四下一看,惊呼道:“我的乖乖,怎么搞到这么大一栋楼?这可值不少钱吧!”
冯锟没有做声,一直到上了楼才笑道:“这栋大楼以前是国府一位大员开办的百货公司,我一分钱没花,还倒得了五千大洋!”
张长贵忍不住说:“靠,你这小子可真够黑心的!”
冯锟淡淡地说:“可是我救了他们一家老小的命!”
张长贵一翻白眼儿,说:“那还差不多,算你有本事!”
冯锟懒得搭理他,忙着给大家安排好住房。其中给郑卫国和陈婉春安排的是一个大套间,因为商社里面也不完全是自己人,不能露出破绽。
郑卫国见他办事利落,满意地点点头,说:“大家先去休息一下,不要出门,晚饭就请小锟派人到这里来好了!”
冯锟说:“您放心,这里面有就厨子。油盐酱醋、鱼肉米菜都是现成的。”
郑卫国说:“那就好,你先去忙,等下到我房间里来一下。”
冯锟知道必有大事,忙点头应下,出去张罗了一下很快就赶了回来,然后又忙着去套间见郑卫国。
郑卫国刚洗了个澡,又换了身衣服,此时正躺在椅子上看海河的风景。
冯锟笑道:“四叔,您可真享受!”
郑卫国笑道:“坐,先说说你这大半年的成绩吧!”
冯锟朝里间看了看。似乎有些不放心。
郑卫国摆手说:“没事儿。婉春不会泄密的。再说她已经睡了,总不好把她叫起来吧!”
冯锟低声说:“四叔,您曾经说过这是制度问题,不能讲人情!”
郑卫国笑道:“不错。有长进!走。我们去屋顶上谈上!”
冯锟说:“好!”
两人很快爬上了楼顶。找了一个舒服的地方坐下。这栋大楼足有四层高,可以俯瞰周边很大一片地方。
郑卫国笑道:“小锟,你可真是发财了!竟然找到这样一个风水宝地!”
冯锟笑了笑。说:“也是凑巧!”
郑卫国说:“和那个国府大员还有联系吗?”
冯锟摇了摇头,说:“这些高官们早逃的一干二净,留下来的都当了汉奸,我担心露出马脚来,不敢轻易招惹他们。”
郑卫国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冯锟递过来一个小本子,说:“这是您之前让我弄的物资清单,请您过目。”
郑卫国接过一看,只见各类物资都囤积了不少,光德国原装的二十响快慢机就是两百把之多。他翻了翻,惊讶地说:“怎么弄到这么多的?”
冯锟笑了笑,指着周围一大片地方说:“这里到处都是租界和洋行,短枪还是挺好弄的,就是不好运出去。”
郑卫国说:“那长枪呢?”
冯锟叹了口气,说:“这个就难了!既不好进,也不好出!另外资金也是个大问题,一开始我们黑吃黑,又趁着地方混乱搞到了不少钱。现在日军的统治越来越稳固,钱就不好弄了。您也知道,黑市上物价实在太高!”
郑卫国说:“那现在的周转资金是怎么来的?”
冯锟指了指脚下,笑道:“全靠这家商社了,一个月可以净转十万大洋!”
郑卫国吃了一惊,说:“怎么可能赚到这么多钱?”别看数目不大,在当年绝对是一笔巨款。国民政府给八路军一个月的经费也才五十万元。当时大洋和法币基本可以保持一比一的兑换率。
冯锟说:“刚开始接手,我们不懂得经营还赔了不少钱。后来我看实在是顶不下去了,就按您说的那个超级市场改建了一下。嘿,您别说这招还真是管用!第一月下来就把亏损给补上了,第二月就有了利润。”
郑卫国有些担心,说:“会不会太高调了点?”
冯锟笑道:“不高调,赚钱的买卖高调什么?不赚钱才惹人怀疑呢!”
郑卫国点点头,说:“嗯,总之小心为上!钱的问题你不用愁,我这回来给你带了一笔巨款!”
冯锟大喜,说:“有多少?”
郑卫国用指甲在地上划了几划,说:“全是金条,这个数!”
冯锟大吃一惊,说:“怎么可能有这么多?我们这大半年拼死拼活也不到这一半啊!”又开玩笑说:“您不会是抢来的吧?”
郑卫国笑道:“还真被你说中了!一路抢了十几家土匪和恶霸,这些都是从地窖里面挖出来的!”有个恶霸家里埋了几个金南瓜,光是这一趟就让郑胡子他们赚足了。
冯锟摇头笑道:“看来还是走黑道来钱快啊,正经生意没法比!”
郑卫国说:“天津这边尽量别走偏门。不过,我在的这段时间可以搞一下!”
冯锟忙道:“不,不,不!师,四叔,您的安全比多少两金子都重要。您要在的话,我绝对不会同意搞这种行动。”
郑卫国摆摆手说:“嗯,以后再看吧!你再看看这个,看有没有办法弄到。”(未完待续。。)